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拉链又弹了一下。
楚星河眼皮都没抬，手指一压，啪地扣上，低声嘀咕：“别闹，刚庆完功，系统也该歇会儿了。”
话音刚落，他手顿住。
不对劲。
刚才那一下，不是弹开，是——往里鼓了鼓。
他盯着背包，眼神冷静下来。上一次这包自己鼓起来，还是在火山口被岩浆喷了三遍都没掉血的时候。那会儿他还以为是系统bug，后来才知道，是幸运值把“死亡判定”自动跳过了。
他拉开拉链，伸手进去一摸。
指尖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不是圣物，也不是酒瓮碎片。那玩意儿四四方方，裹着一层粗糙的编织物，像是用烧焦的藤条编的，摸着有点扎手。
“这啥？”萧雪瞳凑过来，算盘都忘了拨，“你啥时候塞了个盒子进去？”
“我没塞。”楚星河把东西拿出来，放在掌心。
黑曜藤包裹，没有封口，没有标签，连个灰尘都没有，干净得不像路上捡的。他轻轻一抖，外皮滑落，露出半块暗红色的石片，上面刻着断裂的龙纹，像是被人硬生生掰开的。
“龙族的东西。”墨轻歌眯眼，“这纹路……我在族谱残卷里见过，是禁地守门人的信物。”
“禁地？”敖昭昭耳朵一抖，“不是说那地方早塌了吗？”
“塌是塌了。”楚星河翻着石片，“但钥匙还能用。”
他话音未落，石片背面贴着一张泛黄纸条，字迹歪歪扭扭：
“真龙之卵在云中城。”
空气静了半秒。
“云中城？”萧雪瞳冷笑，“那不是传说里漂在雷云上的鬼地方？连地图都没标，谁写的这玩意儿，小说连载看多了吧？”
“可这信物是真的。”墨轻歌伸手想碰，被楚星河一把拦住。
“别碰。”他皱眉，“这东西……有点邪门。”
他刚说完，敖昭昭已经凑上来，盯着石片看了两秒，突然瞳孔一缩，尾巴“唰”地炸成扫帚状，尖端瞬间变黑，像被墨汁泼过。
“这是……他们的标记！”她低吼出声，声音都变了调，“那天晚上，他们就是拿着这种石头，把我关进副本的！”
话音未落，她张嘴就是一道龙息。
“卧槽！”楚星河猛地后仰，石片脱手飞出，纸条却在半空被火舌卷中，眨眼烧成灰烬。
只剩边缘一点焦痕，勉强能看出“云中”俩字。
火光熄灭，敖昭昭愣在原地，尾巴慢慢恢复粉红，眼神从暴怒转成茫然：“我……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何止是祸。”萧雪瞳抬手结冰，把地上残留的火星全压灭，“你把唯一线索烧了。”
“可那东西让我心口发慌。”敖昭昭缩着脖子，“就像……有人在我脑子里念咒。”
“不是咒。”墨轻歌捡起烧剩的纸角，“是记忆残留。你被封印时，肯定见过这信物。”
楚星河捡回石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打开系统鉴定。
【无法识别，物品来源异常。】
他又试了“使用”按钮。
没反应。
“系统不认。”他皱眉，“看来只能找外援了。”
“谁？”萧雪瞳问。
“那个总在论坛发偷拍照的老头。”楚星河掏出通讯符，“鉴定师，玄机子。”
符纸刚点燃，一道黑影“嗖”地从天而降，落地时还嗑着瓜子。
“哎哟！”玄机子吐出瓜子壳，眯眼打量楚星河手里的石片，下一秒呛得直咳，“咳咳咳——这玩意儿不是早被熔进地心封印了吗？！”
“封印？”楚星河挑眉，“所以这真是钥匙？”
“可不是钥匙。”玄机子一把抢过石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龟甲，咬破手指抹了点血上去，嘴里念叨一串龙语。
石片突然发烫，表面浮现出一圈微缩地图，山川河流缓缓转动，最终聚焦在一片被雷云笼罩的浮空区域。
“龙族禁地第二层。”玄机子声音压低，“这半片信物，能打开通往云中城的入口。但前提是，你得先找到另一半。”
