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龙虎山,我才深刻地认识到清玄真的不是骗子,并且在龙虎山的地位很高,山里的弟子都很尊敬他,大多尊称他一声“小师叔”。
他可是张天师的关门弟子,天赋异禀,十岁就开了天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且通晓周易占卜和阴阳鬼道,是龙虎山上百年不遇的奇才,以后很有可能会继承天师之位。
我们还没进山门,就把他给得罪了,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李楠怕得紧,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次全完了,你不是说他是骗子吗?”
我尴尬地只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谁知道那么像骗子的人会是真正的高手啊?清玄这小子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更可怕的是张天师闭关了,现在龙虎山上的大小事务全权交给清玄来处理,我们这是撞在他的手上了。
会客厅里只剩下我们四个和清玄以及之前那位长者,也就是老道士戒严,气氛很压抑。特别是在看着清玄的熊猫眼的时候,感觉我们死定了。
清玄这小子理论知识很强大,拳脚功夫还是差了点,不过看得出来,全程他都在让着李楠。也怪李楠的战斗力太强,下手还没个分寸。
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李楠不停地拉扯着我的衣袖,用眼神问我该怎么办,清玄该不会公报私仇吧?
我已经做好了收拾包裹,打道回府的准备。
清玄用鸡蛋揉着眼睛,半天都不说话,更让我们觉得压力山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先带着李楠一起跟他道了声歉。
“之前是我们有眼无珠,没有认出大师,这才一不小心伤了大师,还望大师见谅。”
“没事,我抗打。”清玄继续用鸡蛋揉着眼睛,当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我高悬在半空中的小心脏却始终放不下去,只好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清玄也不知是真大度,还是碍于面子,并没有追究,只是问了我们来龙虎山的目的。
我将外婆给张天师的信件递了过去,实话实说:“这次我们前来,一是为了这两个孩子,二是想学点防身的本领。”
我把躲在后面的两个孩子推了出去,小玲儿和小轩子都很乖巧,一起对着清玄甜甜地喊了句“大师”,那副软萌的模样,任谁都不忍心拒绝。
清玄揉着眼睛,大概是触到了痛处,龇牙咧嘴的,两个孩子吓得又缩回到了我的背后。
清玄连忙拉了个大笑脸出来,对他们招了招手:“别怕别怕,哥哥不是坏人,你们俩走过来看看。”
小轩子立马走了过去,小玲儿还在犹豫,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瑟瑟缩缩地躲在我的背后,攥着我的衣角。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告诉她说:“别怕,大师是好人,会对你们很好的,快过去给他看看。”
小玲儿还是摇头,躲在我的身后不肯出来。
我有些生气了,语气加强了些:“怎么了?你又不乖了是不是?以前可没见你这么胆小,怎么到了这里就开始装模作样了?”
记忆中的小玲儿可比小轩子活泼得多,甚至有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她又怎么会怕清玄一个人类呢?分明有装的嫌疑。
我把她推了出来,小丫头别扭地又缩到了我的身后,我还想再推她一次,竟发现她满脸都是泪:“妈咪,你是不要我了吗?小玲儿明明很乖,为什么要丢下我?你不是答应过,永远都不会丢下小玲儿的吗?你这个骗子!”
小丫头说着泣不成声,望着我的泪眼里写满了嗔怪,明明在怨我,却叫人心疼不已。
我才知道她不是害怕清玄,而是舍不得离开我,以为我要抛弃她。
我的心里就跟下刀子似的,连忙解释:“傻孩子,妈咪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咪也会跟你一起留在龙虎山上学习的。”
“真的?”小玲儿这才破涕为笑,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她立马紧紧地抱住了我。“就知道妈咪最好了,妈咪是不会丢下小玲儿的对不对?”
我再次点头,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家伙笑得很满足,就像吃到了久违的美食。
我知道她很没安全感,而能给她安全感的人目前来说,只有我一个,如果连我都不疼她,还有谁来疼她?
我有点后悔决定将她放在龙虎山了。
清玄被冷落在一旁,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咳咳,我们这里是拜师学艺的,就算留在山上也只是学艺的弟子而已,没事的时候,还是可以回家和父母团聚的,你们不用上演生离死别。”
我看了眼还紧紧抱着我的小玲儿,比他更尴尬:“抱歉,大师,孩子年纪太小了,难免有情绪。就算是去上幼儿园,都有哭鼻子的。”
我把责任都归结在了年龄上,这话放在哪都没毛病,不过小玲儿是真的有情绪了,小嘴撅起的高度能放硬币。
我宠溺地在她的小鼻子上轻勾了一下,她才收敛了。
清玄又咳嗽了两声,有些不太相信地反问道:“她真的是你的孩子?你们两可一点也不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丝遗憾。我还没来得及否认,小玲儿就抢先一步答了:“当然是真的,她就是我妈咪。”
好吧,我也懒得解释了,清玄一脸被噎到的表情,但是很快又笑着对小玲儿招了招手,示意小玲儿走到他的面前去。
小玲儿原本就不是在害怕他,得了我的保证,就像换了个人,仰着小脑袋就走了过去,竟然还有点小傲慢。
清玄笑着问道:“我还没有弟子,你可愿意做我的弟子?”
小玲儿懵懂地眨巴眨巴大眼睛,回过了头来,看着我,反问道:“弟子是干什么的?”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弟子就是学本领的,小丫头立马拒绝了清玄:
“抱歉,你太垃圾了,我不要做你的弟子。”
空气在那一刻凝滞了,我慌忙冲过去捂住了小玲儿的嘴巴,只恨自己没有管住她的嘴。
清玄也愣住了,没料到小玲儿会拒绝的这么干脆,理由还是他太垃圾了,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天大的侮辱。
戒严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儿地数落小玲儿有眼无珠:“这位可是我们龙虎山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会是垃圾?你这小孩没长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