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摊主摆摆手，继续忙其他顾客的生意。
等抽空了，才回头看了眼趴在冰箱上挑选口味的七岁男孩，回道：“你这臭小子，又替我抹上零了？”
一个糖葫芦五毛钱，一个雪糕五毛钱。
按理说四个糖葫芦和雪糕，正好四块才对。
但小屁孩偏不吃亏，直接少算了五毛钱。
王蛰嘿嘿一笑：“老板，我都是老顾客了，便宜点嘛。”
看着小孩子讲价时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旁边的陈喻一脸复杂。
他问道：“昀哥，你就教了他这个？”
陈自昀倒还淡定，他摇了摇头：“不是我教的。”
陈喻叹了口气：
“他可是陈固的孩子，如今他那爱贪小便宜的样子，我觉得和你们住的这个郭家村脱不了干系。什么环境才能教育出什么样的人。不如你们……”
“他开心就好。”
陈自昀打了个太极，将陈喻的试探给糊弄过去了。
他自然问过陈生想做什么，如果陈生有足够的能力和野心，想离开这个穷苦的地方，那他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他铺路。
当然，肯定不是陈喻介绍的那种回陈家的方法。
可是和陈生聊了好多次后，他都对这里的环境满意的不得了。
于是陈自昀便不再多提。
他自然能看出，陈敬翟的优秀，不只是谈吐，还有他那不经意流露出的强悍体能。
而且之前陈喻说过，是来这里调查浊恟世界的，那么带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自然是为了锻炼他。
陈敬翟和陈生，差距太大了。
如果可以，陈自昀当然想让陈生接受和陈敬翟一样的教育，可是他无法答应陈喻的要求。
他不能再将陈生推回陈家和何家之间的暗潮涌动了。
他只想，让陈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那边王蛰已经抱着一堆零食走了过来，然后分给了在场的四个人。
陈自昀只是吃了一个糖葫芦，就给了王蛰。
王蛰自然照单全收。
陈喻不可能吃这种零食的，迟疑了一秒，最后都塞给了陈敬翟。
陈敬翟拿着两份糖葫芦和两份雪糕，有点不知所措。
趁着两个大人去杂物店买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时，王蛰笑眯眯道：
“哎呀，你表弟我的安排不错吧？”
“什么安排？”
陈敬翟疑惑地问道。
“哎呀，我买东西的时候故意买的四份。你想，我爷爷牙不好，不爱吃凉的，也不爱吃酸的，那这剩下来的，还不是进了我的嘴里？还有你爸，他那种老古板的样子，怎么可能吃这些甜食啊，最后还不是得给你？咱们这叫什么？一箭双雕啊！”
王蛰开始胡扯。
陈敬翟不解地问道：“什么是老古板？”
“就是不懂得变通，非让你在大冬天洗衣服，不让你出去玩，只让你学习的就叫老古板！”
陈敬翟狠狠地点了个头。
“不过你可别当面说啊，我怕他削你。”
“削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要挨揍。”
“哦。”
两个大人很快就回来了，他们手中拿着鞭炮、春联，还有猪肉羊肉牛肉。
然后几人一起去了卖衣服的店铺，给陈生和陈敬翟买了好几身衣服。
一大木板车上，两个孩子蜷缩着身体坐在最中间，两边都放着丰盛的过年用品。
甚至陈喻多买了几袋面和大米，放在了木板的最后面绑住了。
王蛰坐在陈敬翟旁边，看着周围堆积如山的年货，暗自咋舌。
这个便宜表叔还挺有劲的啊，又是面又是米，又是两个小孩子的，居然推起来毫不费劲。
不过话说他爷爷每年带自己去镇里的时候，也不算费劲。
难道和之前爷爷的鲜血出现的异样有关系？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回去的路就是一条笔直的小道，是人为踩出来的，但是很难走。
又是山坡又是碎石的，王蛰经历了好几次颠簸，才回到他们住的地方。
等回到家，两个大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两个孩子坐在院子中，看着那些鞭炮，跃跃欲试。
王蛰发现陈敬翟一直在打量那些鞭炮，笑道：“表哥，你想玩鞭炮？”
“鞭炮？”
陈敬翟疑惑地问道。
看来城里人还没见过这种东西。
王蛰立刻拿起那些小一点的鞭炮，那是他爷爷专门买来给他玩的。
他示意陈敬翟去看那个线引，然后拿起打火机，直接点燃了鞭炮，最后扔了出去。
“砰！”
鞭炮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最后爆炸，一股浓烟从前方的地面上升起。
“厉害。”
陈敬翟眼中满是高兴，王蛰将另外一个鞭炮放在他的手中，说道：“来，你试试。”
陈敬翟照做后，往前方一扔。
鞭炮在空中发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然后……
？
鞭炮呢？
一道不大的响声从墙外响起，王蛰满脸震惊。
陈敬翟似乎知道鞭炮在哪，他连忙跑到门口，去看鞭炮响过后散发的浓烟。
王蛰眼神复杂地跟了出来，然后幽幽地问道：“表哥，你用那么大力做什么？”
“用力？”
陈敬翟眼中满是疑惑：“我是照你的姿势做的呀。”
王蛰不答，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表哥，你学武了吗？”
陈敬翟连忙点头：“学了。我四岁开始学的。如今已经五六年了。”
难怪这家伙力气那么大！
难道这是陈家的特殊性？
他记得很久之前他爷爷也问过他，要不要学武。
学武？开什么玩笑？
他之前干活干的特别杂，也去过武术馆捡过垃圾，看过他们练那个什么跆拳道。
甚至他偷摸着也会学两招。
但是就第一步最简单的拉伸，已经把他难为成痛苦面具了。
他瞬间就放弃了学武的想法。
好好当个咸鱼不香吗？
所以在爷爷突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立刻拒绝了。
他可不能稀里糊涂地让自己遭罪。
想完，王蛰带着同情地看向表哥：“累吗？”
陈敬翟实诚道：“累。但是没办法。”
他甚至是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他来到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松弛，和之前严格的休息学习的日子完全不一样。
他甚至是……不想走了。
但爸爸不会答应的。
王蛰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眼前一亮：“既然你都练五年了，你腹肌是不是练出来了？”
上辈子他啥事不干，就爱冲浪。
那时候他都二十岁了，正在还房贷中，自然有过找对象的想法。
听网上说很多女生都喜欢有腹肌的，他有点酸酸的，想练，又懒。
他还真没摸过腹肌是什么样子的呢。
“有……”
陈敬翟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蛰撩起衣服，往自己的肚子上摸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