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个字，如同最终审判的槌音，沉重地落下。
办公室内陷入了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顾承宇低着头，如同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不敢去看林薇此刻的表情。他只知道，他亲手将最后一丝挽回的可能，彻底葬送了。
林薇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反而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一步，仿佛隔开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没有再看他，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和决绝。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对峙从未发生。但正是这种平静，蕴含着风暴过后的彻底冰封。
“顾承宇，你还记得，我们重新开始的时候，我提出的条件吗？”
顾承宇心脏猛地一缩，那些他曾经郑重答应，却又在嫉妒驱使下抛诸脑后的条款，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不干涉，不控制，不隐瞒。
以及，她随时可以单方面结束这段关系。
“我记得……”他的声音艰涩，带着无尽的悔恨。
“记得？”林薇终于转过头，看向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冷，“可你做到了哪一条？”
“你干涉我的社交，试图控制我的行为，甚至……”她的目光扫过那张照片，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用最不堪的方式隐瞒并践踏我的隐私。顾承宇，你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你的所有物？一个需要被你严密监控才能让你安心的宠物？”
她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尖锐，一句比一句冰冷，将他钉在耻辱柱上，无从辩驳。
“你说你爱我，”林薇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悲凉，“可你的爱，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触碰我的底线，就是打着‘在乎’的旗号，行控制与伤害之实。”
她摇了摇头，眼神里是彻底的失望和决绝。
“这样的爱，太沉重，也太廉价。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说完，她不再看他脸上痛苦悔恨的表情，径直走向门口，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外面走廊的光线倾泻进来，勾勒出她挺拔而孤绝的背影。
“林薇……”顾承宇下意识地唤她，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哀求。
林薇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她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如同最终判决，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从今以后，我的事，与你无关。也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以任何形式。”
“无论是人，还是……你派来的眼睛。”
话音落下，她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渐行渐远，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顾承宇碎裂的心上。
顾承宇僵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办公室里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冷香，桌上那张皱巴巴的照片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愚蠢和失败。
他终于明白，他触犯的，是她绝不容逾越的底线。
而他失去的，可能远不止一段感情。
是他亲手，将那个他视若珍宝的女人，彻底推离了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