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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古道”蜿蜒向前,通往中央祭坛。古道上铭刻的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散发出沉重如山的压力,更带着一种直透神魂、拷问道心的奇异力量。
那尊麒麟状的金石守护之灵,金色的眼眸毫无感情地注视着苏晚晚等人,等待着他们的选择。
凌昊、岩烈等人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沉重压力,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这压力并非单纯针对肉身,更针对真气、针对神魂,甚至针对修行者内心的执念与破绽。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强行踏上此路,恐怕寸步难行,真有化为金石、永镇于此的风险。
“晚晚,这考验……”凌昊看向苏晚晚,意思很明显,这恐怕需要她独自面对。
苏晚晚凝视着那条符文闪烁的古道,体内初成的万法金石金丹微微震颤,与这片空间,与那条古道,与祭坛上的灵枢核心,产生着愈发强烈的共鸣。她能感觉到,这既是一场考验,也是一场机缘,一场针对《石魄经》传承者,针对真正有资格接触西窍本源的修士的馈赠。
“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便回。”苏晚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很清楚,这是她的道,必须由她自己去走。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万法金石金丹缓缓旋转,乌金色的丹元之力流淌全身,将那沉重压力抵御在外。同时,《石魄经》心法运转,她的心神进入一种古井无波的状态,仿佛自身也化作了一块历经万古风雨、承载天地法则的顽石。
一步,踏上了金石古道。
轰!
仿佛踏入了另一片天地!周身的压力骤然增加了十倍不止!无数金色的符文如同拥有生命般,顺着她的脚踝向上蔓延,试图侵入她的经脉,固化她的真气,将她同化为这古道的一部分!
更可怕的是神魂层面的冲击!无数纷杂的意念涌入脑海:有对力量极致的渴望,有对长生不死的执着,有对过往遗憾的悔恨,有对未知未来的恐惧……这些念头被古道的力量放大、扭曲,化作无数心魔幻象,冲击着她的道心。
若是寻常金丹修士,骤然面对如此压力与心魔,只怕瞬间就会心神失守,真气停滞,被古道同化。
然而,苏晚晚的道心,早已在南疆归墟的生死边缘、在西北戈壁的艰苦跋涉、在无数次对法则的感悟与尝试中,锤炼得坚如磐石。
《石魄经》的“承载”之意在此刻彰显无疑。她的身体如同最稳固的基石,任由那符文之力冲刷,我自岿然不动。万法金石金丹更是散发出镇压一切的意蕴,将侵入体内的异种能量尽数碾碎、吸收,反而化作滋养金丹的养分。
至于那些心魔幻象,在她那经过归墟之力洗礼、又初步掌御法则的“出识”境后期神识面前,如同镜花水月,虽逼真,却无法动摇其根本。她甚至能以一种近乎冷静的“研究者”视角,去观察、分析这些心魔的构成与根源,将其当作淬炼神魂的磨刀石。
她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去。脚步看似缓慢,却异常沉稳。每踏出一步,身上的压力似乎就减轻一分,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就精熟一分,对“金石”法则的理解也深刻一分。
古道两旁那些奇异的金石雕塑,在她经过时,其内部蕴含的法则意蕴仿佛也被引动,化作一道道无形的感悟,汇入她的心田。她看到了“巨剑”蕴含的极致锋锐与一往无前,看到了“宝塔”蕴含的镇压与秩序,看到了“异兽”蕴含的生命力与桀骜……这些都是“金石”大道在不同侧面的展现。
她的寂灭金石晶砂不由自主地浮现,环绕周身,随着她的前行,不断吸收着古道散发出的法则气息,形态变得更加灵动,颜色也更加深邃,那灰白与暗金的融合愈发完美。
走到古道中段,压力再次陡增!前方的符文光芒大盛,凝聚成一道道实质般的金色枷锁,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不仅锁向她的身体,更锁向她的金丹与神魂!
“镇!”
苏晚晚口吐真言,周身寂灭金石晶砂瞬间凝聚,化作一尊与她容貌依稀相似、却更加威严、通体由晶砂构成的乌金色法相!法相双手结印,向前平推,一股融合了寂灭、镇压、承载意蕴的磅礴力量轰然爆发!
咔嚓!咔嚓!
那些金色枷锁在法相一推之下,纷纷崩碎、瓦解!
