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尘说罢，面向四方的脸面上，巨口同时开始吟唱起晦涩难懂的咒言，惨白的光芒自空中浮现，在这方光芒照耀下，他原本崩裂破损的位置竟缓缓的有愈合的趋势
即使刚刚受到了重创，但他依然凭借他不死不灭的属性，重新驾临了众人，这便是太古神秘之威，即使只是残骸与苟延残喘的一缕生机。
李怀月此刻额头上冷汗不断滴落，他明白了，太古神明，这种自生命诞生以来，便产生的东西。
远比之后那些由人类意识中推理出来的神明强大的多，甚至说二者根本不是一个维度存在可以比拟的，即使是他亲身经历了忘川河主复苏的那一幕，其散发出来的威压甚至没有这张残骸强大。
身旁的梧生和郭宝泽也不好受，梧生因为刚踏上五阶，借着那一丝神威的余韵，和他本身强韧的心性，在太古神明的威压下，还能勉强站立。
而郭宝泽，则是直接口吐白沫，昏了过去，嘴角喃喃的只有他脖颈上挂着的狼牙吊饰，还微微闪着幽光。
“还要管他吗？”梧生脸色惨白的询问道。
“先扔在这里，如果我们突围不出去，带上它也是死，如果能扛过这一劫再来管他也不迟，毕竟上面那个人想要的是我。”
他看向梧生：“真的不走吗？再这样下去会被我拖死的。”
梧生傲然一笑。
“灰河摆渡人 从来没有前辈丢下新人先跑的道理，要跑也是你跑，老子先要砍他两刀不然回去岂不是丢了？我们灰河摆渡人的颜面。”
李怀月会心一笑：“那就来吧，就算要死，也要让它崩掉两颗牙。”
李怀月用意识看向眉心的黑色八芒星：“同样，那个人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他达成，虽然不急于这一时。”
他厌恶的瞟了一眼地上摊着的那团肥肉。
随着地面不断被削平，很快对方就要到达自己这一层的位置。
“准备好了吗？”李怀月微微笑着问。
梧生废话：“我当然准备好了，等他那张大脸一凸出来，就砍他！”
“都冲到面前了，跑是跑不掉了，死也不能丢份儿。”
李怀月知道梧生的脾气，此刻也下定决心舍命陪君子，不就是太古神明吗？
他不信真的没有一击之力，自己也不是没见过近古，中古的神明，那实力自己勉强自己勉强也是能够一试锋芒的。
虽说有没有一搏之力不好说，但他还是握紧了手上的贪狼。
他发现用【夜巡】打破人与神之间的边界，刻画神代之纹，尤其的方便，此刻他正努力搜寻着脑海里边那些看起来杀伤力大的咒文，准备他下来的时候，就拼尽全力把这些东西画出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要是你的话，可不会这么想，那些神代咒文上，承载力量不是你现在精神力能够掌握的，你要强行刻画，无非是抽干精神力，瞬间死在这里。”
“或者就是你歪歪曲曲的东西召唤出来，一个喜怒无常的恐怖存在，即使是我们也不好收场！”
白泽沉声说道，他当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代理人，仅仅是因为一个太古神明的残骸就失了分寸，想到这种玉石俱焚的计策，他们真理一途，谋天算地，从来没有在绝境中失了风度，怎么到他这里就这么狼狈啊？
更何况他能沟通神代咒文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直接窃取神明的力量，可比单纯的走通自身愿途，亦或者与神明进行融合提炼，要方便的多。
身边那个用春风的小子还可信，而旁边那坨肥肉，白泽眼睛暗暗起了杀机。
孤尔塞斯在旁边补充道：
“倒是没有那么麻烦，毕竟他还是你摆渡人的一员，完成的人的愿望很重要，否则的话，愿望残留始终会影响那条道路的终途，你也不希望他后面走到极致的时候，遇到那意志阻碍吧。”
“当然，那既然不能杀他，那就…”
“练成傀儡就是了。”孤尔塞斯漫不经心的说道，神明制造傀儡的方式，极度的残忍先要用它们本身所代表区域的力量，缓缓的消磨那人的意志，而后完全占据他的身体。
改造他的灵魂，让他既保留人的灵魂，但又同时拥有神明代理的力量，这就是所谓的傀儡，也是所谓的古神污染，倘若是精心炮制的，也算的上是称心称手的工具，但像是普通的古神，随意点化，那可真是一场人间灾难。
毕竟支配人类的是求生的本能，可支配神明的便是杀戮的暴虐，这一点无可置疑，二人作为那个时代走过来的神明，自然都清楚这件事情
“他这个阶位拥有一尊高于自己的傀儡，很有用处的。”
“他不会选择这个的。”白泽关闭了对外的意识，与孤尔塞斯密谋起来。
“你倒是了解他，当然这小子，总存着些假仁假义的怜悯，否则的话也不至于现在还弱成这个样子。”白泽有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眼睛里却还是留了一番欣赏。
毕竟如果一个人类与神明的接触，只是为了得到他给予的力量，那李怀月就跟普通那些追名逐利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泯灭的人性看不清神性，那他们只是一群兽性大发的畜生罢了，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神明看不起人类，因为他们觉得借取别人的力量，实际上是一种屈辱，而那些为了力量而放弃一切的人，更不配称作是人。
就像长尘，虽然沉睡这么多年，它当然可以联系到虚空神座上的某些存在，但它倔强的不肯请求别人帮助，这就是他们的尊严所在。
这就是他们区别于后来者的根本原因。
“尊严嘛，可惜啊，为了尊严，而失去了一个世代统治者，真的值得吗？”孤尔塞斯苦笑着，但他知道，那件事情涉及到诸天万界，人类始末，根本不是他凭借一家之言便能改变的。
即使他被称为最强的太古神明，但他知道那件事的终极，可不是他单凭岁月长河，便能斩断的，还需要细细谋划。
这点……他看向白泽，其实两人的根本目的类似，只不过手段上大相径庭，两人又同时拥有着自己的骄傲，肯定不愿意拉下脸跟对方谈合作，而李怀月便是他们折中的方案。
长尘费了半天劲，终于剥离到了最后一层地面，这层地面是一层灰蒙蒙的油性物质。
“看起来那些前辈做了不少措施啊。”
“什么意思？”李怀月心里有些跃跃欲试，但恐慌仍然占据上头，此刻也不忘调侃梧生。
梧生当然不介意这个炫耀机会，得意洋洋的开口：“那层油性物质是蟾蜍油，当然用的是地渊蟾蜍。”
“地渊？”听到他这番话，李怀月想到自己新获得技能【天渊】。
“快说说，那东西是怎么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