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她看到了他手机那个隐藏的系统.
才发现自己所有的信任和包容，都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那个曾经为她挡开流言、细心体贴的林耀。
和后来那个敷衍的林耀，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雪花无声地落在窗玻璃上，凝结成冰冷的图案。
沈昭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冰冷却清新的空气，再缓缓吐出。
前世种种，如同镜花水月。
如今看来，清晰得可笑。
那点因梦境而泛起的微小涟漪，彻底平息了下去。
她转身，走向温暖舒适的大床，将自己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明天，还要去滑雪呢。
这个念头让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第二日，是个难得的晴天。
阳光洒在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山峦和滑雪场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空气虽然依旧寒冷，却带着一股干爽清冽的气息。
周砚和沈昭早早便抵达了滑雪场。
放眼望去，一片纯白世界。
各式各样的滑雪者从不同坡度的雪道上飞驰而下，留下优美的轨迹，欢笑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活力。
沈昭穿着亮红色滑雪服，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像个移动的小太阳，脸上满是新奇和兴奋。
周砚则是一身低调的深蓝色滑雪服，身姿挺拔，正低头认真检查着沈昭的装备。
“鞋带要系紧，但不能太紧影响血液循环，”
他半蹲在她面前，动作熟练地帮她调整着滑雪靴的卡扣，神情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精密的仪器。
“脚踝这里感觉怎么样？紧不紧？
他的手指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她的脚踝，隔着厚厚的袜子和靴子。
沈昭却仿佛能感受到那指尖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
她低头看着他浓密的发顶和专注的侧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一种微妙的、被珍视的感觉悄然蔓延。
“刚好，不紧。”
她轻声回答，声音在空旷的装备大厅里显得有些软糯。
周砚确认无误后，才站起身，又拿起旁边的滑雪板，仔细检查固定器，调整好角度。
然后才递给她。
“初学者先从双板开始，更容易掌握平衡。”
他解释道，同时帮她戴上头盔，仔细系好扣带，又拿起一旁的雪镜，轻轻为她戴上，动作细致又温柔。
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的耳廓或脸颊，带来一阵微不可查的痒意。
“准备好了吗？”
周砚看着她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明亮眼睛的样子，眼底漾开浅浅的笑意。
“嗯！”
沈昭用力点头，跃跃欲试。
来到适合新手的平缓雪道，周砚先是亲自示范了基本动作：
如何穿着雪板行走、如何保持平衡、如何内八字减速（犁式制动）。
他的动作流畅而稳定，在雪地上显得游刃有余。
轮到沈昭实践时，就显得有些笨拙了。
雪板又长又重，极难控制。
她刚试图滑动就差点失去平衡，吓得她惊呼一声，手臂胡乱挥舞。
“别慌，”
周砚立刻上前，稳稳地扶住她的手臂，他的声音低沉而镇定，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重心放低，微微前倾，看着我。”
他扶着她，带着她一点点在雪地上挪动，耐心地纠正她的姿势。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在洁白的雪地上投下相依的身影。
“对，就是这样，慢慢来……”
“脚踝用力，控制雪板的方向……”
“很好！昭昭，你学得很快。”
他的鼓励总是适时响起，没有丝毫不耐。
沈昭从一开始的紧张僵硬，慢慢变得放松起来，逐渐找到了些许平衡的感觉。
当她终于能自己控制着雪板，歪歪扭扭地滑出一小段距离而没有摔倒时，她兴奋地回头看向周砚，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
“周砚！你看！我可以了！”
周砚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双手插在滑雪服口袋里，姿态放松，目光始终追随着她。
看到她像只刚刚学会飞翔的雏鸟，带着点笨拙却又无比欣喜地向他展示成果时。
他冷峻的眉眼彻底柔和下来，唇角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朝她竖起大拇指。
那一刻，阳光仿佛都汇聚在了他的笑容里。
沈昭看着他毫不掩饰的赞许笑容，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练习了许久，沈昭感觉有些累了，周砚便带她到旁边的休息区，买了热可可。
两人坐在露天的椅子上，捧着温热的纸杯，看着雪道上穿梭的身影。
“累不累？”
周砚问，顺手将她被风吹乱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
沈昭捧着热可可，小口喝着，甜暖的液体滑入喉咙，驱散了寒意。
她摇摇头，脸上是运动后的红润和满足：
“不累，很好玩。”
她顿了顿，看向他，语气真诚，
“谢谢你教我，周老师。”
周砚被她这个称呼逗得轻笑出声，低沉而愉悦。
他看着她被热气熏得微红的小脸和亮晶晶的眼睛，只觉得这冰天雪地，因为有她在，也变得温暖如春。
“不客气，”
他声音温和，“沈同学学得很认真。”
阳光，雪景，热饮，还有身边人的陪伴与温柔。
沈昭想，这大概就是重生后，她一直追寻的、真实而温暖的活着的感觉吧。
她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嘴里叼着热可可的吸管。
像一只餍足后晒太阳的猫咪，看着雪道上飞驰的身影，眼神里带着点羡慕和跃跃欲试。
周砚看着她这副少有的、带着点娇憨的俏皮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温柔：
“累了吗？”
沈昭摇了摇头，吸管从嘴里滑出。
她忽然直起身，歪头看向窗外那条明显更具挑战性的初级雪道。
有滑雪者从中速滑下，姿态流畅，带着一种令人向往的自由感。
她转过头看向周砚，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细碎的星光，指着那条雪道顶端：
“我觉得……我可以试试从那上面下来！”
周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向她，确认道：
“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