她继续前行,步伐反而加快了几分。
后方,凌昊等人看得心驰神摇。他们能感觉到,苏晚晚每前进一步,身上的气息就变得更加厚重、更加深不可测。那条让他们望而生畏的古道,在她脚下,仿佛成了登临绝顶的阶梯。
终于,苏晚晚走到了古道的尽头,站在了那座晶莹剔透的星辰金石祭坛之下。
祭坛上,那团不断变幻形态的暗金色灵枢核心,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到来,流转的速度微微加快,散发出的光芒也更加柔和。
那尊麒麟守护之灵眼中的金光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审视与认可。
“汝,已通过古道考验,道心坚凝,法与道合。有资格,接受星窍本源之馈赠,承担守护之责。”守护之灵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晚晚微微躬身:“晚辈苏晚晚,承《石魄经》传承,愿担此责。”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上祭坛。
当她靠近那团灵枢核心时,体内的万法金石金丹震颤达到了顶点,仿佛要脱体而出!《石魄经》的经文自主在她心间流淌,与核心散发出的波动产生奇妙的共鸣。
她伸出右手,轻轻触碰向那团暗金色的能量核心。
没有排斥,没有冲击。那团核心如同找到了归宿般,瞬间变得温顺,化作一道暖流,顺着她的指尖,涌入她的体内,最终汇入丹田,与她那枚万法金石金丹融为一体!
轰!
苏晚晚浑身剧震,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一片无尽的星空!无数关于“星辰”、“金石”、“秩序”、“坚固”、“锋锐”……的古老法则信息,如同浩瀚的星海,涌入她的识海!这些信息远比她在古道上的感悟更加庞大、更加本源、更加系统!
她的万法金石金丹在这股本源力量的滋养下,体积微微膨胀了一圈,表面的道纹变得更加复杂玄奥,旋转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散发出更加璀璨深邃的暗金色光华。金丹的品质,正在发生一种本质的提升!
她的神识也随之暴涨,瞬间突破了出识境后期的瓶颈,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化域境前期!神识不再仅仅是离体探查和简单干涉,而是能够初步形成一个属于自身的“神识领域”!在这个领域内,她的感知力、掌控力都将得到极大增强,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影响领域的规则!
更重要的是,她感觉自己与脚下这片西窍灵枢核心之地,建立了一种牢不可破的联系。只要身处此地,她就能调用部分灵枢本源之力,实力倍增!同时,她也清晰地感知到了其他六大灵枢那模糊而遥远的方位,尤其是已经接触过的归墟,联系尤为清晰。
她获得了西窍灵枢本源的初步认可!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晚才从那种与法则交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祭坛上的暗金色核心依旧存在,只是光芒略微黯淡了一丝,仿佛完成了某种使命。
她内视自身,金丹更加凝练强大,神识踏入化域境,对“金石”相关法则的领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现在的她,如果再面对那名金丹中期的白鹰卫首领,恐怕不需要动用“法则之刃”,仅凭初步成型的“神识领域”和更精妙的寂灭金石晶砂,就能轻易将其压制。
她心念微动,周身寂灭金石晶砂浮现。此刻的晶砂,每一粒都仿佛一颗微缩的星辰,内部蕴含着完整的寂灭与金石法则结构,心念所致,可化万物,威力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她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了将更多其他属性法则,稳定融入这晶砂之中的门槛。万法金石之道,初现端倪。
“恭喜汝,得承星窍本源。”守护之灵的声音将苏晚晚的思绪拉回现实,“然,灵枢之危并未解除。外界‘白金王’及其麾下,狼子野心,欲以邪阵污秽本源,篡改星轨,其志非小。汝既承此责,当御外侮,护星窍周全。”
苏晚晚神色一肃,郑重点头:“晚辈明白。‘暗夜之眼’乃天下公敌,我必竭尽全力,阻止其阴谋。”
她通过刚刚与灵枢本源的融合,也感知到了一些信息。白金王确实在星宿海外部布置了庞大的阵法,试图从外部强行侵蚀、控制西窍灵枢,只是暂时被灵枢自身的防御和之前的异动所阻。但危机并未解除,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是时候出去,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了。
苏晚晚转身,走下祭坛。那尊麒麟守护之灵和其他金石雕塑,眼中的金光缓缓熄灭,重新化为了毫无生气的雕像,默默守护着这片核心之地。
凌昊等人见苏晚晚安然返回,且气息渊深如海,知道她已成功获得机缘,皆是欣喜不已。
“晚晚,你……”凌昊刚想询问,却被苏晚晚抬手制止。
“此地之事已了,我们先出去。”苏晚晚目光锐利地看向来时的方向,“外面,还有客人等着我们‘招待’。”
她能感觉到,就在她接受灵枢本源馈赠的这段时间,星宿海外围,属于白金王的那股令人厌恶的锐金之气,变得更加浓郁和具有攻击性了。
对方,恐怕已经等不及了。
正好,她也需要一块够分量的试剑石,来彻底熟悉和掌握这暴涨的力量,以及……验证她心中关于“万法金石”之道的更多想法。
苏晚晚率先向出口走去,步伐沉稳,周身隐隐有法则符文流转,与这片空间共鸣。
一场大战,即将在星宿海之外爆发。而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已然互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