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裹着湿冷的风扑在脸上,陆明哲刚想掏手机确认灵脉节点坐标,屏幕突然自己亮了 —— 本该显示地图的界面,竟弹出一段全息投影:是他的大学毕业典礼,穿学士服的自己正笑着和父亲拥抱,阳光洒在学士帽的流苏上,暖得晃眼。
可陆明哲的心脏猛地一沉 —— 他清楚记得,那年父亲因为紧急出差,根本没赶上他的毕业典礼,那天他是独自抱着花回的宿舍。“假的!这是幻境!” 他抬手想掐灭投影,指尖却沾到一层粘稠的数据流,像抹了层透明的胶,“这雾能篡改记忆,把不存在的画面硬塞进脑子里!”
“明哲哥!快救俺!” 朱小胖的惨叫声突然从旁边传来。陆明哲转头一看,只见小胖的猪蹄陷进白雾里,等他慌慌张张拔出来时,原本毛茸茸的蹄子竟变成了银灰色的机械义肢,关节处还在 “咔嗒” 响。朱小胖吓得脸都白了,连滚带爬扑到沙大石身边,抱着他的腿哭:“俺的蹄子!咋变成铁疙瘩了?这雾比上次的流沙妖还邪门,连身子都能改!”
沙大石的背包突然剧烈震动,灵脉碎片 “哗啦啦” 钻出背包,在雾中拼成半透明的罗盘。罗盘指针疯了似的转着圈,最后死死指向雾最浓的中心,泛着微弱的蓝光:“是算法茧房妖!” 他的声音穿透浓雾,带着一丝凝重,“这妖能用数据编织幻境,把咱们困在最在意的记忆里,咱们陷得越深,灵脉能量被它吸得越快,最后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数据傀儡’!”
“放你娘的算法屁!” 孙小圣的激光剑突然 “嗡” 地亮起,劈出一道扇形光刃。白雾被切开的瞬间,后面竟露出鳞次栉比的玻璃幕墙 —— 那是天庭的南天门,楼体广告屏上循环播放着画面:当年他大闹天宫时,被捆仙索锁在柱子上,众仙指指点点的场景,连他当时挣扎的狼狈模样都清晰得刺眼。
“还敢揭老孙的短!” 机械猴仙气得金属关节咔咔作响,光刃再劈向幕墙,却被硬生生反弹回来。幕墙突然映出无数个自己,每个 “孙小圣” 都跪在地上求饶,声音杂乱地混在一起:“我错了…… 再也不敢闹了……”“这妖在放大俺的耻辱记忆!想让俺自乱阵脚!”
陆明哲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掏出手机翻相册,指尖飞快滑动:“爷爷的日记里写过‘算法的死穴是变量’!它只认固定的记忆数据,只要出现它没收录的东西,幻境就会乱!朱小胖,快变点幻境里绝对没有的东西!”
朱小胖抹了把冷汗,肥手一挥,面前突然出现一张圆桌,桌上摆着满满一锅重庆火锅 —— 红油翻滚,毛肚、鸭肠在锅里冒着热气,连蘸料都放得整整齐齐。“俺、俺昨晚刚琢磨的新配方,加了灵脉花粉的牛油底,幻境里的记忆都是过去的,肯定没有这个!”
果然,火锅的牛油香气混着白雾散开来,形成一圈奇异的涟漪。靠近火锅的白雾开始扭曲、消散,露出雾中悬浮的一个金属蜂巢 —— 蜂巢有半人高,表面插着数万根细如发丝的光纤,每根光纤都连着远处的灵脉缺口,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闪烁的数据。
“那就是算法妖的核心!” 沙大石将灵脉碎片抛向空中,石片在空中连成星链状的结界,稳稳罩住金属蜂巢,“但结界撑不了一炷香!这妖吸收了近百年的城市情绪数据,凡人的愤怒、遗憾、狂喜…… 全被它当成养料,现在的能量比咱们之前遇到的任何妖都强!”
陆明哲的手机突然震动,太上老君的紧急红包弹了出来。拆开后不是文字,而是段全息影像 —— 白发老道举着一卷竹简,急得直跺脚:“明哲!用红包发‘共情能量’!当年你爷爷就是靠给算法茧房妖发‘理解’‘安慰’的情绪红包,让它的数据紊乱,最后自毁的!别发金银,情绪才是破局的关键!”
“共情?老孙最不缺的就是脾气!” 孙小圣嗤笑一声,却默默弯腰捡起激光剑,将剑柄弹出的数据线连上陆明哲的手机,“少废话!把你那破红包能量导进俺的剑里 —— 让这妖见识下什么叫‘叛逆变量’,俺就不信它能消化老孙的火气!”
朱小胖也不含糊,双手捏诀变出一辆战车大小的糖画,糖丝裹着火锅的蒸汽,像条发光的网,“唰” 地缠向蜂巢的光纤:“俺的糖画带着俺的体温,还是热乎的!算法一沾到活人的温度,肯定会短路!”
陆明哲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集中意念。手机屏幕跳出红包编辑框,他没有选金银财宝,而是将自己藏在心底的情绪一点点输进去:对父亲缺席毕业典礼的遗憾,对孙小圣当年被误解的理解,对朱小胖总用贪吃掩饰孤独的心疼…… 这些真实的情绪凝成金色的数据流,顺着屏幕发向金属蜂巢。
红包炸开的瞬间,金属蜂巢突然发出刺耳的哀鸣,整个雾都开始震动。幻境像破碎的玻璃般裂开:大学礼堂变回断壁残垣,机械义肢变回毛茸茸的猪蹄,孙小圣的耻辱画面里,竟多了个递水的身影 —— 是陆明哲当年在五行山下,偷偷给被压的他送水的样子。
“核心暴露了!” 沙大石的吼声刚落,金属蜂巢的中心浮出一颗拳头大的水晶,水晶里蜷缩着个发光的小人,眉眼竟像缩小版的陆明哲,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像。
“这是…… 算法妖的意识体?” 朱小胖挠了挠头,满脸疑惑。
水晶小人突然睁开眼睛,开口的声音却让陆明哲浑身一震 —— 那是爷爷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和:“明哲,小心科技仙尊的‘情绪收割计划’!灵脉缺口下面,埋着能放大人类七情的‘七情炉’,他想靠这炉子收集所有凡人的情绪,转化成灵脉能量,永远控制仙凡两界……”
话音未落,水晶突然 “嘭” 地炸裂,碎片在空中拼成一幅发光的星图,星图上标注着七情炉的位置 —— 竟和陆明哲手机里,爷爷失踪前最后的定位一模一样!
沙大石的背包突然自动打开,最底层的一块灵脉碎片纹路亮起,与星图边缘的符号严丝合缝,像钥匙对上了锁孔。陆明哲刚想追问爷爷的下落,整座雾都突然剧烈震颤,灵脉缺口喷出的数据流中,慢慢浮起半块生锈的怀表。
怀表的表链断了一截,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是爷爷的笔迹:“给明哲:当你看到这个,我已找到茧房的钥匙,七情炉的破解之法,藏在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本《灵脉故事集》里。”
那是爷爷在他十岁生日时送的书,他现在还放在老家的书柜里。陆明哲握紧怀表,雾还没散,但他知道,他们离爷爷,离破解科技仙尊的阴谋,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