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那暗红色陆地,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威压。脚下的土地坚硬如铁,呈现出暗红的色泽,仿佛被无尽的鲜血浸染后又干涸了万年。
叶问天步履轻盈,落地无声,《千幻诀》不仅改变了他的容貌气息,更是将他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他如同一个影子,贴着陡峭的岩壁,缓缓靠近那个位于“金字塔”底部的幽深洞口。
洞口高达十丈,宽约五丈,边缘极其不规则,仿佛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破开。站在洞口,能感受到里面吹出的阴冷寒风,带着腐朽和岁月的气息。那无形的禁制力量在这里更为明显,神识探入如同泥牛入海。
掌心中的黑色铁片,此刻已经变得相当温热,甚至微微震颤起来,散发出的牵引力指向洞口深处。
“跟紧我,小心。”叶问天对肩头的旺财低语一声,眼神锐利如鹰隼,全身肌肉紧绷,灵力在经脉中缓缓流淌,随时可以爆发出雷霆一击。他迈步,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洞口。
洞内并非一片漆黑。两侧的岩壁上,镶嵌着一些早已失去大部分能量的月光石,散发着微弱而惨白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前行的道路。这是一条倾斜向下的宽阔通道,地面和墙壁都打磨得相对平整,刻满了模糊不清的古老壁画与符文,但大多已经风化剥落,难以辨认。
通道内寂静得可怕,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回荡。
前行约莫一里,通道开始出现岔路,如同迷宫一般。叶问天没有犹豫,完全凭借着手中铁片的指引,选择那牵引力最强的方向前进。
随着深入,空气中的阴冷之气越来越重,甚至开始弥漫起一丝丝淡灰色的雾气。这雾气并非水汽,而是由精纯的煞气凝聚而成,能够侵蚀生灵的生机与灵力。
叶问天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灵力护住自身和旺财,抵挡煞气的侵蚀。他眉头微皱,这地方煞气如此之重,绝非善地。
“嗷呜……”旺财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它对这些负面能量尤为敏感。
突然,前方通道拐角处,一团人形的灰色雾气猛地凝聚成形!它没有五官,只有模糊的轮廓,周身散发着浓郁的煞气和疯狂的意念,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朝着叶问天扑来!速度极快,带着一股冻结灵魂的阴寒!
“煞灵!”叶问天瞳孔一缩。这是由极端环境下,浓郁煞气结合不甘的残魂意念凝聚而成的诡异生灵,没有理智,只有毁灭一切生者的本能!
这头煞灵的实力,大约相当于凝脉境后期!
“旺财,退后!”叶问天低喝一声,面对扑来的煞灵,他不闪不避,并指如剑,指尖瞬间凝聚出三寸长的凝实剑芒!他没有动用太强的剑招,以免引起更大动静。
就在煞灵利爪即将触及他面门的刹那,叶问天动了!他腰部猛地发力,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般侧转,险之又险地避开爪击。同时,并指如剑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快如闪电般点向煞灵的胸口核心——那里是煞气最凝聚之处!
“嗤!”
剑芒精准地刺入煞灵胸口!那煞灵发出一声凄厉的、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尖啸,凝聚的身体剧烈波动,淡灰色的煞气如同沸水般翻滚!然而,它并未立刻消散,受伤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另一只爪子带着更加浓郁的煞气,横扫向叶问天的脖颈!
叶问天似乎早有预料,点出的手指并未收回,手腕却如同没有骨头般诡异一抖,指尖剑芒随之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由刺变削!同时,他的左腿如同铁鞭般无声无息地抬起,膝盖如同重锤,狠狠撞向煞灵横扫而来的手臂关节处!
“嘭!”膝撞后发先至,精准地撞散了煞灵手臂凝聚的煞气!
“嗤啦!”几乎同时,指尖剑芒如同热刀切油,顺势将煞灵从胸口到肩膀削开大半!
这一次,煞灵再也无法维持形态,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整个身体轰然溃散,重新化为精纯的灰色煞气,融入了周围的雾气之中,只留下一颗米粒大小、黯淡无光的灰色珠子掉落在地。
“呼……”叶问天缓缓收势,气息平稳。刚才的交手虽然短暂,但涉及到了侧身、指剑、抖腕、膝撞等多个部位的精准配合,以及对时机的完美把握。他拾起那颗灰色珠子,入手冰凉,其中蕴含着精纯的煞气能量。
“煞气珠……倒是炼器或者修炼某些特殊神通的好材料。”他随手收起。
“老大威武!一招一式,行云流水,简直帅炸了!”旺财立刻拍起马屁,但狗眼里还是有一丝后怕,“不过这鬼地方怎么还有这种玩意儿?怪瘆狗的。”
“煞灵出现,说明此地死气、怨气极重。看来这处遗迹,当年绝非善地。”叶问天面色凝重,更加警惕。他继续前行,铁片的指引越发清晰。
接下来的路程,他们又遇到了几波煞灵的袭击,实力从凝脉中期到巅峰不等。叶问天并未一味硬闯,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便以最迅捷、最省力的方式将其解决。他对《太虚剑典》中蕴含的空间意境运用愈发纯熟,往往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利用细微的空间扭曲避开攻击,或者让剑招以更诡异的角度命中煞灵核心。
他的剑指,时而如灵蛇出洞,刁钻狠辣;时而如大鹏展翅,横扫千军;时而又如蜻蜓点水,一击即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肩、肘、腕、腰、胯、膝、足——都仿佛化为了战斗的利器,配合着精妙的身法,在狭小的通道内闪转腾挪,将扑来的煞灵一一解决。
旺财也没闲着,它凭借着灵敏的嗅觉和速度,负责警戒后方和侧翼,偶尔喷出蕴含妖力的气团,干扰煞灵的攻势,配合得倒也默契。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谨慎推进,在解决了不下二十头煞灵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前方,是一扇巨大的、紧闭的青铜大门!大门高达五丈,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铜锈,雕刻着日月星辰、花鸟虫鱼以及一些早已无法辨认的古老神魔图案,散发出苍凉、厚重、古老的气息。
而叶问天手中的黑色铁片,此刻已经变得滚烫,震颤不已,道道微弱的乌光从铁片上散发出来,与那青铜大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嗡嗡嗡——!”
青铜大门似乎感应到了铁片的存在,门上的部分符文逐一亮起微弱的光芒,发出低沉的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