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简单聊了几句，棠溪和白虞一起贴春联，贴完春联，便开始为一年中最重头的年夜饭忙碌起来。
许闽榕毕竟昏迷了那么久，身体一直没恢复，坐久了容易疲惫，精神也有些萎靡。
棠溪见状对许闽榕说：“外婆，您回房休息会儿吧，菜都备好了，晚饭我自己来就行，而且还有姐姐帮我呢。”
白虞点头附和：“外婆，您去休息吧，我来给棠棠打下手。”
外婆看着她们俩，笑了笑，没再坚持：“好，好，那你们年轻人忙，我老太婆就不添乱了。”
棠溪推着轮椅，将外婆送回了卧室，细心的把枕头调整好，又掖了掖被角，轻轻带上门出来。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这下棠溪无所顾及的扑进白虞怀里，两人滚躺在沙发上，抱着棠溪的白虞像是一只乖巧的大狗狗，不停的用额头蹭着白虞。
“棠棠……”白虞躺在沙发上，压低声音叫了棠溪一声。
“外婆睡了，没事的。”棠溪说。
白虞抬手抚上棠溪柔嫩的脸颊，算是默许了此刻棠溪的“放肆”。
两人在沙发里抱了一会儿，棠溪从白虞怀里起来:“得忙年夜饭了，不然做不完了！”
“我能做些什么？”白虞也起身，环顾了一眼四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棠溪把围裙给她，然后转过身亮出后背来，白虞笑着把围裙给她系好。
“姐姐负责站我旁边，我需要姐姐的时候姐姐递给我东西就好了。”棠溪笑了笑开始处理各种食材。
洗菜，切肉，调馅料，动作麻利又熟练。白虞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她的实在没有做饭的天分，对于厨房琐事，实在陌生得很。
“姐姐，帮我把姜削一削皮好吗？”
“姐姐，能帮我剥几颗蒜吗？”
棠溪找了一些最简单零碎的活儿给她，语气自然，带着浅浅的笑意。
白虞依言照做，这些打下手的活她确实做的来，甚至比起棠溪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低头剥蒜时，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投下一小片阴影，侧脸线条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棠溪一边切菜，一边忍不住偷偷看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暖又涨。
锅里该炖的炖上之后，棠溪和好面准备包饺子。
卧室里传来许闽榕的声音，棠溪进门时许闽榕已经醒了。
“要包饺子了吧？听着外面你们忙活的声音，心里也热闹，躺不住，我也去搭把手。”许闽榕笑着说。
“是，那我扶外婆。”棠溪扶着许闽榕坐上轮椅，推着她出了门。
把许闽榕推到餐桌旁，餐桌已经被收拾出来，上面放着和好的面团、调好的馅料、擀面杖和小面粉碟，该准备的一应俱全。
“溪溪说你喜欢吃虾仁马蹄的，今年特意多包了一种，一会儿尝尝味道，这种口味她也是第一次做，看起来挺不错的。”许闽榕看着桌上比往常过年时多出来的一份馅料，笑着说。
白虞和棠溪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白虞笑着说:“棠棠有心了。”
“小虞会包饺子吗？”许闽榕看白虞的样子不太像是会做饭的人，随口问了一句。
白虞看着那一团柔软的面和喷香的馅料，露出一丝窘迫来：“我……不会。”
“很简单的，我教你！”棠溪立刻说。
“是啊，不难，让溪溪教一教。”许闽榕笑着说。
棠溪先给许闽榕一些已经擀好的饺子皮，然后站到白虞身边，拿起一小块面团，熟练地擀成中间厚边缘薄的圆皮:“就这样，手腕用力，转着擀。”
白虞学着她的样子，拿起擀面杖，动作僵硬，擀出来的面皮奇形怪状，要么太厚，要么破洞。
棠溪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又赶紧忍住，接过她手里的擀面杖：“没关系，刚开始都这样。我来擀皮，姐姐你学着包馅吧。”
棠溪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擀出了一摞圆圆整整的饺子皮。然后拿起一张皮，摊在手心，用筷子夹了适量的馅料放在中间，手指灵活地一捏一合，一个胖嘟嘟的饺子就诞生了。
“看，就这样，先把中间捏紧，然后从两边往中间打褶子……”棠溪放慢动作，凑到白虞身边仔细讲解。
白虞看得认真，也拿起一张皮，依样画葫芦的放馅、捏合。
她的手指白皙修长，签文件时龙飞凤舞，此刻捏着柔软的饺子皮却显得有些笨拙。第一个饺子馅放多了，肚子撑得滚圆，封口处却咧开了嘴；第二个又馅太少，瘪瘪地趴在案板上，毫无生气；第三个好不容易捏上了，褶子却歪歪扭扭，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可怜。
棠溪看着白虞包的那几个饺子笑，笑的眉眼弯弯，眼底带着促狭和宠溺。
“姐姐，这个是独创流派吗？”棠溪指着那个咧开嘴的:“这个叫笑口常开。”
又指着那个瘪瘪的:“这个叫谦虚谨慎。”
白虞被她打趣得耳根微热，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却没什么威力，反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
棠溪瞧着白虞的目光，心里不禁又冒起了粉红泡泡，好可爱的姐姐啊！要不是外婆在，她都想亲一亲她了。
许闽榕看着白虞那几个形态各异的“作品”，也笑了起来:“没关系刚开始学都这样的，我们家溪溪从十岁的时候就吵着学，一直到她十五岁的时候才包的像个样子，小虞你这个比溪溪十四岁时包的还好呢。”许闽榕打趣说。
棠溪耳朵有些红，忍不住撅起嘴来:“外婆你怎么揭我短啊！”
对上白虞看过来的促狭的目光，棠溪红着脸低下了头，眼里只剩下了饺子。
外婆笑得慈爱:“这有什么，小虞又不是外人。”
听着许闽榕的这句“不是外人”，白虞的心瞬间更暖了几分，原本在棠溪和许闽榕营造的这种家庭氛围下，她已经感受了十几年不曾再感受过的温暖。
而此刻的这句话，让白虞的心像是被温水浸泡着，涨满了难以言喻的幸福。棠溪捕捉到白虞的情绪变化，指尖微微一缩，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白虞不是外人，本来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