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云心头一紧,但很快镇定下来,回头望了望马车,又转向铁蝎子,赔笑道:“爷,车上是我家娘子,刚从醉仙楼赎出来,身子骨弱,受不得风,这才雇了马车。您看……能否通融通融,就别让她下来了。”
铁蝎子冷笑一声,脸上的疤痕随着肌肉的抽动显得愈发狰狞:“少废话!五毒教办事,管你什么弱不弱的,统统给我滚下来!不下来,莫不是车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言罢,他一挥手,身后两名手下立刻上前,作势就要掀开车帘。
虎云暗自咬牙,正欲再周旋,忽听得一阵清脆的咳嗽声从车内传出,接着是一个柔弱的女声:“夫君,我实在难受得紧,就让他们看看,也好早些出城回家。”
虎云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对铁蝎子道:“爷,您看,我家娘子都这么说了,您就通融通融吧。”
铁蝎子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他微微抬起手,朝着两名手下轻轻摆了摆,示意他们暂且退下。自己则抬手抹开了虎云,而后缓步走向马车,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手,一把掀开了车帘。就在此时,一阵轻风拂过,竟鬼使神差吹起了斗笠的面纱,露出了李飞的面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一下就锁住了铁蝎子的心,令他一时愣住了神。
李飞连忙又轻轻咳嗽了一声。铁蝎子这才回过神来,嘴角微微抖动,露出一丝邪恶且带着几分猥琐的笑意:“小娘子,来,摘下面纱,让爷好好检查检查。”
李飞强忍不适,微微欠身,细声细气道:“奴家有礼了。”声音矫揉造作得连他自己都想作呕。
虎云连忙上前一步,姿态放得极低,恭敬道:“爷,您有所不知,我家娘子近日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各位爷,这才戴上面纱。”
“是吗?”铁蝎子却根本不为所动,满不在乎地回道“没事!爷皮糙肉厚的,最喜欢跟风寒掰掰手腕,你尽管摘下来。”
虎云皱眉,做出一副心疼的样子:“爷,您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小弟花了两千两银子才为她赎身,她身子本就娇弱,这几日又染了病……”
铁蝎子充耳不闻,就要直接跳上马车。
谁知李飞抢先一步,已然起身来到车帘旁边。
铁蝎子抬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轻佻的模样:“哟!还是小娘子懂爷的心思。”说着便伸出“绅士手“”要给李飞搭手下车。
李飞眼疾手快,从马车的另一边迅速下了车。
铁蝎子迅速往车内扫视一圈,见并无异样,这才收回掀开车帘的手,冷冷一笑。
虎云赶忙走到李飞身边,扶住了他的手。
铁蝎子像跟屁虫似的,立马也来到他们眼前,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再次说道:“小娘子,现在可以摘下面纱了吗?”说着一个抬眼,趁李飞和虎云还没反应过来,立刻伸手朝着李飞的斗笠抓去。
李飞毫无防备,被吓得倒退了两步,顺势倒在虎云的怀里,娇嗔一声:“唉哟!”
虎云惊呼出声:“爷,这……”但此时身处虎穴,不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点头赔笑,伸手跟铁蝎子要回斗笠。
当李飞的面容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时,周围的守卫都倒吸一口凉气。蓝天的手艺确实精湛——镜中那个“女子”已经足够惊艳,而此刻站着的李飞,更是添了几分生动,美得不可方物。
李飞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庞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脸颊上的胭脂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他的紧张。
铁蝎子的眼睛就像长在了李飞身上,眨都不眨一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那肥厚的嘴唇微微张开,含糊不清地赞叹道:“真是哎哟喂,真是美人啊!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绝色佳人!”
虎云赶忙凑上前,满脸堆笑地问道:“爷,您看,要是没问题,我们就先离去了,以免耽误了行程。”
铁蝎子恋恋不舍地咽了咽口水,故意轻咳了两声,努力清了清嗓子:“等等,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她。”说着,便扭捏着身子看向李飞,眼神中满是温柔,柔声细语,活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哈巴狗:“小美人,你唤何名字呢?跟爷我说说呗。”
李飞一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这大老粗装温柔,简直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李飞强忍不适,缓缓抬起头,浓妆艳抹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丝娇媚欲滴的笑容,声音略带羞涩:“爷,奴家红袖。”
铁蝎子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比碗大,似乎难以置信:“醉仙楼的头牌红袖?”
李飞羞涩地低下了头。
铁蝎子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飞,脑海里早已开始意淫起来。
此时,站在后面的五毒教弟子一听到“醉仙楼的红袖”这几个字,一个个眼睛也都直了,像是被勾了魂似的。顿时纷纷交头接耳。
有的满脸惊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嘛!”
有的羡慕:“听说这红袖姑娘,在醉仙楼只卖艺,不卖身,今日就这样便宜这小子了。这有个有钱的老爹,还是好啊!”
另一个却不屑地冷哼一声,满脸鄙夷:“那地方还能有什么清白之身?都是些残花败柳在扮清高。说不定这小子回去就喜当爹了。”说完,旁边的人纷纷捂捂着嘴,憋着笑。
李飞连忙极其自然地又咳嗽了两声。
铁蝎子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连忙使劲地眨巴着眼睛,没话找话,假装问道:“不知红袖姑娘,在醉仙楼多久了呀?”
李飞心头一紧,幸好蓝天早已交代过,他深吸一口气:“回爷的话,奴家……奴家在那里已有三年光景。”声音刻意放柔,却仍有一丝僵硬。
“三年?”铁蝎子眯起眼,直直地盯着李飞,追问道“那醉仙楼的老鸨姓什么?”
李飞额角渗出细汗,却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回应:“您是说王妈妈吧。”
虎云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知道再这样问下去,免不了会节外生枝。她连忙掏出一锭更大的银子塞过去,赔着笑脸:“爷,这点心意还请您笑纳,就给行个方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