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王掰掰那尊醉倒的“大神”,林小伟在嘉华小区门口跟郝明他们分了手。夜风一吹,刚才看王掰掰“深情告白”纸片人的那股子亢奋劲儿褪去,疲惫感像潮水般涌了上来。他揉着发酸的肩膀,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熟悉的、漆皮都有些剥落的单元门。
刚推开门,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和细碎的“咪呜”声就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楼道里的凉意和身上的疲惫。
客厅里,暖黄的灯光下,林小满正盘腿坐在地板上,手里挥舞着一根顶端绑着彩色羽毛和铃铛的逗猫棒,左摇右晃。招财这只日益圆润的银白毛球,此刻化身“闪电猫”,小短腿抡得飞快,在地板上滑铲、急停、猛扑、空中转体360度(未遂),追着那根飘忽不定的羽毛,湛蓝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呜呜”声。偶尔扑空,还会气恼地用粉嫩的小爪子拍打地板,那模样,又憨又逗。
“招财!这边这边!哎呀笨死了!”林小满笑得前仰后合,小脸红扑扑的。
林小伟把背包往椅子上一扔,看着这充满活力的画面,嘴角不自觉就扬了起来。他走到厨房,一边洗手一边随口问:“吃了吗?给你下碗面?”
林小满头也不抬,注意力全在招财身上:“不用啦哥!我刚点了米线吃,撑着呢!倒是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跟明哥他们钻游戏厅里修仙去了?”
林小伟擦干手,走到客厅,一屁股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沙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揉了揉眉心,想起刚才树林里那出荒诞剧,忍不住又想笑。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讲评书的语气,把王掰掰如何对着林志玲立牌深情呼唤“老妹妹”,如何掏心掏肺控诉王大娘,如何豪气干云地让他们喊“二娘”,以及郝明那句神吐槽“永远得不到的爸爸(巴戈)”……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给妹妹复述了一遍。
林小满刚开始还一边逗猫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当听到“哥哥我有心,妹妹你有意吗?”和“喊二娘”时,她逗猫棒的动作就僵住了。等林小伟讲到郝明那句“我们哥儿几个都惦记着跟她搞瞎八呢”,林小满再也忍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的妈呀!哈哈哈哈!”她手里的逗猫棒“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笑得直接向后仰倒,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捂着肚子,小脚丫子乱蹬,眼泪都飙出来了。“二……二娘?哈哈哈哈!王掰掰……哎哟不行了……肚子疼……哈哈哈哈!永远得不到的爸爸?明哥太损了!哈哈哈哈!哥……你们……你们身边真的……没几个正常人啊!哈哈哈哈!”
招财被主人突如其来的“发疯”吓了一跳,警惕地竖起耳朵,躲到沙发后面,探出个小脑袋,蓝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两脚兽又抽什么风?
林小伟看着妹妹笑得快背过气去的模样,自己也觉得这事儿越想越好笑,靠在沙发上也跟着嘿嘿乐。笑够了,他喘着气说:“谁说不是呢!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话说回来,”他话锋一转,带着点促狭看向妹妹,“你也别光笑话我们,你们班不也有个‘羊力大仙’吗?那也是个‘人才’!”
一提“羊力大仙”,林小满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她坐起身,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小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混合着无奈、嫌弃和一点点滑稽的表情,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别提了!哥,你是不知道,我们班那位‘大仙’,那才叫一个‘卧龙凤雏’级别的奇葩!跟王掰掰对着纸片人喊‘老妹妹’比起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