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揣着仅有的三块六毛八分钱巨款和几张皱巴巴的票证，怀着对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走出了四合院，朝着记忆中鸽子市的方向溜达去。
所谓鸽子市，其实就是一片离胡同区不远的僻静小空地。平时没人管，一到休息日或者早晚，就会自发形成一个小型的黑市交易点。卖什么的都有：自家鸡下的蛋、偷偷钓来的鱼、攒下来的粮票肉票、甚至还有一些来路不明的工业品、旧衣服旧家具等等。
风险与机遇并存。运气好能淘到点好东西，运气不好碰上稽查队，那就得鸡飞狗跳地跑路了。
张伟到的时候，市集已经有点规模了。人不多，但都透着股警惕和鬼祟，交易声压得低低的，眼神四处乱瞟。
他看着那些摊位上摆着的水灵灵的蔬菜、偶尔可见的鸡蛋、甚至还有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看不清部位的肉…口水差点流下来。
但一问价格，心就凉了半截。
鸡蛋一毛五一个！还是小的！
青菜论根卖，水萝卜一毛钱两根！
那小块肉，摊主神秘兮兮地伸出两根手指——两块钱！还得搭半斤粮票！
抢钱啊！张伟摸了摸兜里那三块多钱，感觉自己是来参观的，不是来购物的。
他不死心，继续往里逛。看到一个老太太面前摆着几个蔫了吧唧的苹果，看起来放了好久。
“大娘，这苹果咋卖？”
“一毛一个，不甜不要钱。”老太太眼皮都没抬。
张伟：“……” 您这苹果看起来就不像能甜的样子。
又看到一个汉子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个破麻袋，里面好像有几条不大的鱼，已经不怎么动弹了。
“鱼咋卖？”
“论条，小的五毛，大的八毛。”
张伟看了看那所谓“大的”，还没他手掌长。算了，吃不起。
他像条误入豪华餐厅的流浪狗，在各个摊位前流连忘返，看得见，摸得着，就是买不起。巨大的失落感笼罩了他。
穿越者的尊严呢？说好的主角光环呢？怎么连个苹果自由都实现不了？
就在他垂头丧气，准备打道回府继续啃窝头时，目光扫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蹲着个老头，穿着打补丁的旧棉袄，头上戴着个破帽子，脸膛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外的。他面前没摆东西，就地上铺了块脏兮兮的布，上面放着几个…看起来像是旧货的玩意儿？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几个看不出年代的铜钱，还有一两个灰扑扑的瓷碗。
一看就不是卖吃的。张伟本来没什么兴趣，但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过去，蹲下身随意打量着。
那老头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低下头，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张伟拿起那个生锈的铁皮盒子晃了晃，里面没啥声音。又拿起铜钱看了看，不认识。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个灰白色、碗口有点磕碰、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碗上。
这碗…怎么说呢，灰扑扑的，质地看起来有点粗糙，像是土烧的，碗底好像还有个模糊的红印子，但看不清楚是字还是画。扔路边都没人捡的那种。
他本来想放下，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微微一动。穿越者的直觉？还是饿昏了头产生的幻觉？
他拿起那个碗，翻来覆去地看。旁边的老头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老的，便宜，五毛。”
五毛钱？倒是不贵。但这玩意儿买来干嘛？吃饭都嫌拉嘴。
张伟正犹豫着，脑中的旁白突然毫无征兆地“滴”了一声：
【检测到微量时空波动…疑似‘错位物品’…能量等级极低…评估价值：鸡肋。】
【触发随机鉴赏任务：‘捡漏（伪）’】
【任务要求：花费不超过五毛钱，买下该物品。】
【任务奖励：技能点+1，‘无用的古董’x1。】
【失败惩罚：无。】
张伟眼睛瞬间亮了！
技能点！又是技能点！虽然这碗被系统评价为“鸡肋”、“无用”，但奖励是实打实的技能点啊！五毛钱换一个技能点！这买卖太划算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把碗放下：“五毛？大爷，您这啥玩意啊？破碗一个，还这么丑，吃饭都嫌硌牙。一毛，一毛我拿回去喂猫。”
