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奸莫清风被废,宗门上下进行了一番肃清整顿,气氛虽有些压抑,却也扫除了阴霾,焕发出新的生机。
林惊涛信守承诺,在宗门局势稳定后,亲自开启了尘封已久的剑冢禁地,恭请酒剑仙与陆苍入内。
剑冢入口并非想象中的山洞或大殿,而是一座高达百丈、通体由无数断剑残兵堆积而成的巨大剑山!
一股苍凉、悲壮、却又蕴含着无尽锋芒与不屈意志的磅礴剑意,扑面而来!仅仅是站在入口处,陆苍便感觉自己的剑心在微微震颤,离尘剑更是发出兴奋的清鸣。
“好地方!果然有点意思!”
酒剑仙眼睛一亮,难得地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眼中流露出见猎心喜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品味着空气中弥漫的万千剑意,随即一步踏入了剑山之中,身影瞬间被无数剑意光影吞没。
“苍儿,剑冢之内,机缘各凭造化,切忌贪多,谨守本心。”
林惊涛叮嘱道,“剑冢核心区域有上古禁制,非完整剑印无法开启,切勿强行闯入,以免遭反噬。”
“弟子明白。” 陆苍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剑山。
一步踏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四周不再是实体,而是无边无际的剑意海洋!无数或凌厉或厚重或缥缈或霸道的剑意碎片,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心神。
有慷慨激昂的战歌,有孤独求败的寂寥,有守护苍生的决绝,有斩断情丝的绝然……这是天枢剑宗无数先辈留下的剑道烙印!
陆苍立刻运转《镇魂诀》固守灵台,同时将自身初步成型的“斩之剑意”释放开来,如同礁石般在接受剑意潮水的冲刷与洗礼。
他并未急于吸收某一道剑意,而是以心为镜,映照万千,汲取其中对剑道的理解与感悟,淬炼自己的剑心。
《大自在逍遥剑诀》的心法自行流转,让他的剑意在这种环境下愈发灵动自如,带着一股欲要挣脱束缚、逍遥天地间的韵味。
混沌之力亦在悄然运转,包容着种种异种剑意,去芜存菁,反哺己身。
他一步步向剑山深处走去,越是深入,剑意越是精纯强大,压力也倍增。
他看到有剑意化作巨人开天辟地,有剑意化作细雨润物无声,有剑意化作雷霆荡尽邪魔……种种感悟涌上心头,他对剑道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升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剑山深处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前方,一柄通体漆黑、造型古朴、布满裂痕的长剑,斜插在一块顽石之上,散发着一种历经万劫而不灭的永恒剑意。
这剑意,与周围的所有剑意都不同,它不凌厉,不霸道,却带着一种镇压万古、守护一方的沉重与坚韧。
“守护之剑……”陆苍心有所感,在这柄剑前盘膝坐下,静静感悟。这剑意,与他内心守护亲友、追寻真相的执念隐隐共鸣。
就在他心神与那守护剑意交融最深时,异变突生!
他怀中那枚得自母亲遗物、绣有“半轮残月绕药草”标记的染血布包,突然变得滚烫!同时,他丹田内那缕混沌之力,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起来!
嗡——!
那柄黑色古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剑鸣,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自剑身射出,没入陆苍眉心!
轰!
陆苍只觉识海巨震,一幕画面浮现: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面容模糊、却让他感到无比亲切温暖的女子——正是他母,嘴角溢血,将这块布包和一柄短剑塞入一个少年怀中,然后毅然转身,冲向远处无尽的黑暗与追兵……
画面最后,定格在女子回首一瞥,那眼神充满了不舍、决绝,以及……一丝指向剑冢深处的暗示!
“娘!”
陆苍心中剧痛,瞬间明悟!这布包,果然是信物!
母亲当年,真的找到了另一半剑印的线索,并将其藏在了这剑冢核心区域!
而她最后的目光,分明指向了剑山最深处,那被强大禁制笼罩的核心区域!
也就在这时,他感到自己与剑冢核心区域之间,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联系!仿佛那布包和混沌之力,就是叩开核心之门的钥匙之一!
他强压激动,正欲仔细感应,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哟,小子,运气不错嘛,摸到门边了?”
酒剑仙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手里把玩着一道如同游鱼般灵动的银色剑意,啧啧称奇:
“这剑冢有点东西,可惜核心进不去,不然真能淘到点好宝贝。”
他看了一眼陆苍,又瞥了眼前方的核心禁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你娘给你留了份大礼啊。不过现在你还拿不到,修为差太远,强行开启,小心被吸成人干。”
陆苍冷静下来,知道师父所言非虚。他现在的实力,确实不足以开启核心禁制。
“走吧,这外围的剑意对你现阶段也够用了。贪多嚼不烂。”
酒剑仙打了个哈欠,“宗门麻烦解决了,你的剑也练了,该干点正事了。
巡天司那边,是不是该回去报个到,接点任务,赚点酒钱了?老待在这小地方,没出息。”
陆苍明白,师父是提醒他,天枢剑宗的危机只是暂解,他真正的舞台和使命,在更广阔的天地,在巡天司。
而且,苏师姐复活之事,柳含烟、赵明的安危,以及陆家灭门、往生教等重重谜团,都需要他拥有更强的实力和更高的权限去解决。
“弟子明白。待向师伯辞行后,我们便返回巡天司。”
数日后,陆苍与酒剑仙向林惊涛辞行。
林惊涛虽有不舍,但也知雏鹰终须离巢,赠予陆苍一些宗门积攒的珍稀材料,并郑重道:
“苍儿,天枢剑宗永远是你的后盾。剑冢核心之秘,宗门会继续守护,待你他日有能力时,再回来开启。”
告别天枢剑宗,师徒二人踏上归程。
陆苍回首望去,摇光山脉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这一次归来,了却一桩心事,明确了方向,也背负了新的期待。
他的巡天之路,即将进入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