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恰逢宫门设宴,宫鸿羽被几位长老劝了不少酒,散宴时已有几分醉意。他没有回自己的居住的房间,反而脚步踉跄地走向了柳虞儿居住的房间——或许是醉意冲散了平日的克制,或许是心底的疑心与不甘在此刻翻涌,他竟想借着酒劲,弄清柳虞儿是否真的藏着秘密。
柳虞儿听闻宫鸿羽要来,连忙让侍女准备醒酒汤,可宫鸿羽一进门,便挥手屏退了所有侍女,眼神浑浊地盯着她,语气带着酒气:“夫人,今日……陪我喝几杯。”
柳虞儿没拒绝,只能让人取来酒壶。可没等她倒酒,宫鸿羽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怀中。酒气混杂着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柳虞儿下意识想推开,却被他死死按住肩膀。
“你躲什么?”宫鸿羽的声音带着几分狠戾,“你是我的夫人,难道不该陪我?”
柳虞儿几乎是忍不下去了,她强忍着怒气,假装挣扎:“执刃,您醉了,我扶您去休息。”
可醉酒的宫鸿羽根本不听,他拖着柳虞儿进了内室,一把将她甩在床上,俯身便要扯她的衣袍。柳虞儿拼尽全力反抗,指甲甚至抓破了宫鸿羽的手臂,却还是抵不过他的力气。
绝望中,她忽然想起床榻内侧的暗格里,藏着她早就备好的血——那是宫尚角之前提醒她,若真遇到无法反抗的情况,便用这个伪装成“第一次”的痕迹,免得宫鸿羽起更深的疑心。
当疼痛骤然传来时,她死死咬住嘴唇,将血包用力一捏,暗红的血珠便顺着指缝滴落在洁白的床褥上,晕开一小片痕迹。
宫鸿羽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那片血迹上,醉意朦胧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有惊讶,有几分说不清的情绪,或许还有一丝对“她仍是完璧”的释然。他的动作渐渐放缓,最后竟趴在柳虞儿身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宫鸿羽醒来时,宿醉的头痛让他有些恍惚。他看着身边蜷缩着的柳虞儿,又瞥见床褥上若隐若现的暗红痕迹,昨夜的记忆碎片渐渐拼凑起来——他想起自己的强行,想起她的反抗,还有那片让他意外的血迹。
柳虞儿察觉到他醒来,连忙转过身,眼底带着未干的泪痕,声音沙哑:“执刃……”
宫鸿羽的喉结动了动,竟生出几分愧疚。他没有提昨夜的事,只是淡淡道:“你好好休息,我让人送些补身的汤来。”说完,便起身整理衣袍,匆匆离开了羽宫。
侍女进来收拾房间,看到床榻上的血迹,脸色微变,却不敢多问,只默默将被褥换下,拿去清洗。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宫鸿羽耳中,他捏着手中的茶杯,眼底情绪复杂——那抹血迹让他暂时放下了对柳虞儿的怀疑,却也让他想起了杨夫人,心中竟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宫鸿羽离开羽宫后,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床褥上的血迹,以及柳虞儿与杨夫人愈发相似的眉眼。醉后的混乱与那抹“初次”的痕迹交织,让他心底滋生出一个近乎偏执的念头——柳虞儿定是杨夫人的转世,是上天将她送回自己身边,弥补他当年的遗憾。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生长。他开始频繁安排宫子羽去羽宫请安,美其名曰“让子羽多陪陪夫人”,实则是想在柳虞儿身上寻找杨夫人的影子,也想让宫子羽认下这个“转世的母亲”。
彼时的宫子羽已十六岁,记得母亲杨夫人的温柔。这些年柳虞儿待他极好,会在他练剑受伤时为他包扎,会在他被宫鸿羽责骂时悄悄安慰,早已让他心生依赖。如今父亲频繁让他去请安,他便更常往羽宫跑,每次去都会乖乖唤一声“母亲”,柳虞儿听着这声称呼,她终究是借着杨夫人的影子,才得到这份“母子情”。
柳虞儿的身体渐渐有了变化。起初只是晨起时反胃,后来便渐渐嗜睡、嗜酸,侍女察觉不对,请了医官来诊脉。当医官说出“夫人有孕”时,柳虞儿的身体瞬间僵住,指尖冰凉——她清楚记得宫鸿羽那夜的强行,也记得与宫尚角无数次的温存,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消息传到宫鸿羽耳中时,他正在处理宫门事务,手中的笔猛地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片。他几乎是立刻起身,快步赶往羽宫,脸上难掩激动——在他看来,这是他与“转世杨夫人”的孩子,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是对他多年思念的补偿。
他坐在柳虞儿床边,伸手想碰她的小腹,却被她下意识避开。柳虞儿垂下眼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执刃,此事……”
“好,好得很。”宫鸿羽打断她,语气里满是喜悦,“你安心养胎,宫里最好的补品,我都会让人送到羽宫来。子羽也多了个弟弟或妹妹,往后你们母子三人,便是我最珍视的人。”
他沉浸在自己的执念里,丝毫没注意到柳虞儿眼底的慌乱与不安。待宫鸿羽离开,柳虞儿独自坐在窗边,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心中满是挣扎——她既怕这个孩子是宫鸿羽的,让她永远无法摆脱羽宫的束缚;又怕这个孩子是宫尚角的,若被宫鸿羽发现,她与宫尚角都将万劫不复。
当晚,宫尚角冒着风险,从排水口翻进羽宫。他刚进门,便看到柳虞儿坐在床边,脸色苍白。“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快步上前,伸手想摸她的额头,却被柳虞儿抓住手腕。
“尚角,我……”柳虞儿看着他,眼泪瞬间涌出,“我怀孕了。”
宫尚角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缩。他看着柳虞儿的小腹,又看着她含泪的眼睛,心中翻涌着震惊、喜悦与恐惧——喜悦的是他或许有了与她的孩子,恐惧的是这个孩子若暴露,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是……是谁的?”他声音沙哑,几乎不敢问出口。
柳虞儿摇了摇头,泪水滑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你的,还是他的。”
宫尚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混乱,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伤了她和腹中的孩子,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不管是谁的,这都是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