他开始发挥并不熟练的砍价技巧。
老头眼皮都没抬：“四毛，最低了。”
“一毛五！您看这口都磕坏了！”
“三毛五，不要拉倒。”
“两毛！我身上就两毛钱了！行就行，不行我就走了！”张伟作势欲走。
老头挥挥手，像是赶苍蝇：“拿走拿走，算我开个张。”
张伟心里乐开了花，赶紧掏出两毛钱塞给老头，像是怕他反悔一样，拿起那个灰扑扑的碗，揣进怀里就走。
走出鸽子市，他摸着怀里那个硌人的破碗，感觉比捡了金子还开心。
“系统！奖励！技能点！”他在心里呐喊。
【叮！随机任务完成！奖励发放：技能点+1，‘无用的古董（疑似）’x1。当前技能点余额：7点！】旁白的声音如期而至。
七个技能点了！张伟心情澎湃！距离十点大关又近了一步！这鸽子市，真是他的福地！
他美滋滋地往回走，甚至开始哼起了小调，看路边那光秃秃的树杈子都觉得眉清目秀。
回到四合院前院，正好看到秦淮茹端着个盆出来倒水。
两人又打了个照面。
秦淮茹一看见他，立刻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脸色一沉，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快步走回中院，仿佛多看他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那嫌弃的表情，那毫不掩饰的白眼，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张伟被这突如其来的白眼搞得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这秦姐，气性还挺大，看来昨天的“好人卡”后劲十足啊。
他也没在意，反而觉得有点好笑，摇摇头，准备回屋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古董”和七个技能点。
就在这时，脑中的旁白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语气却带着一种极其欠揍的、幸灾乐祸的调调：
【叮！检测到来自重要女性角色的负面情绪：‘极度嫌弃’！】
【根据本系统隐藏的‘魅力值’设定（此前未激活），用户行为导致女性观感大幅降低！】
【现扣除隐藏属性‘魅力值’0.5点！当前魅力值：-0.5（初始值为0）。】
【备注：魅力值可能影响部分剧情走向及Npc互动难度。祝您游戏愉快~！】
张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自家门口。
“啥？！啥玩意？！魅力值？！还他妈的能是负的？！！”他在心里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尖叫！
“系统！你出来！解释清楚！这什么破设定？！凭什么扣我魅力值？！还有没有天理了！”张伟气得差点跳起来。
【隐藏设定，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旁白的声音懒洋洋的，【温馨提示：对女性发放‘好人卡’需谨慎，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哦~】
“我靠！那不是你发布的任务吗？！不是你让我说的吗？！现在扣我魅力值？！你坑爹呢！”张伟简直要吐血三升！这破系统也太不当人了！
【任务只要求‘说’，并未规定‘说’的后果由本系统承担。用户需自行斟酌使用场合及频率。】旁白完美甩锅。
张伟：“……” 我特么！
他感觉自己亏大了！一个技能点，换来了-0.5的魅力值？这买卖血亏啊！谁知道这该死的魅力值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关键影响？万一以后碰到什么需要刷好感度的剧情，自己顶着个负数的魅力值，还玩个屁啊！
快乐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怀里那个灰扑扑的破碗，顿时觉得更加碍眼了。
“都是你这破碗闹的！”他迁怒于碗，“啥用没有，还害我丢了0.5魅力值！”
他气得真想把这破碗给砸了！
但想了想，好歹是花了两毛钱（和一个技能点，以及0.5魅力值）买来的，又忍住了。
他垂头丧气地推开屋门，感觉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
七个技能点带来的喜悦，被这-0.5的魅力值debuff冲得一干二净。
“妈的，以后这‘好人卡’技能得慎用…”张伟欲哭无泪，“系统，你个坑货！”
他把那破碗随手扔在墙角，看着它滚了两圈停下，心里堵得慌。
收获白眼一枚，魅力值-0.5。
这波，血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