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菜口的空间很狭窄,勉强可以容纳一人进入,白南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狼狈抵达负一楼的员工操作间,再看顾青几乎是轻轻松松一跃而下。
人和人还真是……差距蛮大的。
“这里是厨房。”白南举着手机灯,朝着四周照了照,确定周围没人,才终于放松了一些,他看向顾青,“我们得想办法弄到船上近期的乘客入住记录,确定刚刚那间屋子先前是谁居住的。”
“那我们分头行动吧,你从东边往西边找,我从你的相反方向开始。”顾青是行动派 ,话才说完,人就已经消失在了白南的视线里。
白南忍不住感叹一句:“要是现在魏明申那家伙在就好了,直接爬虫一下,哪要我们这么费事!”想着,他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信号那一栏里还是跟先前一样毫无信号。
另一边,被白南“想念”的魏明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跟着叫嚷起来:“是谁在骂我?”
“我听人家说打一个喷嚏是想你了,打两个喷嚏才是骂你了。”武一鸣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把魏明申吓了一大跳。
“我说,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武一鸣表示自己很伤心:“拜托,你们小组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讲情面!用着我的喵喵,却把我这个研发人甩到一边,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
魏明申警惕地看着眼前明明长得五大三粗,却企图“委屈撒娇”的男人,全身不禁恶寒了一下。
“大哥,我们小组那是走过风风雨雨,经历过生生死死的,我们的情谊能跟你这种才认识几天的人比?”魏明申说得铿锵有力,一双杏眼里也写满了认真,一时之间武一鸣竟然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他叹了口气认栽道:“我最不喜欢应对你这种人了!长着一张无辜的脸,说着一堆好像很正义的话,但完全没有道理!你以为我想跟着你们混?要不是……”
话说到一半,武一鸣忽然噤了声,因为他看见魏明申神色极其恐惧地看着电脑屏幕,好像下一秒就要尖叫出来。
“怎么了?”武一鸣好奇地凑过脑袋,目光顺着魏明申的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直接吓一跳!只见监控画面中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脸肿胀得如同泡发的馒头,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充血的眼珠凸出,像一条死鱼。
此时,女人正对着镜头歪了歪脑袋“莞尔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脸太过扭曲了,连带着笑容都扭曲至极,仿佛直接把人从三十度的盛夏直接拉到了零下三百度的北极。
“啊……”在魏明申的尖叫发出之前,武一鸣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喂,小子!你仔细看清楚点,这个肿脸鬼女人是谁!”
魏明申不敢睁开眼,武一鸣直接暴力扒拉开了他的眼睛。
魏明申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自己的嘴巴被武一鸣捂住了,他能骂到他祖宗十八代!
“小子,看清楚一点!”
魏明申被迫与肿脸女人对视,巨大的视觉冲击让魏明申一开始害怕极了,但很快他就麻了,恢复了淡定。
还真别说,这女人怎么这么像……砦碧!
“在……比……”魏明申从武一鸣的指缝中好不容易发出一道微弱的声音。
“啊?你在说什么?”武一鸣莫名其妙地看着魏明申,“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鬼女人很眼熟?我怎么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出来?”
“塞……比……”魏明申快要被武一鸣捂断气了。
“啊?”武一鸣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正捂着魏明申的嘴巴,对方无法好好说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他,示意魏明申可以说话了。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魏明申深呼吸两下才看着武一鸣气急败坏地说:“傻逼!”
武一鸣:“……”这好好的怎么骂人呢?
魏明申懒得理会武一鸣,他一把拨开面前碍事的男人,直接朝着宿舍外冲了出去。
武一鸣看着魏明申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也不急不慢地跟着魏明申走出了宿舍。
白南当然不知道魏明申那边的情况,他此时也是焦头烂额。轮番找了好几个地方,终于找到了一间存储资料的办公室。
这里的工作人员应该做事比较随意,资料杂乱无章地堆放在办公桌上,就连柜子里放着的各种资料夹也都是歪七扭八的。
白南在桌子上扒拉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扒拉出一本登记册,册子上记录了最近一个月的登船人员名单。
他靠着手机微弱的灯光,靠坐在墙边一张一张翻找着,也许是看得太投入了,白南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身影正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一本登记册即将翻到最后一页,就在白南觉得这次又要一无所获的时候,两个名字猛然跃入他的眼底。
——葛招娣、胡先烈。
白南精神为之一振,又低下头来仔细确认了一番。
没错!就是他和顾青刚刚被关起来的那间屋子,曾是葛招娣和胡先烈住过的房间,而且他们是入住这艘客轮的最后一波客人,这之后客轮便一直停靠在港口,再也没有接待过任何的客人。
所以房间里的死者会是葛招娣吗?
白南想起那日来到港口目送葛招娣和胡先烈离开,胡先烈的状态是很不对劲的,没有离开重获新生的喜悦,反而脸上写满了惶恐和不安;而一旁的葛招娣始终是低着头的,直到船只抛锚启动,她在昏暗的灯光下忽然露出阴冷的笑容。
白南一直怀疑那个离开的人其实不是葛招娣,以至于后来葛招娣和胡先烈一起失踪了,就更加令他心神不宁。
现在想来,也许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个人的确不是葛招娣,或许船舱里发生的命案,死者才是葛招娣。
可胡先烈后来去了哪里?假的葛招娣又是谁假扮的?她的目的是什么?
白南眉头紧锁,根本没注意到黑暗中的影子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仅仅咫尺之遥,直到冰冷尖锐的利器抵在了白南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