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们的到来,让本就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
麦格教授脸色铁青,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三个本应在塔楼里的学生(其中一个还腿受伤),一个被捆绑的、早已“死亡”的小矮星彼得,一个昏迷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以及……那个全国通缉的杀人犯小天狼星布莱克!海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旁边。
斯内普的魔杖第一时间就指向了布莱克,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杀意。“布莱克!你终于落网了!”
“等等!斯内普!”布莱克嘶哑地喊道,急切地指着彼得,“看看那是谁!是小矮星彼得!他才是叛徒!我没有杀那些人!是他!”
“荒谬!”斯内普冷笑,“一个死了十二年的懦夫,和一个越狱的杀人犯,你以为我们会相信谁的鬼话?”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地开口了。他蓝色的眼睛扫过全场,在赫敏苍白但镇定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看向被捆住的、正在地上瑟瑟发抖、试图缩小存在感的彼得,最后目光回到布莱克身上。“我想,我们需要听一个完整的解释。米勒娃,也许我们应该换个更……合适的地方。”
邓布利多的威严让场面暂时得到了控制。他们一行人——教授们、学生们、布莱克、昏迷的卢平以及被押解的彼得——转移到了城堡一楼的一间空教室里。
在邓布利多温和但不容置疑的主持下,“审讯”开始了。
赫敏严格按照她之前和哈利罗恩对好的“口供”,以一种清晰、有条理,但刻意弱化自身作用的方式,陈述了“经过”。
她描述了如何因为关心哈利而“偶然”发现斑斑异常,如何“好奇”追踪,如何“意外”发现密道和尖叫棚屋,如何“惊恐”地听到布莱克和卢平教授揭露的真相,如何“亲眼目睹”彼得变回人形,以及随后卢平教授变身,他们“被迫”逃离,遭遇“少量”摄魂怪“追赶”,最后“侥幸”逃脱并联系海格的过程。
她的叙述逻辑清晰,细节丰富(除了关键部分),语气带着适当的后怕和努力维持的冷静,听起来非常可信。
哈利和罗恩在一旁补充,他们的证词与赫敏的版本基本吻合,虽然偶尔有些磕绊,但更增加了真实性。
斯内普几次想打断,试图将矛头引向布莱克和卢平(尤其是狼人身份),但都被邓布利多巧妙地阻止了。
重点在于彼得。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彼得身上时,这个矮胖的男人彻底崩溃了。在邓布利多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下,在布莱克仇恨的注视下,在铁一般的事实(活点地图的显示、多人目睹其变形)面前,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承认了一切——如何背叛波特夫妇,如何栽赃布莱克,如何伪装成老鼠隐藏了十二年……
真相大白了。
教室里有短暂的寂静。
麦格教授用手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悲伤。海格发出粗重的、如同呜咽的喘息。斯内普的脸色更加阴沉,但看着彼得那副丑态,他眼中的憎恶似乎转移了一部分到这个真正的叛徒身上。
哈利怔怔地看着彼得,又看看激动得浑身发抖、泪流满面的布莱克,一种巨大的、混杂着愤怒、悲伤、以及……一丝失而复得的狂喜的情绪淹没了他。他的教父……是无辜的!
“看来,”邓布利多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所有人都被一个极其卑劣的谎言欺骗了十二年。小天狼星,你受了太多的苦。”
布莱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用那双深陷的、却重新燃起光芒的眼睛看着哈利。
“那么,关于布莱克先生的处置……”麦格教授看向邓布利多。
“鉴于真相已经查明,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无罪的。”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将被立即释放,并恢复名誉。当然,具体的法律程序还需要魔法部来走。”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但没有再出言反对。
“至于彼得……”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冰冷,“他将被移交给魔法部,接受他应有的审判。”
事情似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的目光再次转向了赫敏、哈利和罗恩。
“至于你们三位……”他顿了顿,“虽然你们的初衷是好的,并且阴差阳错地揭穿了一个惊人的真相,但深夜违规外出,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这是极其严重的错误。”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
“因此,格兰芬多将被扣除五十分。每人。”
哈利和罗恩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但心里并没有太多怨言,毕竟他们揭发了真凶,救了布莱克。
赫敏低着头,表示接受惩罚。扣分在她预料之中,也是她“剧本”的一部分——用小小的惩罚,来掩盖更大的“违规”(时间转换器的使用和她在事件中真实发挥的作用)。
然而,邓布利多接下来的话,却让赫敏的心微微一动。
“但是,”邓布利多的声音缓和下来,“你们所展现出的勇气、对朋友的忠诚,以及在面对真相时的正直,同样值得赞赏。尤其是……哈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哈利身上。
邓布利多看着哈利,眼中带着欣慰和某种深意:“在关键时刻,面对强大的黑暗力量(摄魂怪),你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召唤出了完整的守护神,保护了自己和同伴。这非常了不起。”
哈利愣了一下,他记得自己确实召唤出了守护神,但记忆很模糊,而且他感觉当时起到更大作用的似乎是……他看向赫敏。
赫敏微不可察地对他摇了摇头,眼神平静。
哈利瞬间明白了。赫敏不想居功。她将驱散摄魂怪的主要功劳,让给了他这个“救世主”。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哈利也知道,由他来承担这个“英雄”角色,最能被外界接受,也最能减少赫敏可能遇到的盘问和关注。
“因此,”邓布利多继续说道,“我个人决定,为哈利·波特先生的非凡勇气和……关键时刻的挺身而出,奖励格兰芬多一百分。”
一百分!足以抵消他们被扣掉的一百五十分,还有富余!
罗恩惊喜地差点叫出来。哈利也感到一阵激动,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看向赫敏,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赫敏依旧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无人察觉的弧度。
功劳是他的,但利益是大家的,而真正的掌控者,是我。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布莱克沉冤得雪,对她而言,是获得了一个潜在的有力盟友(一个来自古老家族、实力强大的巫师)。
彼得被擒,消除了一个隐患。
哈利获得了名誉和与教父团聚的机会,会对她更加信任和依赖。
学院杯的分数得到了弥补。
而她自己,则完美地隐藏在了幕后,没有引起过多的审视。时间转换器的秘密得以保全,她在事件中展现出的过于冷静和精准的能力,也被巧妙地掩盖在了哈利的“主角光环”之下。
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
真相大白于天下,但聚光灯下的,是救世主哈利·波特。
而她,赫敏·格兰杰,则是那个在阴影中编织命运之线,默默攫取最大利益的人。
这,就是最有效率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