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那日,红绸挂满了相府与状元府的街巷。大婚那日,红绸漫天。马文才一身状元红袍,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到相府迎娶。马文才:“虞之,我来接你了。”
谢璃坐在花轿中,手中拿着一张纸条,那是马文才在赐婚后塞给她的,上面续写着她当初未说完的话:“金榜题名时,十里红妆迎。”
花轿落地,红毡铺就的路,从府门延伸至喜堂。马文才掀轿帘时,见谢璃手里拿着那张纸条,眼角眉梢藏着笑意。他伸手扶她。
喜堂之上,拜完天地,谢璃坐在铺满红枣、花生、桂圆的喜床上,红盖头遮住了视线,却能清晰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马文才替她揭下盖头。
宴席散后,马文才和谢璃坐在新房里,窗外是此起彼伏的欢闹声。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上面刻着“璃”字:“往后,状元郎的功名是你的,十里红妆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谢璃:“那往后,谢相府的后盾是你的,朝堂上的助力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婚后的日子,马文才并未因仕途得意而疏忽谢璃。他白日在军中当值,夜晚便归府陪她。有时两人对坐读书,他读兵书,她看史书,有时他会讲起军中的趣事,或是眉飞色舞地说自己新练的阵法,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急于分享自己的一切。
谢安起初对这桩婚事仍有芥蒂,却见马文才对谢璃百般珍视,又在朝堂上兢兢业业,颇有才干,渐渐也放下了成见。谢琰更是常常拉着马文才喝酒,称他为“好妹夫”,两家往来愈发亲密。
春日里,马文才会陪谢璃去城外踏青,看漫山遍野的桃花;夏日傍晚,两人坐在庭院中,看星河璀璨,听蝉鸣阵阵;秋日,他会亲手为她摘来最红的枫叶,插在她的发间;冬日,便一同围炉煮酒,闲话家常。
而远在扬州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也寄来了书信,信中说他们已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梁念璃”,以纪念与谢璃的情谊。
这日,谢璃坐在窗前刺绣。
马文才:“在绣什么?”
“是一对鸳鸯。”谢璃笑着回头,“给我们的枕头添个花样。”
马文才拿起绣绷看了看,眼中满是笑意:“我家夫人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对了,陛下今日赏了我一匹西域进贡的好马,明日带你去马场试试?”
谢璃眼睛一亮:“好啊!我还从未骑过西域的马呢。”
翌日清晨,马文才便牵着那匹西域良驹候在府门前。那马通体乌黑,唯有四蹄踏雪,鬃毛如墨玉般顺滑,见到谢璃走来,竟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它叫‘踏雪’,性子烈得很,却独独认你。”马文才将缰绳递到她手中。
谢璃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干脆。踏雪似是得了指令,撒开蹄子便在马场中疾驰起来,风声在耳边呼啸,阳光洒在身上,竟让她生出几分快意。马文才紧随其后,目光始终锁在她的身影上,见她笑得眉眼弯弯,眼底满是宠溺。
尽兴而归时,谢璃额角沁出薄汗,马文才连忙递上帕子。
谢璃忽然瞥见他袖口沾了些尘土,想来是方才陪她骑马时蹭到的,便伸手替他拂去:“下次可不许再跟我抢着追马了,你是大将军,要是摔着了,朝堂上又要议论了。”
马文才:“只要能陪你,摔着也值。”
午后归家时,远远便见府门前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走近了才看清,竟是谢安带着谢瑶在那里。
谢安:“文才,虞之,今日休沐,特来看看你们。”
进了府中,谢瑶拉着马文才去书房下棋,谢安则与谢璃坐在庭院中说话。“如今你与文才琴瑟和鸣,为父也放心了。昨日朝堂之上,文才提出的戍边策论,陛下颇为赞赏,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谢璃:“他向来有分寸,只是性子急了些,还需父亲和两位兄长多提点。”
正说着,忽闻书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原来是马文才赢了棋局。谢瑶:“好你个马文才,几日不见,棋艺又精进了!下次定要赢回来!”
正说着,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着爽朗的吆喝:“虞之、文才二哥来看你了!”话音未落,身着墨色锦袍的谢琰已大步迈了进来,肩上还搭着一件玄色披风,显然是刚从军营赶回,眉宇间尚带着风尘仆仆的英气。
谢璃:“二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下月才轮休吗?”
谢琰一把抄起桌上的茶壶倒了大半碗,仰头饮尽,抹了把嘴笑道:“军中刚交接完防务,陛下特批了三日假,我这不是急着回来看看你和妹夫嘛!”说着,他转头看向刚从书房出来的马文才。
谢琰:“听说你小子最近在朝堂上出尽了风头,戍边策论都得了陛下的赏?可以啊,没给我们谢家丢脸!”
马文才:“二哥过奖了,不过是些分内之事,还得多谢岳父和大哥平日的指点。”
说话间,下人已备好午膳,满满一桌子菜,既有谢琰爱吃的酱肘子、烤羊腿,也有谢璃喜欢的清蒸鱼、糖醋排骨。席间,谢琰讲着军中的趣事,说他新练的一队骑兵如何勇猛,又说边境的牧民送了他一把好弓,说着便要拉着马文才去校场比试。
马文才自然应允,谢璃和谢安、谢瑶便坐在廊下看着。只见校场上,两人一身劲装,拉弓搭箭,箭羽如流星般射出,竟双双命中靶心。谢琰不服气,又提议比枪法,两人你来我往,枪影翻飞,看得谢璃心头怦怦直跳,却又忍不住为他们喝彩。
夕阳西下时,谢琰才恋恋不舍地停了手,喘着气道:“好小子,枪法又快了几分,下次在军营里,定要跟你好好切磋一番!”
马文才擦了擦额角的汗:“随时奉陪,不过下次二哥可别输了就赖账。”
“谁赖账了!”谢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笑了起来,“好了,不跟你贫了,我带了些边境的特产,有牧民做的奶酪,还有上好的皮毛,等会儿让下人给你们送过去。”
晚饭后,谢安父子三人坐在书房说话,谢璃则在一旁为他们煮茶。谢安询问着谢琰军中的情况,谢琰一一回禀,言语间满是对军营生活的热爱。
夜色渐深,谢安父子起身告辞,谢璃和马文才送他们至府门外。
谢琰:“妹夫,好好待我小妹,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马文才:“二哥放心,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她。”
谢璃笑着看了眼马文才:“他心里有数。”
马文才:“无论何时,你都是第一位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