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半仙宛如幽灵般站在我的身后,他那绿豆般的小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恰似暗夜里的大老鼠,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的灵魂看穿。那眼神犀利得犹如 x 光,与白天里的黯淡无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样子,他在夜里视力犹如鹰隼,我被他盯得如芒在背,感觉他比刚才躲在暗处想吃我的饿鬼还要令人毛骨悚然,因为他触动的是我的灵魂深处。
我本能地撒腿就跑,身后传来胡半仙流里流气的声音:“听闻你已嫁给了我们大王,那你便是我们洞府的娘娘。娘娘万安,小的这就恭迎您回府。”
我的天啊,原来他和黄大仙是一丘之貉,我早该料到的,他们身上散发的臭味如出一辙。
不过黄大仙总是喜欢用浓郁的香薰味道来掩盖自己的臭气,而他则更为率真一些,毫无掩饰,直接将自己的臭味暴露在世人面前。
还有他那张其貌不扬的大饼脸也是,想来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亦或是他的道行尚浅,无法像黄大仙那般变出一张明星脸来。
我狂奔着,如无头苍蝇般撞进了一间病房。
小鬼王玲儿也在里面,是她为我打开了这扇门,其他病房的房门都紧紧关闭着,宛如铜墙铁壁,根本不可能放我进去。
王玲儿见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早就跟你说了,快跑快跑,你偏不听,这下可好,被坏人给盯上了吧!”
我尴尬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无言以对,王玲儿指了指床底下,示意我躲进去。
然而,那病床底下的缝隙窄得如同细缝,我又怎能挤得进去呢?
王玲儿自己倒是先躲了进去,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胡半仙可是亲眼看着我进来的,我此时已无路可逃。
最终,我的目光如被磁石吸引般,转移到了窗户旁边。窗外的灯光闪烁,仿若点点繁星,似乎能连接到外面那个神秘而广阔的世界,也许跳出窗户,我就能获得救赎。
我快步如飞地来到窗前,一束耀眼的白光如利箭般从外面射了进来,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眼睛才逐渐适应。
原来楼下停着一辆保时捷,正亮着灯,那车型和红面具之前开的那辆简直如出一辙,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正苦思冥想要如何确认是否是他,楼下的车子突然发出了一串刺耳的喇叭声,如魔音贯耳,和门外的敲门声遥相呼应。
我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如飞鸟般跳下窗户,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在楼下稳稳地接住了我,那嗔怪的眼眸犹如寒星,紧紧地锁住我的脸,似乎对我的行为颇为不满。
我连忙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红面具还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我,他的双脚仿佛生了根,纹丝未动,然而眨眼之间,他就如鬼魅般来到了我的面前,整个人如同膏药一般紧紧地贴在我的身上。
我的心脏犹如脱缰的野马,砰砰狂跳不止,而他却如一阵风般迅速离开了。
离开时,他的大手在我的背后轻轻一抓,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跳窗的时候,小鬼王玲儿就像一只寄生虫般附在我的背后,和我一同跳了下来。
原本她还像口香糖一样黏在我的背后,不过此刻已经被红面具紧紧地抓在了手里。
红面具仿佛天生就是鬼怪的克星,拥有着强大的威慑力,被他抓住之后,王玲儿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布娃娃,身体蜷缩着,毫无生气,一动也不动。
我对王玲儿的遭遇深感同情,心中懊悔不已,觉得不该这样对待她,急忙迈步向前,想要从红面具的手中将她解救出来。
红面具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你可知道这小家伙方才在吸食你的阳气?”
啊?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我震惊不已。他的意思是王玲儿想要害我?这一点我倒是从未想过。
王玲儿像一朵枯萎的花朵般蔫巴巴地看着我,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噙满了泪水,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没有丝毫解释。我心里清楚,红面具没有理由欺骗我,王玲儿必定吸食了我的阳气。
然而,我仍然不愿相信王玲儿会加害于我:“她现在虽已沦为鬼魂,吸食阳气不过是其本能使然,况且刚才她还救了我一命呢!”
红面具不置可否,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愚不可及的傻瓜。
我自然能猜到他的心思,天晓得王玲儿将我引入那间病房,究竟是为了救我,还是想将我困在其中?她一个小小的鬼灵精怪,怎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红面具恨铁不成钢地轻轻敲了下我的额头,叹息道:“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这小鬼并非心思深沉,而是受人指使,她的所作所为皆非出自本意。”
我还是太过天真,如此轻易便会被骗,长此以往,迟早会落入黄大仙的陷阱。
“走吧,吃饭去!”红面具动作利落地将王玲儿的魂魄塞进一个布兜里,转身帮我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我并未坐进车里,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布兜上,脑海中浮现出之前胡半仙用来装卡车司机的口袋,心中不禁感叹其神奇。
究竟要如何才能掌握这种信手拈来便能将鬼魂装入口袋的本领呢?
红面具又毫不留情地弹了我一个脑瓜崩,似乎对我的磨蹭有些不满,我只得老老实实地坐进了车里。
待他发动车子后,方才开口:“想要学习技艺,就得脚踏实地去钻研,没有捷径可走。”
看他的样子,似乎又一次洞悉了我的心思,在他面前,我仿佛毫无秘密可言。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临近目的地时,红面具突然又说道,他方才在抓捕王玲儿时发现,王玲儿并非鬼魂,而是一缕生魂。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王玲儿还没有死?”联想到经理所言,王玲儿的病已经痊愈,我想这或许是最有可能的解释。
那王玲儿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生魂怎会如脱缰野马般跑出来呢?丢了魂之后,难道就没人察觉到她的异常吗?
红面具应道:“莫要忘了,她不过是个四五岁的稚童,即便举止有异,旁人也只会认为她是年幼无知罢了。更何况,她并非仅仅是丢了魂那么简单。”
“那究竟是何状况?”
红面具并未答话,车子缓缓停靠在锦江大饭店门前。
红面具推开车门,如一只敏捷的猎豹般率先下车,而后向我招手示意,我无奈只得跟他去用饭。
在用餐过程中,我数次试图从他口中套出些话来,可他却如闷葫芦一般缄口不言,又开启了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才吃了一半的菜便被他气得没了胃口,那家伙却如饿狼一般硬逼着我将整桌饭菜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净,似乎生怕饿着他的宝贝疙瘩。
我暗自琢磨着,明日还得去一趟医院,找经理问个明白,最好能亲眼看看她女儿的状况,再去会一会那位治好她女儿的神医。
那位神医多半也与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毕竟他的出现过于凑巧,显然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经理知晓我要救她和她的女儿,便爽爽快快地将地址和盘托出。
当日,我便搭乘大巴前往经理的故乡,那地方说近不近,说远倒也不远,坐大巴大约需要四五个小时的车程。
待我抵达时,已然是下午三点。
来到经理家门口,王玲儿正乖巧地坐在门槛上,宛如一只灵动的小鹿,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聪慧的光芒,哪里有半点丢了魂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