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头鬼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想松手,但两手被段恒生紧紧抓着,甩不掉,疯狂挣扎起来。段恒生露出了狰狞,桀桀桀地阴笑道,“落在我手上还想跑,门都没有!”
“你这憨货,生前是个烂赌鬼,死便死了,奈何死后还作妖,唆使他人跳岸!真是罪该万死!”说完,大巴掌呼过来,啪啪啪!抽得碎头鬼神魂黯淡无光,再也不挣扎了,像团烂泥般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段恒生爽完了,长吁一口气,松了手,踢了几脚瘫在地上的碎头鬼,说道:
“赶紧的,投胎去!”
碎头鬼瘫在地上,不动。
段恒生又猛踢几脚,狠狠地说道:“再不投胎,老子大耳光抽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碎头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看了一眼段恒生,什么也不说,就化作了星光点点,消散于未知名空间了。
“叮!你成功度化冤魂,获得属性点+5。”系统提示音及时响起。
段恒生随手将属性点加到了力量上面,力量栏变成了13。
这个数字好啊,常人不都说,装13的人快乐多吗。
今晚收获颇丰,段恒生很快乐。
不过他快乐之余,很快就想起了野狗窝里的软甲,这个东西很考验人的忍受力啊。
段恒生大大咧咧,看得很开。
赶紧寻那野狗窝去!段恒生拍了掉了沾在身上的树叶,便一路寻去。一会儿就找到了。野狗窝嘛,又不是什么秘境,野狗们也没有什么隐私意识,只要有能遮风挡雨的地儿就行了。
走进野狗窝,一股浓烈的腥臊味直冲脑门。段恒生赶紧屏住呼吸,快速扫了几眼野狗窝,便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一件哑银色软甲,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看上去确实好像如老鬼甄无恙所说的如丝绸那般柔软。野狗们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功能,把它当作人类的面料,垫着用来睡觉。
黑夜中,有些野狗已入睡,而有几只野狗在警惕地侦察四周。但没有一只野狗感觉到段恒生的存在。
段恒生一个摇晃,人似乎就站在原地没动,但手上突然间就多了一件软甲。而所有野狗依然没有丝毫所察!这身手,用快如闪电来形容也不为过。但闪电有动静,而段恒生一来一回之间,完全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动静,连风都没有被牵动,这就很神奇了。那软甲就像凭空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似的。
这味道,好辣眼睛啊!段恒生有些嫌弃地看了看手中软甲,眉头直皱。赶紧的,把它扔到小河里泡它个七七九十九天,先去了味再说。
段恒生几个纵身便离去了,虫鸟不惊,野狗不醒。
和碎头鬼玩了一晚上的跳崖,虽然玩得很开心,但也浪费了许多时间。待段恒生离去时,天有些蒙蒙亮了。东边的天际,太阳正欲跃出。
段恒生没有回屋,而是径直去了小河边上。除了将软甲泡入水里之外,他段恒生忙了一个晚上,也要洗洗。脱了衣服,穿条大裤衩,拿着软甲就一个纵身,跳入溪中。
河水很清澈,可见底,有许多小鱼游来游去。软甲随便放水里容易给人看到。于是段恒生就搬来一堆石头,将软甲压在下面,不露一丝痕迹,外人看到,也只是以为那是一堆乱石,没有什么奇怪的。
搞定一切,段恒生四肢叉开,屏不呼吸,让自己慢慢沉入水底,让自己也像一块石头一样泡在水底。约莫两分钟后,又赶紧浮起来换气。他没事的时候,经常喜欢这样玩。当作是泡澡。
就这样往上泡了十几分钟,感觉这一晚上的疲劳全泡走了,被河水全带走了。段恒生感觉神清气爽。为什么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却没有一点睡意?是功法的原因,还是溪水的功劳?不明白,段恒生也不去想,反正想睡的时候自然会睡,他就从没有尝过失眠是什么滋味。
意兴盎然的段恒生,一边搓身子,一边哼起了歌:“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把你扭成麻花圈……”
唱着唱着,段恒生就惊恐地大叫起来:
“啊!——”
他连滚带爬,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岸边,又惊恐万分地爬到了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右手捂胸,瑟瑟发抖眼光涣散地看着远处的天空,似有大恐怖降临!
