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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皇宫养心殿的地砖被砸出裂纹。
皇帝的手里攥着染血的密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北境关卡全封?
回陛下,已调三千玄甲军守隘口。大太监跪在碎瓷片里,额头渗血,可...可玄鼎王的消息还是漏了。
废物!皇帝抄起茶盏砸过去,赵景川呢?
偏殿门帘一掀,穿青衫的中年人缓步进来。
他腰间挂着半块玄铁虎符,正是总领情报的镇北侯赵景川。
你早知道那小子会回来?皇帝喘着粗气。
赵景川抬手接住飞来的茶盏,指腹摩挲着盏底玄鼎龙纹:玄鼎命火百年不熄,总要有人接着。
你倒会算!皇帝拍案,现在七大派要反水,江湖要乱,你让朕拿什么压?
赵景川把茶盏轻轻搁在案上:陛下要的是天下太平,玄鼎王要的是百姓活命。他抬眼,两不相碍。
同一时刻,千里外的王府密室。
周横把最后半块玉牌按在青铜灯上,灯芯腾起幽蓝鬼火。
阴影里的人裹着黑斗篷,露出半截枯槁手腕:玄鼎王的命火比当年更旺。
那又怎样?周横捏碎玉牌,我让人在他常去的茶馆下了蚀骨散,在柳树根埋了淬毒弩箭。
蠢货。阴影里的声音像刮过坟头的风,他能在破庙躺出化罡境,会看不出这点小手段?
周横后背冷汗浸透中衣:那...那您说怎么办?
黑斗篷人抬手,鬼火映出半张腐烂的脸:给他送封信。
玄鼎堂的木匾挂在小镇东头老茶楼上。
陆江靠在竹椅里,脚边堆着七八个茶碗。
他面前站着二十来个江湖散修,有断了左臂的刀客,有背药篓的游医,还有个总揪着裤脚的小乞丐。
命火不是什么玄乎东西。陆江打了个哈欠,把气沉到丹田,想象有团火在烧。对,就像你饿了三天,突然闻到肉包子的味儿。
小乞丐突然浑身发烫,额头浮出淡金龙纹。
他瞪圆眼睛:我...我摸到了!
好小子。陆江弹了个茶碗过去,明早来柳树下签到,教你怎么把火往拳头上引。
公子。林九娘掀帘进来,她腰上别着十二根淬毒银针,是玄鼎堂的情报使,七大派的人在玄丘山碰头了。
苍松那老东西说要清剿逆贼
陆江翘着二郎腿:让他们来。
当天夜里,周横的信就到了。
信是用洒金宣写的,还沾着茉莉香。
魏长风捏着信角凑近烛火,墨迹突然泛起紫光:幻影毒。他抬眼,一碰就会看见最害怕的东西。
陆江把信往桌上一扔:他想引我去王府。
您要去?刘砚秋正给小乞丐治烫伤,药杵顿了顿。
不去怎么拿证据?陆江摸出怀里的《幻音摄神术》残页,刚好试试新学的功。
月黑风高。
陆江翻上王府后墙,刘砚秋捏着药粉开路,白霜的剑在暗处泛冷光。
三人摸到书房,陆江踢开青砖,下面是个半人高的暗格。
密档堆了半箱子。
陆江翻到第三本,手突然顿住——泛黄的纸页上,大楚皇帝的印玺和玄鼎祭司的血契叠在一起。原来当年屠城,是咱们自己人开的城门。他喉咙发紧。
刘砚秋凑过来看,指尖划过最后一页:命火碑...真正的核心在天机阁秘库?
陆江把密档塞进怀里,该给七大派喂点饵了。
三日后,江湖传开消息:玄鼎王拿到了天机阁的命火图。
玄丘山,苍松掌门拍碎茶碗:那小子想独吞命火核心?
青竹掌门冷笑:咱们先去天机阁,看他能翻出什么浪。
天机阁地库。
陆江缩在石梁上,听着下方乱作一团。原来这七大派的人正举着剑互砍。
他摸出火折子,照见墙根的青铜锁。
锁眼刻着玄鼎龙纹,和他掌心的纹路严丝合缝。
咔嗒。一声。
暗格里躺着半块血色玉碑,上面的命火纹路还在跳动。
陆江把玉碑揣进怀里,摸出匕首在墙上划了道龙纹。
脚步声逼近。
陆江翻上梁顶,看见个穿墨绿锦袍的年轻人。这是天机阁少主沈无咎。
沈无咎盯着墙上的龙纹,嘴唇发抖:他...他真的回来了...
皇宫的夜格外冷。
皇帝批完最后一本奏折,刚要歇下,案头突然多了封密信。
信皮用金箔裹着,印着醒目的玄鼎龙纹。
他拆开信,只看了第一行,手就开始发抖了。
在远处,天机阁方向传来了剑鸣。
有人的命火,才刚刚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