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黑暗、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最初的惊慌过去后,一种微妙的、与世隔绝的静谧感弥漫开来。
两人一开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吐槽一下密室设计的变态,猜测一下其他队友的进度,气氛还算轻松。
突然,周宇开口,问了一个让苏晚猝不及防的问题:
“莫家老二就是二少,是你男朋友吗?”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啊?”苏晚被这问题雷得外焦里嫩,差点咬到舌头,连忙否认,“不是!当然不是!也不可能是我男朋友!”她的否认又快又急,带着点哭笑不得。
周宇听后,沉默了片刻。黑暗掩盖了他脸上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换了个话题,但依旧触及苏晚最近的痛点:“上次……你和陈菲儿那件事,闹得挺大。具体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方便说的话。”
或许是身处这片隔绝外界的黑暗,让人更容易卸下心防;或许是周宇一次次在她需要时伸出援手,让她积累了足够的信任;又或许是她心里憋了太多关于公司和未来的焦虑,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苏晚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那天在公司走廊里,陈菲儿如何主动挑衅、言语侮辱,如何先动手抓住她,以及她如何反击,还有事后公司如何偏袒陈菲儿、如何拒绝调取监控、如何在资源上打压她……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说到激动处,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懑。
甚至连她正在和公司谈解约,以及那天文数字般的违约金,还有她打算卖房卖车凑钱,却依然面临巨额缺口的事情,都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下,向周宇和盘托出。
“……所以,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在那里待下去了!”苏晚最后总结道,声音里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可是那笔违约金……想想就头疼。”
等她终于说完,黑暗中只剩下她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周宇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直到她停下来,他才沉吟着开口,声音沉稳而理性:
“你现在和公司解约,从经济利益上看,确实有点亏,毕竟要付出巨大代价。但如果你描述的公司环境是真实的,那么长痛不如短痛,提前解约是明智的选择。一方面,市场对女演员的年龄确实不够友好,你需要抓住黄金期;另一方面,你签的这份经纪合同听起来就很不合理,收益分配严重失衡,基本是在给公司打工,自己只能拿点辛苦费……这样的合作,确实没有继续的必要。”
他的分析一针见血,完全说到了苏晚的心坎上。她用力点头,虽然黑暗中对方看不见:“是啊!现状就是这样,真的很烦!”
周宇默了默,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他再次开口,语气变得郑重了些许,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你现在……违约金的缺口,具体还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