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承欢殿的烛火被风掠得忽明忽暗。轻衣坐在镜前,刚卸下钗环,便听见殿外传来极轻的响动——她以为是宫人送热水,并未在意,转身走向内室的浴桶。
温热的水汽漫开,刚褪去外衫,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异样的香气。那香气浓烈刺鼻,轻衣心头一惊,刚要呼救,四肢却瞬间发软,眼前的光影渐渐模糊,最终重重倒在浴桶边,彻底失去了意识。
李弼从屏风后走出,指尖还捏着空了的迷药瓷瓶。他看着轻衣苍白的侧脸,眼底翻涌着偏执的占有欲,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她的发丝沾着水汽,贴在颈间,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手臂,却让他的动作愈发狠戾。
他将轻衣放在床榻上,扯过锦被草草盖住她的身体,目光在她毫无防备的眉眼间流连,语气带着病态的满足:“轻衣,你看,就算父皇把你禁在承欢殿,孤还是能见到你。这宫里,只有孤能护着你,也只有孤,能拥有你。”
窗外的月光透过木窗洒在床榻边,映着他扭曲的身影。他坐在床沿,指尖轻轻抚过轻衣的脸颊,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眼底却满是不容错辨的掌控欲——这密道是他的底气,这迷药是他的手段,而承欢殿里的人,终将成为他掌心里的猎物,再也逃不掉。
不知过了多久,李弼整理好衣袍,最后看了一眼仍在昏睡的轻衣,转身走进墙角的密道。密道的石门缓缓合上,将殿内的烛火与床榻上的身影彻底隔绝,只留下一室未散的迷药气息,和即将被揭开的、肮脏的秘密。
次日清晨,轻衣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她撑着手臂坐起身,浑身酸软无力,昨夜的记忆停留在浴桶边的异样香气。低头看见身上换过的寝衣,再想起那陌生的触感,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心头——她知道,昨夜有人来过,而那个人,绝不是承平帝。
腕间的手镯忽然发烫,玄武在里面憋了一夜,此刻终于忍不住嚷嚷:“我说你能不能矜持点?刚被承平帝禁足,就和太子……你这换人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轻衣抬手按住发烫的手镯,指尖在冰凉的玉面上用力掐了下,眼底掠过一丝无奈。这玄武说话从来没个遮拦,偏生声音还脆亮得很,生怕她听不清似的。
“又不是我主动的。”
手镯里的玄武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不赞同:“手镯里的玄武哼了一声,语气满是不屑:“不是你主动?那你昨夜闻见迷药味时,怎么没第一时间捏碎我给你的醒神丸?非要等人家把你抱上床才‘晕’,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轻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没好气地回:“我以为是宫人送水,怎知承欢殿会有密道进来?”
“那他给你换寝衣你怎么不说?”玄武不依不饶,“我昨夜在镯子里看得清清楚楚,他抱你上床时那眼神,跟饿狼似的!你倒好,晕得踏踏实实,连点挣扎的痕迹都没留。我看你怎么收场!”
轻衣:“收场?我从不需要收场。”“他们愿意围着我转,是他们的事,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
“你的事?”玄武气鼓鼓的,“你这分明是见一个爱一个——哦不,是见一个撩一个!现在承平帝还在御书房憋着气呢,肖珏也还在禁足,你倒好……”
手镯里的玄武叹了口气,声音蔫了不少:“罢了罢了,随你折腾吧。反正天塌下来还有你顶着,我这老骨头就当陪你看场热闹。”
轻衣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床沿,听着手镯里玄武蔫蔫的声音,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看热闹就好,别总咋咋呼呼的,露了破绽可没人救你。”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宫人小心翼翼的通报:“娘娘,陛下派张公公来请您去御书房,说有要事商议。”
轻衣眼底的笑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恰到好处的温顺。她起身理了理寝衣,对着铜镜仔细检查——面色带着刚醒的苍白,眼底藏着几分未散的倦意,完全是一副被禁足后心神不宁的模样。确认无误后,她才对着手镯低声道:“记住,一会儿在御书房,半个字都别多嘴。”
到了御书房,承平帝正坐在案前翻看着奏折,见她进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语气听不出喜怒:“禁足这几日,你在承欢殿可有安分?”
轻衣立刻俯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怯意:“臣妾不敢妄动,只是夜里总睡不安稳,今早醒得也迟了些,让陛下挂心了。”她说着,微微抬头,眼底恰到好处地泛起一层水光,“臣妾知道前些日子惹陛下生气了,只求陛下能消气,别再不理臣妾。”
承平帝看着她这副柔弱模样,想起往日她的娇俏灵动,心头的火气渐渐压了下去。他放下奏折,招手让她过来:“朕也没真怪你,只是这宫里人心复杂,你性子太直,容易吃亏。”
轻衣顺势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声音软了下来:“有陛下护着臣妾,臣妾不怕。”
一旁的张公公见气氛缓和,连忙笑着打圆场:“娘娘和陛下感情这么好,真是后宫之福啊。”
承平帝被说得心情大好,拍了拍轻衣的手:“行了,禁足解了,往后在宫里多留心,别再让朕担心。”
轻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面上却依旧是温顺的模样:“谢陛下,臣妾都听陛下的。”
离开御书房时,腕间的手镯轻轻震动,玄武的声音带着几分佩服:“行啊你,这说变脸就变脸的本事,我算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