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石失去平衡,重重砸落在地。
此时鹧鸪哨三人刚下到洞底,闻声立即聚拢过来。
方余,可曾受伤?花灵凑近关切道。
无碍。方余微笑摆手。
倒非他有意独吞,只因龟壳足有三四十斤重,收入系统最为稳妥。
否则难免拖慢队伍行进速度。
这是……雮尘珠?
鹧鸪哨拨开水晶石上的藤蔓,突然——
咔嗒...
一声细微的碎裂声悄然响起。
随着这声响动,鹧鸪哨三人同时亮出兵刃,猛然转身。
岩缝中钻出个浑身绿毛的怪物,正撕咬着生人之果,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那怪物既无双眼,也无耳廓,通体覆盖着浓密的绿毛,四肢粗短笨拙。
三人皆是一愣,但仍紧握兵器严阵以待。
这绿毛畜生倒像条野狗。老洋人张弓搭箭,兴致盎然地打量着。
方余闻言轻笑:看这短腿模样,分明是只绿毛龟。
许是困在此地,靠啃食这些果子活命。
说罢一个箭步上前,揪住龟壳甩手抛向石台暗洞。
既已得了宝物,又何须取它性命。
众人见状纷纷收兵。
不过是只绿毛龟,总比撞上凶煞之物强得多。
鹧鸪哨再次凝视那块巨大的水晶,将所有藤蔓清除干净后,显露出五层奇异的纹路:
最上层雕刻着阴邪之术,与献王痋术如出一辙——都是用活人培育寄生之物。只是这里的法术作用于死者,比起献王残害活人的手段,倒显得几分。想来藏地作为痋术发源地,传入中原后自然变得更加诡秘复杂。
第二层浮现出一位掩面女子的形象,那独特的姿态让方余立刻确认:这正是魔国鬼母。历代鬼母都以遮掩真容为禁忌。
第三层盘卧着一条额生独眼的巨蟒,想必是黑蛇群的首领。方余明白,这条蛇王与白狼王一样,早已化为尘埃。
第四层的纹路被人为破坏,残留的痕迹中隐约可见圆珠形状,必定是传说中的雮尘珠。
最底层,上方的雕刻同样遭到损毁,勉强能看出原本刻着类似骨骼的图案。
这与格萨尔王传中描述的魔国完全吻合。
魔国以底层为尊,越往下地位越高,力量也越强。
连雮尘珠都只能排在第四层……最底层的骸骨,很可能就是魔国人祭祀的蛇神。
仔细研究完水晶上的纹路后,鹧鸪哨难抑心中激动。
蛇神在魔国地位尊崇,此处既然刻有蛇神,必定是魔国遗迹无疑,继续前进或许真能找到那座支撑巨眼的魔国都城。
方兄,你能解读这水晶上的魔国密文吗?
听到鹧鸪哨的询问,方余一时语塞。
魔国存在于数千年前……他自然不识得那些文字,系统里可没有古籍辞典出售。
不过,他还是点头道:略知一二,但这些信息零散且……诡异。
我们继续前行,若能找到更多线索,确认无误后,我再将密文内容告诉大家。
太好了!
这个借口简直天衣无缝!
日后若有重要情报需要透露,又无法说明来源,大可推给这些密文!
搜寻一番,确认洞中再无有用信息后,四人沿着石道返回祭祀室。
山中无日月,不知先前昏睡了多久,但此刻无人感到疲惫,简单商议后便决定继续前进。
………………
这一走就是整整三天。
幸好这次带的物资充裕,到现在还剩下一半左右。
四人顺着冰川往上游走,三天后抵达了河流源头。
拐过一道山弯,一面数百米高的透明水晶墙突然出现在眼前,拦住了去路。墙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古怪的符文与图案。
灾难之门!
望着这座巍然耸立的水晶巨墙,鹧鸪哨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格萨尔王传里记载,宝珠大王消灭魔国后,就用这扇门封锁了通往都城的道路!
眼前这堵墙,绝对就是传说中的灾难之门!
只要能通过这里,就能到达魔国都城!
可是转眼间——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这扇灾难之门高达百米,表面光滑如镜,想要翻越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次带的 数量不多,爆破小型盗洞也许还凑合,但要对付这么庞大的灾难之门......扔几颗 上去,怕是连个印子都留不下,更别提可能引发雪崩的危险了。
这时,方余轻轻一笑,对鹧鸪哨说道:
道友,你不觉得这些水晶很眼熟么?
眼熟......
鹧鸪哨低声自语,突然眼睛一亮。
前些天在岩洞里见过的巨大水晶,原来是从这灾难之门上取下来的!
这么说来,这面墙上肯定有入口!
但整面墙看起来完好无缺......总不会它还能自行修复吧?
花灵小声嘀咕着,语气很是谨慎,似乎生怕影响鹧鸪哨的情绪。
傻姑娘......
方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随即指着冰川说:
这里是冰川上游,如果灾难之门真的彻底封死了深渊,那上游的水怎么会一直往下游流淌?
水底!
三人一听,立即明白过来。
不错,现在正值盛夏,昆仑山冰雪消融最多,冰川水位也是最高的。
想必是水位上涨,把墙底的入口给淹没了。
方兄才智超群,实在令人佩服。
鹧鸪哨由衷赞叹,朝方余抱拳行礼。
他早就听说摸金校尉精通堪舆之术,思维敏捷,但方余的观察力简直神乎其神,文武双全,实在难以望其项背。
“谬赞了,实在是诸位太过急切。即便是扎格拉玛族人至此,恐怕也难以克制那份躁动。”
方余微微一笑,抬手示意。
这些内容……典籍中分明记载得清清楚楚!
“既如此,且由我先行探路!”
鹧鸪哨难掩兴奋,麻利地系好安全绳,一个猛子扎入河中。
不足半刻,他便破水而出,面上带着喜色,显然有所斩获。
他抬手抹去发间水珠,朗声道:
“那灾难之门上确有一条甬道,先前所见方形水晶,正是自彼处凿下。”
“甬道距水面极近,不过三四尺深浅。”
“然而……”
说到此处,鹧鸪哨忽而顿住,双眉微蹙,似在沉吟。
“通道被死死封堵,凑近细看,竟是无数白须无鳞鱼首尾相衔,密密匝匝排作滚筒之状,将出口堵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