“我的腹肌呢!我的八块腹肌呢?我一身的腱子肉呢?哪里去了?!!!!”
段恒生看着一身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的如同弱鸡小奶生一般的小身板,欲哭无泪!
我这一年时间扛尸埋尸练出来的腹肌与腱子肉啊,那一身油光闪闪的腹肌与腱子肉啊,怎么就不见了?!
我容易嘛我!
段恒生仰天怒吼,捶胸顿足。他突然想到了昨夜修炼那《暗隐诀》时,身体一胀一缩的情景。定是狗屁功法坑掉了我的腹肌与腱子肉!段恒生满脸忿闷,这功法特么的太邪门了。
明白了一切缘由的段恒生,神色阴晴不定。
功法有副作用。
乱练功,把一身腱子肉给练没了!
这种情况还算是好的,若哪天不小心练了个葵花宝典,变成了东方不败,那乐子就大了。哪怕能永生,也是没有意义了。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重新开局来得爽。
切记以后不能乱练功了,就如不能乱吃药一样,搞不好真会死人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明白也是真明白。但段恒生终究是心有不甘。他狠狠地一拳打在大石头上!
过了三秒,段恒生瘫倒在地上,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嗷!干哩梁唉——,我的手骨断了!……”
……
段恒生回到草屋的时候,老酒头和钱家那两个家丁已经起来了。
两个家丁看到左手扶着右手,右手像软塌塌的面条一样垂着的、凄凄惨惨的归去不去,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什么情况,这是?昨晚还好好的,这一大早上的,手怎么就断了?这地方太邪门了!
他俩也不敢不多问,也不想多问,也不要人帮忙,赶紧把棺材抬上牛车,也不管牛车的轮毂好不好坏不坏,敷衍式的打了个招呼就赶紧开溜了。整个过程都不到一分钟,麻溜得很,就像电影放了快镜头,哪里还有昨日那慢悠悠的身影?
此地邪门得很,不宜久留,先走为敬!这是两个家丁当时唯一的想法。毕竟作为府上的家丁,是见过世面的。什么对劲,会对不对劲,门儿清,都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就能清楚明白!至于昨夜与老酒头一起喝酒聊天吹牛打屁的话,那纯属放屁,当不得真。
老酒头对这一切似乎习以为常,冷眼旁观。
待两个家丁走远了,老酒头才看向段恒生,略皱眉头问道:“咋了,你这又是发癫了,还是发傻了?搞这般惨。”
“咦,他们咋跑那么快?”段恒生不接老酒头的话,像看热闹一般,不解地问道。
“被你吓着哩。”
“哦。”
一秒之后,段恒生又凄厉地嚎叫起来:
“嗷!……干哩梁唉——,痛死哩大爷了!”
“老酒头,快快送我去城里看大夫!”
“着啥急,吃完早餐再去也不迟。”老酒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老酒头,过分了啊!等你死了我不埋你!”段恒生呲牙咧嘴地恐吓老酒头。
吓得老酒头一个踉跄,连说三个走字:“走,走,走,赶紧的,莫留下后遗症哩!”说完就拉着段恒生要走。
段恒生痛得眼泪直打转,“放开,你扯我右手了!”
哦?慌乱中的老酒头发现自己搞错了,连忙道歉,神色诚恳。但段恒生怀疑老酒头是故意的,不接受他的道歉,威胁说再也不买烧鸡给他吃了。哪怕不小心买了也要把鸡屁股先吃掉,绝不留给老酒头!
老酒头只能啃没有肉的鸡头!想象到牙齿都快掉光的老酒头啃鸡头的模样,段恒生开心得大笑三声,结果又把右手给扯着了,疼得眼泪哗哗往下流。
老酒头则在一旁笑呵呵地说这是对老人不尊敬报应。他也学着段恒生,唱起了段恒生唱过的歌:
报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两人就这样在吵吵闹闹中,乱七八糟地上路了。然后走了一会儿,段恒生又想起了事。“小鸡苗忘记放出来了,再吊上一天它们会死的。”段恒生对老酒头说道。
老酒头愣了愣,也不说话,掉头就往回走,把小鸡苗给放出来要紧。
只留下段恒生一人站于路边,左手扶着右手,于风中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