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告诉你不用来接我吗？”
苏景辞下意识松开扶着尹莙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身上的酒气，他往前迈了半步，试图挡住顾时砚看向尹莙的视线，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顾时砚没答，只是目光扫过尹莙搭在苏景辞胳膊上的手，喉结动了动，才缓缓开口：“我不应该来，对吗？”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尾音裹着风，听不出情绪，却让苏景辞莫名心慌。
“不是的！”
苏景辞赶紧解释，手忙脚乱地把尹莙往旁边扶了扶，拉开些距离，“我和尹莙就是同学，今天同学聚会她喝多了，刚才非要拉着我说话，我没别的意思……”
他越说越急，脸颊都涨红了，生怕顾时砚误会。
顾时砚的目光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停了两秒，最终只是收回视线，指了指副驾驶的方向：“先把她送回家吧。”
语气平淡，却没给苏景辞反驳的余地。
苏景辞松了口气，又有些愧疚，赶紧扶着尹莙往车边挪。
尹莙醉得厉害，脚步虚浮，嘴里还嘟囔着“景辞你别走好吗”，手死死抓着苏景辞的袖口。
苏景辞耐着性子哄了两句，弯腰把她塞进后座，才绕到副驾驶门边，拉开门坐进去。
“她住哪儿？”顾时砚没看他，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指节泛白。
苏景辞报了个小区名字，偷偷瞥了眼顾时砚的侧脸。
小区门口的路灯坏了一盏，暖黄的光斜斜切在地面上，一半亮一半暗。
苏景辞扶着软塌塌的尹莙站在亮处，指尖已经悄悄蜷起——
尹莙的手还死死攥着他的袖口，酒气混着甜腻的香水味往他鼻尖钻，让他莫名觉得闷。
“景辞，再陪我一会儿嘛……”
尹莙的声音黏糊糊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呼吸都带着醉意，“我们再聊会儿，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苏景辞刚要开口，就看见不远处跑过来个穿粉色外套的女孩，手里还攥着个保温杯，一看就是尹莙的闺蜜林安逸。
林安逸跑到跟前就赶紧接过尹莙，脸上满是歉意：“对不起对不起，你是苏静辞吧！我听莙莙提起过你，让你送她回来，她今天喝太多了，真对不起啊！”
“没事，”苏景辞松了口气，顺势抽回自己的袖口，指尖在衣料上轻轻蹭了蹭，像是要掸掉什么，“她喝得确实有点多，你照顾好她。”
可尹莙不依，被林薇扶着还挣扎着要往苏景辞那边扑，嘴里念叨着：“我不回去！景辞你别走好吗？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的，上次你还帮我写了笔记……”
这话一出口，苏景辞脸上的温和瞬间淡了。
他不是没察觉尹莙的心思，之前开会她总找机会跟自己搭话，送零食、问问题，他都尽量礼貌地避开，想着都是同学，别把关系闹僵。
可现在她借着酒劲说这些，还歪曲了之前的小事，让他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
他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一个礼貌却疏离的距离，声音比刚才冷了些：“尹莙，你冷静点。”
林安逸也赶紧按住尹莙，小声劝：“莙莙，你醉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有话明天说。”
“我没醉！”
尹莙甩开林安逸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景辞，带着点委屈，“景辞，你是不是嫌弃我？还是你有喜欢的人了？你告诉我，我可以等的……”
苏景辞皱紧了眉。
他最不喜欢这种模糊的界限感，更不喜欢别人仗着“喜欢”就纠缠。
可看着尹莙泛红的眼眶，还有林安逸不停递过来的眼神，他又把到了嘴边的重话咽了回去——
毕竟是女孩子，话说得太硬，怕伤了她的面子。
他深吸了口气，语气尽量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尹莙，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你长得好看，性格也开朗，在研究所里不管是学习还是活动，都做得很好，很多人都喜欢你这样的女生。”
尹莙眼里刚亮了点，就听见苏景辞接着说：“但优秀不代表合适。我对你从来都只有同学间的情谊，之前帮你写笔记，也只是顺手的事，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没办法回应你的心意，也不想耽误你。”
他说得坦诚，没有绕弯子，也没有给对方留幻想的余地。
尹莙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酒意冲得没了力气，只能愣愣地看着苏景辞。
林安逸赶紧打圆场：“对对对，莙莙，景辞同学都把话说清楚了，咱们先回家，别在这儿冻着了。”
她说着，就半扶半拽地把尹莙往小区里带。
苏景辞看着她们的背影，直到尹莙没再回头，才松了口气，转身往路口走。
夜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有点凉——刚才忍着脾气说话，竟然比跑八百米还累。
走到路口，就看见那辆黑色大G停在树影里，顾时砚坐在驾驶座上，车窗降下一点，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苏景辞心里的那点烦躁瞬间被抚平，脚步也轻快了些，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处理好了？”顾时砚的声音传来，没看他，却递过来一瓶温牛奶。
车内没开氛围灯，只有仪表盘的冷光映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紧蹙的眉头，连呼吸都比平时重了些。
苏景辞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又怕说错话，只能盯着自己交握的手，心里打鼓。
