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二夫人和郑家三夫人两人相携而来。
脸上是愕然和不解。
不明白大哥对大嫂在做什么?居然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和离。
郑二夫人丈夫让她前来劝劝,劝王母改变主意,毕竟郑父不同意和离。
两人若是因为此事大闹一场,影响郑家的名声。
郑三夫人也是如此。
跨过门槛。
两人进入到东屋。
王母坐在炕上,李嬷嬷站在她身旁,她旁边已经准备好两把待客的椅子,很显然是给郑家两位妯娌准备的。
郑二夫人郑三夫人对视一眼,双双眼中闪过无奈。
等到两人坐下后,茶也端上来。
李嬷嬷顺势带着两位郑家夫人的丫头退下来,留着她们三人说话。
人一走,郑二夫人率先开口:“大嫂,可是大哥又做错事情?”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懵了。
不该这么说的,可谁叫她脑子里下意识的想到大嫂的两个孩子的情况,她下意识的觉得是不是大哥又做了啥,而不是大嫂做了啥。
王母摇摇头:“我知道你们两个的来意,但是不必再多劝我,我已经打定主意,你们知道我的性子,一旦决定好,是不会改变的。”
她性子固执,还是不会被人改变的固执。
“郑焰他没再做什么,只是我跟他做不了夫妻了。”
郑二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还是劝道:“大嫂,夫妻一场是缘分,纵然大哥做错事情,但你们两个之间还有,嗯,还有将军在。”
她想要喊兰溪的名字,但又不敢。
怕成习惯后,对着外人也如此。
但喊耀希的名字,也不对,她不是他,她知道的,总不能故意喊错人名字。
还有大嫂也在,这不是往人家伤口处撒盐!
郑三夫人是书香世家的姑娘,温温柔柔的,一向擅长察言观色,她看出王母的决心,又对人产生怜惜,一时间也没跟着劝。
只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郑二夫人的眼神给她,只当作没意会到。
郑二夫人见弟妹不给力,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大嫂,将军知道你想和离吗?你要是走了,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苦口婆心的说着一些常用的话。
王母诚实的回答:“我派人告诉她了,她同意也不好,不同意也罢,不会耽误我的,毕竟她做事的时候也没考虑我。”
“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考虑到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考虑他们。”
后面一句话说的哀怨。
亲弟弟知道亲爹毒杀姐姐,不告诉她当娘的一声。
亲爹要杀女儿,也不告诉她当人妻子的一声。
亲女儿反杀弟弟,也不告诉她当娘的一声。
都不考虑她,反而叫她为旁人考虑,王母是不答应的。
郑二夫人听这话又回到郑家的龌龊事上去,心里也不是无动于衷。
想怨大哥,可人家是真心实意为他们打算的。
怨侄子,人都没了。
怨侄女,人是受害人。
她才是憋屈,特别憋屈。
这些时日都没敢出去,心里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说话要注意。
最爱的酒,别说她,那日知道实情的所有人都不敢在沾染,生怕一个醉酒,嘴里胡咧咧,全家都要下狱。
她夫君,把私藏的酒都准备送人。
战战兢兢的,没想到事情还没完,大嫂还要和离,她家女儿还没嫁出去的。
“可大嫂,和离也不易的,王家能同意你回去吗?再说了,你回去住了一年半载的好说,可住的时间长,咱说心里话,要遭人嫌弃的。”
“且如果你打算再嫁,怕是没有好儿郎。”
王母今年三十有九,年近四十,再找的肯定比不上郑父,不找的话住在王家,也不合理。
郑三夫人听到这,想到王母和离后的结局,还是跟着劝道:“大嫂,你或许要好好想想和离后的生活你能不能过好,若不能,还不如在郑家待着。”
“你是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且将军如今已经回去,想必不会再对大哥事事听从,有将军在,你至少在郑家是无忧的。”
王母笑了一声,一滴泪流了下来,眼底只有对母亲承诺的偏执。
其他人,她顾不得了。
“我知晓你们两人的好意,但,我答应过母亲,要有一子傍身。”她幽幽道:“如今我跟郑焰夫妻情断,断然不可能再有孕,也就不可能再有儿子。”
“而我需要一个儿子,你们劝我,不如劝郑焰,若是他能自带绿帽子,给我找一个,生下一子后,我自然不会再和离。”
她的话说的四平八稳,但在郑家二夫人和三夫人耳朵里只觉得雷霆在响。
轰隆轰隆的,让她们震在原地,嘴巴甚至张张合合。
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一双还在转动的眼睛惊诧的看向王母。
只觉得往日的她装的实在像普通妇人。
她们怔在原地,站在门外的郑父何尝不一样?他万万没想到,妻子能生出二心得想法。
他脑子一着急,脚步迈进去。
一双凤眼瞪着炕上的人。
王母抬头看他一眼,后又垂下,似乎不想见到他。
郑父:“王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吗?”
王兴是王母的名字,取自高兴的意思,为她去世的母亲所取。
他满腔怒火进到房里,可看见她,对上她的目光,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郑家两位夫人再次僵硬住身体:“......”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朝着这位郑家主问好。
王母神色清冷,不复刚刚的温和:“我自然知道我所说的话,正好你在,我刚才的话你应该听清楚了,要么和离,要么给我养一个孩子。”
话里的坚定是一个人都听的出来,郑父自然也能,他挥挥袖子,咬着牙道:“二弟妹,三弟妹,我们夫妇有要事商量,你们先回去。”
刚才都差点忘记外人在场。
郑二夫人和郑三夫人朝着王母看了一眼,王母点点头。
她们二人才准备离去。
郑三夫人经过郑父的时候,行礼道:“大哥,大嫂这段时日实在是劳心费神,受伤良多,请您莫要过多苛责。”
郑父目光审视的看一眼郑三夫人,他冷冷道:“她是我妻子。”
妻子,呵呵呵,郑三夫人只能担忧的看一眼人,被郑二夫人拉着手离去。
屋内没有其他人了,郑父才走到人的跟前,他居高临下,目光复杂:“你究竟想要如何?”
如何才能满意?
如何才能平静下来?
如何才能不发疯,才能做回昔日的郑家主母?
他知道,此次的事情是他对不起她,可事情已经发生,再追究下去只能伤害彼此感情。
何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