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像冰冷的针,一下下扎在林小伟的心上。无人接听。他立刻又拨通了张晓晓的电话,这一次,几乎是刚响就被接起了。
“喂?小伟哥?”张晓晓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甚至带着点意犹未尽的欢快。 “晓晓!小满是不是还跟你在一起?”林小伟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发颤。 “小满?她早就回家了啊?”张晓晓的语气变得疑惑,“我们大概下午四点多就分开了,她说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怎么?她还没到家吗?”
“早就分开了?”林小伟的心猛地一沉,现在都快九点了!“她没说要去别的地方?或者见了什么人?” “没有啊…我们就逛了街,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各自回家了…小伟哥,出什么事了?”张晓晓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声音紧张起来。
“小满不见了,电话没人接。”林小伟的声音低沉下去,巨大的恐慌开始攫住他。 “啊?!不会吧!我…我马上问问其他同学!”张晓晓也慌了,急忙挂了电话。
林小伟握着手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又拨通了李薇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传来李薇带着笑意的、慵懒的声音:“喂~老公~刚分开就想我啦?是不是下午还没…”
“薇薇!”林小伟急促地打断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小满不见了!” 电话那头的笑意瞬间消失,李薇的声音立刻变得严肃而清晰:“什么?!小满不见了?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林小伟简单快速地说了情况:很早就和张晓晓分开,至今未归,电话无人接听。 “你别急!我马上通知我大哥二哥!他们肯定有办法!”李薇当机立断,“你就在家等着,哪里也别去,我们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林小伟像困兽一样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脑子里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他不停地重拨林小满的号码,回应他的始终是冰冷而规律的忙音。
不到二十分钟,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林小伟冲过去打开门,李薇第一个冲进来,脸上写满了焦急。她身后是李霄翰和李霄阳兄弟俩,两人都穿着便服,但眉宇间刑警特有的锐利和沉稳此刻显露无遗。紧接着,郝明、王小虎、蔡晓雯他们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小小的客厅瞬间挤满了人。
“怎么样?有消息吗?”李霄翰沉声问道,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了一下屋内情况。 林小伟摇摇头,脸色苍白:“没有…晓晓说她们下午四点就分开了…我问了她所有可能的朋友,都没见过她…” “电话呢?” “一直没人接…”
“别慌。”李霄阳拍了拍林小伟的肩膀,语气镇定,“我们先分析一下。小满平时很懂事,不会无缘无故不接电话。她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哪里?” “中央商场附近。”林小伟立刻回答。 “她有没有可能去了什么平时常去的地方?书店?奶茶店?或者有没有提起想买什么东西?”李霄翰追问。
大家七嘴八舌地提供了几个林小满可能去的地方,李霄翰立刻分配任务:郝明、王小虎他们分头去这几个地方再找一遍,并且尝试联系更多同学。李霄阳则开始调看小区和商场附近可能有的民用监控(通过私人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无比煎熬。出去寻找的人陆续打回电话,均无所获。李霄阳那边查看监控也需要时间,而且范围太大,如同大海捞针。
一直到了深夜十一点多,林小满依旧音讯全无。客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王小虎急得直抓头发,郝明不停地打着电话,李薇紧紧握着林小伟冰凉的手,试图给他一点力量。
“会不会…是恶作剧?小满会不会故意躲起来了?”蔡晓雯小声提出一个可能性,虽然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李霄翰摇头:“不像。小满虽然调皮,但分寸感很强,不会用这种方式让家人和朋友如此担心。”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焦虑达到顶点时,林小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心。
屏幕上闪烁的,赫然是“小满”! “是小满!”林小伟几乎是扑过去接起电话,按下免提,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小满!你在哪?!!”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低沉、沙哑、明显经过压抑变调的陌生男声!
“哥…哥哥!救我!呜呜呜…”背景里,隐约传来林小满压抑的、带着巨大恐惧的哭泣声,还伴随着挣扎的摩擦声。 “小满!”所有人心都揪紧了!
那个男声冷笑了一下,打断了林小满的哭喊,声音阴冷得如同毒蛇吐信:“林小伟…你妹妹现在在我手上。想让她活命,明天中午12点,你一个人,到西郊废弃的化工厂来找我。记住,就你一个人。如果让我发现你报警,或者带了别人…”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残忍的意味,“…我就让你妹妹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哦,对了,告诉你身边那两位警察哥哥,别白费力气了。”
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像死亡的倒计时敲在每个人心上。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电话惊呆了。
林小伟脸色惨白,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栽倒,被李薇和李霄阳同时扶住。 “小满…小满真的被…”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
“是刘莫!”李霄翰猛地一拳砸在墙上,眼神锐利如鹰,“这个声音!虽然变了调,但那种腔调和停顿方式,绝对是他!年前跟踪你们的那个混蛋!他果然又出现了!”
专业的判断和怒火在他眼中燃烧。他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快速而坚决:“青青!是我!紧急情况!立刻帮我追踪一个刚刚打入林小伟手机的号码的信号源位置!对!现在就要!最快速度!”
叶青青,市局技术科的电脑天才,李霄翰的妻子,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只回了一句“明白”,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李霄翰挂了电话,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脸色凝重的人,最后落在几乎崩溃的林小伟身上,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小伟,冷静!听着,我是警察,霄阳也是!你爸妈不在了,但我们还在!这个刘莫,不仅涉嫌绑架,更可能和叔叔阿姨当年的案子有关!于公于私,我们兄弟俩一定会把小满平安救出来!我向你保证!”
李霄阳也站直了身体,平时略显跳脱的他此刻眼神冰冷,格斗冠军的气势展露无遗:“没错!敢动我妹妹,他是活腻了!”
键盘声仿佛透过无形的电波传来,技术在追踪,刑警在布局,愤怒在凝聚。夜色浓重如墨,危机四伏,但希望的火种,已在专业的冷静和坚定的承诺中被重新点燃。救出林小满的行动,已经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