大G行驶得很稳，却快得有些异常，窗外的路灯飞速向后倒退，连成模糊的光带。
苏景辞攥紧了安全带，直到车子拐进一个陌生的小区，他才忍不住开口：“咱们去哪儿啊？这不是回咱们小区的路……”
他顿了顿，又找了个话题，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车内的中控屏，“对了，你今天开的这是什么车啊？好大啊，比平时那辆舒服多了。”
顾时砚没接话，只是冷哼了一声，那声音里的嘲讽像根小针，扎得苏景辞心口发疼。
苏景辞心里门儿清，顾时砚不是不相信他，就是在闹别扭，等着自己哄。
以前每次闹别扭，只要他撒个娇，顾时砚就会心软，这次应该也一样。
车子最终停在了地下车库的角落里，这里没什么灯光，只有应急灯的微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顾时砚解开安全带，就准备推门下车，苏景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又赶紧扣住自己的安全带，像只护食的小猫，带着点撒娇的语气：“顾时砚，你不能走！你都有25分38秒没有理我了！”
他特意算着时间，连秒数都报得清清楚楚，就是想让顾时砚知道，自己有多在意他的态度。
顾时砚的动作顿住了，他转过头，苏景辞才看清他的眼睛。
平时总是带着暖意的眼眸，此刻红了眼角，像蒙了层水雾，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是不是喜欢哪个女同学？”
苏景辞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顾时砚会这么问，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疼。
他赶紧凑过去，双手捧着顾时砚的脸，在他微凉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语气急切又认真：“我最喜欢你了，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心里只有你，别人再好我也不喜欢，真的！”
他的吻带着点慌乱，却很软，像羽毛拂过心尖。
顾时砚的身体僵了僵，眼神却没那么冷了，只是喉结动了动，声音依旧低沉：“我没上过大学，没参加过同学聚会，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相处方式，和你没有共同语言。”
这话里的自卑，苏景辞听得明明白白。
他知道顾时砚因为没上过大学，之前也不怎么在意，这会应该是被尹莙刺激狠了！
苏景辞忍不住笑了，不是嘲笑，是觉得顾时砚这样患得患失的样子很可爱，也很让人心疼。
他凑得更近，把脸贴在顾时砚的颈窝里，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脑袋，声音软得像：“我就喜欢你，只喜欢你。有没有共同语言不重要，我可以讲给你听啊，我每天都跟你说学校里的事，你不就是在参与我的生活吗？而且，你会的我都不会啊，你会带我锻炼，会做饭，还会赚钱养我，你这么厉害，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顾时砚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抬手，轻轻搂住苏景辞的腰，手指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轻轻摩挲。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蛊惑的意味，温热的呼吸拂过苏景辞的耳廓：“宝贝，证明给我看。。
苏景辞的耳朵瞬间红透了，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他抬起头，撞进顾时砚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满是占有欲和爱意。
苏景辞咬了咬下唇，心里有点害羞，却还是鼓起勇气，主动凑过去，吻上了顾时砚的唇。
车库应急灯的光落在顾时砚睫毛上，投下浅淡的阴影。
苏景辞刚亲完他的唇，还没来得及退开，就被男人扣住后颈按在怀里。
顾时砚的呼吸混着雪松味，喷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宝贝，这就完了？”
苏景辞脸颊发烫，手指攥着顾时砚的风衣衣角，小声辩解：“我、我都亲你了……”
他平时哪里做过这种主动的事，刚才踮着脚亲上去，已经用尽了全部勇气。
顾时砚低头看他，眼底盛着笑意，指尖却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语气带着点蛊惑的意味：“不够。”
“啊？”苏景辞愣住了，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那、那要怎么才够？我不会了……”他声音越来越小，耳朵红得快要滴血，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顾时砚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的那点别扭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宠溺。
他凑到苏景辞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声音低沉又带着点调侃：“不会就多学习。”
“啊？”苏景辞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顾时砚轻笑一声，伸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你学习的太少了，宝贝。”
他顿了顿，指腹擦过苏景辞被吻得泛红的唇，语气里满是耐心，“我教你，慢慢学，好不好？”
苏景辞的脸更烫了，埋在顾时砚颈窝里，小声“嗯”了一声。他
能感受到顾时砚胸腔的震动，还有他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心里的慌乱渐渐被暖意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