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肃杀的秋风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而墨滴斩下3600多刀之后,那人甚至还没有死,可见文舒淇对【墨斗】已经的掌控炉火纯青,此后的成就必然不比她现在的家族差。
这一点落在了正在监控全程的江辞雪的眼里,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个与她当年行事风格很像的女孩多了几分印象。
灰河摆渡人马上就要再次扩张了,需要他们每个地区的行动负责人提交上去,待选的名单,而这变成了他心中的首选。
江辞雪点点头,将文舒琪这个名字写到了候选名单上。不管她的出身,不管她的目的,江辞雪相信灰河是一条包容万象的河流。
所有成员,终归阴影。
她也有意寻找一个自己的继承人,毕竟那股不比李怀月神性弱的的暴虐诅咒,此刻已经在她眉心淡淡的刻出了一道鸢尾花的花纹。
如果秋茗在这里,她一定会惊呼出声,这就是百年审判的源头之火,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几乎对立的组织负责人身上。
但江辞雪并不在乎,她要等的便是搭弓拉箭射杀神明,而禇天启掌握忘川市一切布防之后。
有意识的打开了一扇向内入侵的风暴入口,安静下来的人群,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将面临的是在真正的灭顶之灾。
悄然入侵的灰色风暴,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么炽烈狂暴,而是一种温柔的状态,很似梧生的春风。
毫无端倪的出现在了距离忘川城之外的30里空地上,而这片空地此时正停驻着28万预备撤离的人口。
先是有人惊叫一声,浑身被化作石像,随后在风中悄然吹散,只剩下了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紧接着像是瘟疫一般,人群惊慌,相互踩压,在风暴来之前便已经因踩踏而死,伤了无数人。
文舒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她一个区区四阶能够控制的,恐慌的人们为了躲避那种诡异的微风,不顾身边同伴的哭嚎,或是踩踏人群,或是越地而走。
总之,为了多一个活命的机会,无所不用其极。
而有的人则是认命般闭上眼睛接受了裁决,男人护住女人,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多活一秒,做了无奈的挣扎。
女人抱住孩子,像是将她缩在怀中,便不会被剥夺去珍贵的相拥,一瞬间,众生百态,各有凄凉。
为了维持秩序,避免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一路杀来,文舒淇接近力竭,即使她是四阶【墨斗】,依然逃不开这乱岁风暴的席卷。
就在,她闭眼等死的时候,却没有感觉到风暴撕裂身躯的痛苦,反倒是一股悠悠的水墨风云托起了她的身躯。
她背过身去,一位与她面容极为相似的妇人手持一杆狼豪大笔,于空中绘了一幅风过桃花图。
竟是悠悠挡下了前进的风暴,画图中桃花每飘落一朵,眼前的风暴便减弱一分,但文舒淇知道,这风过桃花图,是母亲的压箱底手段。
面对这样的摧残,母亲也抵挡不了多久,更何况那风暴并不是一处到来的,而是四面八方围剿,这使得对抗的压力成倍的增加。
母亲,此举不过是在燃烧生命拖延时间罢了。
没有临别的话语,没有洒泪而别的凄惨,只是一帖书墨,落在她的额心,就此作别,回头,只是对生者的桎梏。
那女子挥起狼毫大笔,落笔锋芒,不见柔媚,却见风骨。
至死仍留书墨香。
本来以为必死的文舒淇,因为母亲争取的一线生机,而越发决绝,她眼中含着泪水,不敢流露半分悲伤。
一咬牙,她掠过高空,水墨大袖中卷起许多正在向前逃跑的老幼妇孺,朝着唯一有希望的世代飞梭飞过去。
但愿它有燃料,但愿它还没有坏,但此刻世代飞梭,周围却是人满为患,她挺近一看。
最后还有几个座位的飞梭外围,几个先行抢到座位的人,正手持武器都堵在仓门口,一批又一批的轰杀接近的人群。
那些枪械,都经过违规改造,那些人都佩戴的机械臂,巨大的力量,开一次枪,只要碰上人群就都是数不清的血花。
人群惊恐的像潮水一般后退,有几个胆大的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只是一边狞笑着轰向人群,一边摆出一个牌子。
“向前一步,5000万元。”感情这是拦路打劫来了。
即使通货膨胀以后,这依然是许多家庭拿不出来的价格,人群唾骂却抵不过他手上的猎枪连射。
以至于此刻,高坐云端的两位看见这底下的人间炼狱图,竟都合上了双眼,不愿再看。
并非他们不想出手,而是天地之间自有规则,更何况这群人既然如此作为,至死不冤,只是自有他人出手
文舒淇笔杆挥出,笔墨一滴,便在他脑袋上炸了个窟窿,崩了满地的脑花。
他的同伙发出凄厉的惨叫,将枪口对向了天空。
人群愣了愣,随后也不顾地下那群疯子是否反应过来。
也没有想过任何的感恩,争先抢后的拥向时代飞梭。
有一对母子挤在最外面,犹豫着不再向前,实在无能为力。
母亲只是缓缓的抱紧那个还在痛哭流涕的孩子,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不再挣扎。
底下这幅场景,惹的文舒淇没由来的愤怒,自己的母亲在前方舍命争取时间,而你却在这坐以待毙!
她他可以把那些不顾同伴性命,冲向逃命机会的人,不再看做人类。
却没法接受这样束手待毙的咒天骂地的,无用之人。
那孩子,长大后,如果继承了这样的懦弱无能,那岂不是人类一代不如一代。
那年轻母亲看见文舒淇的眼睛,打了个寒颤,却又像看到从天而降的菩萨。
眼中无光,却将孩子递给她,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三个头。
文舒淇没有理会,只是抱紧孩子,一路杀穿重重人群,来到了世代飞梭的面前。
周围的人已经几近死绝,她不在乎手下沾染了多少鲜血,她知道死者不论身份,生者亦有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