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霸天的轮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尚未落地，苏牧阳的剑已刺入他的胸口。
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地面油迹被染成暗红。
可苏牧阳没有拔剑。
他知道这一剑重创了对方，但还没到结束的时候。金霸天的身体剧烈颤抖，呼吸粗重，眼中却仍有凶光。那不是濒死的绝望，是野兽被逼到绝境前的反扑预兆。
“别让他运功！”苏牧阳低喝，手腕一压，剑尖深入半寸，迫使金霸天单膝跪地。
杨过立刻反应，玄铁剑横扫而出，插入地面，形成一道屏障，封住左侧退路。小龙女身形一闪，已绕至背后，剑尖轻点其脊椎三处要穴，封锁内息逆行通道。甲咬牙上前，用身体卡住后撤角度，乙则蹲身扫腿，踢向左脚踝，破坏平衡。
五人合围，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金霸天想动，却发现四肢受制，旧伤崩裂，真气无法凝聚。他怒吼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黑血，气息紊乱却不散，显然在强行催动邪功。
碎石从头顶不断掉落，地道结构因先前激战松动，尘灰弥漫。
苏牧阳终于抽剑后跃，高举染血玄铁剑，声音清晰：“他的‘观微术’破了！旧伤崩裂，真气逆行！现在——是我们的时间！”
这句话像一记鼓点，敲在每个人心头。
甲抹去嘴角血迹，重新站直。乙握紧刀柄，眼神变得锐利。小龙女剑未归鞘，目光锁定敌人。杨过缓缓收剑，站在苏牧阳侧后方，气息沉稳。
他们全都还在。
还能打。
苏牧阳提剑再进三步，剑影如织，逼得金霸天只能以残存轮气格挡，再无还手之力。
局势变了。
刚才还是生死一线，现在是步步紧逼。
金霸天双目赤红，口中不断溢出黑血，显然在自残式激发潜能。远处传来脚步声，节奏整齐，像是援兵将至。
苏牧阳眼神一凝。
时间不多了。
“他在赌同党来救！”他冷声说，“不能给他机会！”
话音落下，剑势突变。
不再是精准突刺，而是连环虚招，剑光缭绕，逼得金霸天不断格挡。每一剑都不致命，却都在消耗他的体力。他的动作开始迟缓，轮气光芒黯淡。
杨过低声对小龙女说：“牵制颈脉。”
小龙女会意，剑走轻灵，数次点向咽喉侧经络。金霸天呼吸愈发急促，脸色由青转紫。
甲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枚陶丸，猛地掷向远处墙角。
砰！
陶丸炸开，火光一闪，像是信号弹引爆。
“援军到了？”乙大喊，语气夸张，“快看那边！”
金霸天瞳孔一缩，下意识扭头看向火光方向。
就是这一瞬的分神。
乙暴起，一刀劈向右肩旧伤处！
“铛！”
轮气震开刀锋，乙被反震力掀飞，撞在墙上。但他这一击虽未命中要害，刀风却割裂皮肉，鲜血再涌。
苏牧阳抓住时机，清啸一声，剑势暴涨。
七记“断流十三斩”变式倾泻而出，尽数落在右肩与右膝连接处。每一剑都精准打击发力关节，彻底废掉其行动根基。
金霸天踉跄跪倒，再也站不起来。
轮子掉在地上，光芒熄灭。
他仰头喘息，嘴角竟浮现一丝冷笑。
苏牧阳停下脚步，剑尖指地。
他没有急着终结。
他知道，真正的胜利不是杀死敌人，而是让所有人看到——我们能赢。
他环视队友。
甲靠墙喘息，一只手仍按着腹部伤口，但眼神明亮。乙挣扎爬起，捡起刀，重新站定。小龙女静静立着，剑尖垂地，气息平稳。杨过站在他身后，微微颔首。
他们都还在。
伤痕累累，却无人退后。
苏牧阳缓缓抬剑，指向跪地的金霸天，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们听到了吗？这不是胜利的钟声，这是……转机的脚步。”
杨过轻笑一声：“好徒儿，这一仗，你带得好。”
甲咧嘴一笑，抹去嘴角血迹。乙握紧刀柄，挺直身躯。小龙女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五人再度列阵。
不再急于进攻。
而是以堂堂之阵，步步紧逼。
金霸天抬头看着他们，眼中第一次出现动摇。
他曾经算尽一切，掌控全局。可现在，他看不懂了。
这些人明明已经到了极限，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为什么还能笑？
苏牧阳走到他面前，剑尖抵住咽喉。
“你怕失控。”他说，“但我们不怕牺牲。”
金霸天喉咙滚动，发出沙哑的声音：“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苏牧阳没回答。
他回头看了一眼队友。
甲点头。
乙握紧刀。
小龙女剑未归鞘。
杨过站在原地，目光平静。
他们准备好了。
苏牧阳收回剑，转身面向众人，抬起手臂，做出一个手势。
这是他们之前定下的信号——“最后一击”。
四人同时上前一步。
金霸天盯着他们，忽然笑了：“那就来吧。”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似乎要做什么。
苏牧阳眼神一冷。
他知道不对。
这个动作不是求饶，也不是防御。
是启动什么。
“拦住他手！”
杨过率先冲出。
小龙女剑光一闪。
甲拖着伤腿猛扑。
乙低身滑铲。
四道身影同时扑向金霸天。
就在这一刻，金霸天掌心突然亮起一点幽光。
那光极小，却让整个地道温度骤降。
苏牧阳冲到一半，猛地顿住。
他认得这个光。
那是……阵眼激活的征兆。
金霸天盯着他，笑容狰狞：“你说得对，我怕失控。”
他慢慢举起手掌，幽光越来越亮。
“但我更怕……一个人死。”
地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