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庭修士狼狈退走的消息,当晚便传遍了浮空岛。散仙们聚集在盟外广场,举着酒坛欢呼,连往日里最沉默的老修士,都忍不住多饮了几杯——长久以来被仙庭压制的郁气,终于在这一次反击中消散了大半。
林风却没有参与欢庆。他回到修炼室,将今日与仙庭修士交手的细节在脑海中复盘:为首那名修士的剑法带着仙庭正统的“凌霄剑意”,虽不及秘境中遇到的将领凌厉,却多了几分牵制之术;另外两人的术法配合默契,显然受过专门的协同训练。“这绝非临时起意的骚扰。”林风指尖敲击着桌面,“仙庭是在试探浮空岛的防御强度,还有我们的应对速度。”
正思索间,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风清扬的贴身弟子。“林队长,长老请您即刻前往长老殿,说是有紧急情报。”弟子的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林风心中一沉,快步跟着他走向长老殿。
殿内烛火通明,除了风清扬,另外四位散仙长老也已在座,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风清扬见林风进来,直接将一枚记忆玉简递给他:“你看看这个,是我们安插在仙庭疆域的探子传回来的。”
林风将玉简贴在眉心,一段画面瞬间涌入脑海:仙庭凌霄殿前,一名鎏金法袍将领单膝跪地,向高坐宝座的“凌霄天帝”请命,请求调动“镇仙军”前往浮空岛,却被天帝摆手拒绝。随后,天帝召来龙族使者,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三日内,若龙族不派兵协助仙庭‘清剿’浮空岛的无籍修士,便收回此前赐予龙族的‘东海水域’管理权。”
画面消散,林风睁开眼,手心已沁出冷汗。龙族虽不似仙庭那般强势,却也是仙界顶尖势力之一,其族人天生掌控水系神通,若真出兵相助仙庭,浮空岛的防线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
“天帝这是想用龙族当枪使。”一位白须长老重重拍了下桌案,“龙族向来与仙庭面和心不和,可东海水域是龙族的根基,他们未必能顶住这压力。”另一位长老也附和道:“一旦龙族出兵,仙庭很可能趁机发动总攻,我们现在的防卫力量,根本挡不住两派联手。”
殿内陷入沉默,烛火跳动着映在众人脸上,满是凝重。林风沉吟片刻,开口道:“长老们,晚辈倒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风清扬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说说你的想法。”
“仙庭用东海水域威胁龙族,龙族心中必然不满,只是迫于压力不得不从。”林风站起身,走到殿中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派人暗中接触龙族使者,向他们表明,浮空岛无意与龙族为敌,若仙庭日后翻脸,散仙盟愿意与龙族联手抗衡仙庭。”
“可龙族怎会轻易相信我们?”白须长老质疑道,“他们与仙庭打交道数万年,岂会信任我们这些‘无籍修士’?”
“用利益。”林风语气坚定,“我们可以承诺,若龙族放弃协助仙庭,散仙盟愿意将浮空岛西侧的‘灵矿脉’分出三成给龙族,作为合作的诚意。此外,晚辈在陨仙秘境中得到一枚‘碧水灵莲’的莲子,可助龙族幼崽提升水系天赋,这或许能成为打动龙族的关键。”
风清扬眼中一亮,抚须道:“灵矿脉与莲子,确实是龙族无法拒绝的诱惑。只是派谁去接触龙族使者?仙庭对龙族使者的看管必定严密,稍有不慎,不仅会暴露计划,还会激怒龙族。”
“晚辈愿往。”林风拱手道,“晚辈修为已达化神后期,又精通隐匿之术,且与仙庭修士有过交手,熟悉他们的巡查路线。再者,莲子在晚辈手中,由晚辈亲自送去,更显诚意。”
几位长老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风清扬取出一枚黑色玉佩递给林风:“此乃‘隐灵佩’,可屏蔽你的灵气波动,让仙庭修士无法察觉。你明日清晨出发,务必在三日内见到龙族使者。若事不可为,切勿勉强,安全第一。”
晚辈明白。”林风接过玉佩,小心收进储物袋。
离开长老殿时,已是深夜。浮空岛的欢呼声早已散去,只有巡查的修士提着灯笼,在街道上穿梭。林风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心中清楚,这次接触龙族使者,不仅关乎浮空岛的安危,更关乎散仙盟未来的命运。若能与龙族达成合作,便能打破仙庭的施压;可一旦失败,等待浮空岛的,将是仙庭与龙族的双重围剿。
回到修炼室,林风将碧水莲子取出。莲子通体碧绿,泛着淡淡的水光,蕴含着精纯的水系灵力。他小心地将莲子收入玉盒,又检查了一遍隐匿所需的法器与丹药,才盘膝坐下,运转混沌灵气恢复精力——明日,将是一场硬仗。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林风便换上一身普通散修的灰布长袍,佩戴上隐灵佩,悄悄离开了浮空岛。他没有御剑飞行,而是选择步行穿过浮空岛外围的山林,避开仙庭的巡查眼线。山林中雾气弥漫,林风的身影在林间穿梭,如同一道轻烟,悄无声息地朝着仙庭疆域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仙庭凌霄殿内,那名鎏金法袍将领再次请命,请求提前发动对浮空岛的攻击,却被天帝再次拒绝。“等龙族的答复。”天帝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朕要让所有人看看,反抗仙庭的下场,即便是龙族,也不例外。”
一场关乎仙界格局的博弈,在林风的潜行与仙庭的威压中,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