“另一半在哪？”墨轻歌问。
“不知道。”玄机子摇头，“但我知道谁用过它——三百年前，龙族大祭司带着真龙之卵失踪，临走前，把信物一分为二，一半随他消失，一半被长老会封印。”
“所以这包裹……”萧雪瞳眯眼，“是有人从封印里偷出来的？”
“不。”楚星河摇头，“是送出来的。”
“啥？”敖昭昭瞪眼。
“这东西没经过系统流转。”楚星河指了指背包，“没提示，没记录，就像它本来就在里面。能绕过系统直接塞进玩家背包的，只有两种人——管理员，或者……知道幸运值规律的人。”
“你运气太好，连bug都绕着你走。”玄机子啧啧两声，“这包裹，八成是冲你来的。”
正说着，系统提示突然弹出：
【隐藏任务【真龙之谜】已激活】
目标：追寻真龙之卵下落，解开龙族千年谎言
奖励：未知
失败惩罚：未知
“好家伙。”萧雪瞳冷笑，“连奖励都不给写清楚，这任务是想坑死谁？”
“坑不死我。”楚星河收起石片，“我运气好，专治各种不给奖励的任务。”
“你少吹。”墨轻歌瞥他，“上次说运气好，结果被克苏鲁分会追着跳了三天《极乐净土》。”
“那不是我运气差。”楚星河理直气壮，“是系统觉得我太闲，强制安排团建。”
敖昭昭还在盯着那张烧剩的纸角，突然抬头：“等等……纸条上写‘在云中城’，可玄机子说入口在禁地。那城到底是在禁地里面，还是外面？”
“这我就不知道了。”玄机子摊手，“但我知道一点——云中城不是浮空那么简单。它是个活的副本，会移动，会伪装，甚至……会选人。”
“选人？”萧雪瞳皱眉。
“对。”玄机子压低声音，“只有被它认可的，才能看见入口。其他人看那片天，就是一片雷云。”
“所以送包裹的人，是想让我们去？”墨轻歌问。
“不。”楚星河摇头，“是想让我去。”
他顿了顿：“包裹直接进我背包，任务只给我发提示。这根本不是团队任务，是单人邀请函。”
“那你去不去？”敖昭昭紧张地问。
“去啊。”他笑，“这种谜题不解开，我睡觉都不踏实。万一哪天醒来，发现床底下多了个蛋，那才叫吓人。”
“蛋？”萧雪瞳冷笑，“你脑子里才长蛋。”
“别不信。”玄机子突然严肃，“真龙之卵不是普通胚胎。它能感应血脉，能改写命运，甚至……能影响幸运值。”
楚星河眼神微动，但没说话。
他知道幸运值是系统给的，但——有没有可能，源头不是系统？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背包。
三件圣物安静躺着，温度正常。
可刚才，石片靠近时，它们微微震了一下。
像是……共鸣。
“行了。”萧雪瞳合上算盘，“既然任务接了，就别在这发呆。先查禁地入口在哪，再准备装备。”
“入口我知道。”玄机子啃完最后一粒瓜子，拍拍手，“在北境冰渊底下，有个被雪埋了的龙骨祭坛。但那地方现在被一群变异雪狼占了，凶得很。”
“雪狼？”墨轻歌冷笑，“比克苏鲁分会还难缠？”
“不一样。”玄机子摇头，“那些狼……不吃肉，只吃运气。”
“吃运气？”敖昭昭瞪眼。
“对。”玄机子盯着楚星河，“它们靠吸走玩家的幸运值活命。进那片区域的人，轻则掉装备，重则直接触发‘死亡三连’——摔崖、中毒、被鸟叼走。”
“听起来挺惨。”楚星河点头，“但我不怕。”
“你当然不怕。”玄机子叹气，“你幸运值满格，它们吸你，等于喝泻药。”
“那不就结了。”他咧嘴一笑，“带路吧。”
一行人刚要动身，楚星河突然停下。
他低头看了眼背包。
拉链——又鼓了一下。
这次，鼓得比之前还明显。
他缓缓拉开拉链，伸手进去一摸。
指尖触到个圆滚滚的东西。
光滑，温热，像是刚出炉的茶叶蛋。
但他知道那不是蛋。
因为那东西，正轻轻震动着，像是在——回应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