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看着怀清,心里暗笑她有时候还真是天真。
“他的那把剑,名为坤元剑,曾经是镇北将军的佩剑。”
“镇北将军?可是那大名鼎鼎的戚家军将领?”怀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正是!”牛大肯定地点点头。
“他是镇北将军?不会吧!镇北将军怎么也得六七十岁了,这齐大叔看着最多三十岁。难道是他儿子?也不对啊,他姓齐,镇北将军姓戚。”怀清满心疑惑,一连串地发问。
“戚老将军只有一女,嫁给齐国公为妻,这齐禹就是齐二公子。”牛大缓缓说道,三年前齐二公子在江湖上的那段传奇经历,可没少被人议论。
“怎么着?就因为他是戚老将军的外孙,我就得留他过年?咱们小门小户的,还是早点把他送走为妙。”怀清嘟囔着,她可不想惹麻烦。
“大姑娘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到这里?”牛大继续引导她思考。
“不知道啊。我们又不熟,我哪知道他为啥来这儿。”怀清一脸茫然。
“不知道也好,大姑娘就当不知道吧。”牛大无奈地说,感情自己说了半天,怀清压根就蒙在鼓里。
“不是,你这铺垫了半天,最后来一句‘就当不知好了’,你觉得我今晚还能睡得着觉吗?牛大,你可太会吊人胃口了!”怀清不依不饶地抱怨道 。牛大所讲述的齐家秘闻,让怀清大开眼界。
原来,齐禹身为齐国公府二公子,闯荡江湖并非一时兴起、随性而为。这些年,他在江湖上广结豪杰,凭借自身的非凡魅力与卓越见识,赢得众多侠士的钦佩与追随,不少门派也纷纷向他归附称臣,已然在江湖中构建起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这么说来,齐大叔跑江湖可不是瞎闹呀。”怀清喃喃自语,原本以为齐禹只是富家公子任性闯荡,了解实情后,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简单。好好的齐国公府二公子不当,偏要投身江湖,这背后的缘由,着实令她难以理解。
牛大身为独行侠,向来独来独往,靠自身实力闯荡江湖。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在短短几年内,像齐禹这般结识海量能人异士,并让诸多门派甘愿臣服,实在是常人难以企及之事。
“此人能力非凡,短短几年,便将江湖人脉经营得如此深厚,着实令人佩服。”牛大感慨道。
“学霸到哪儿都是学霸!十二岁中秀才,十七岁成榜眼,就连混江湖都能混出这般名堂,这人可真不是一般人!”
怀清忍不住惊叹,在她看来,齐禹要是生在现代,那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堪称人形锦鲤,无论做什么都能大放异彩。
“可他为啥跑到咱们这山脚旮旯来呢?该不会是被人追杀,逃到这儿避难了吧?”
怀清突然一拍脑门,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自古以来,深山老林不正是杀人越货、抛尸灭迹的绝佳场所吗?想到这儿,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回到刚才的话题,你觉得他会在庄子上长住吗?算了,人家黑白两道通吃,想住就住吧,咱们总不能把他赶出去。”
怀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总觉得齐禹此行目的不简单,说不定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事实证明,怀清的第六感相当敏锐。仅仅过了五天,齐禹就把小怀淑迷得晕头转向,怀淑整天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大叔”叫得亲热。
同样是高手,牛大性格高冷,平时沉默寡言;齐禹则亲切随和,对谁都来者不拒,是个典型的温和大叔形象,尽管两人身材都魁梧壮硕,像大熊一般。
齐禹伤势刚有所好转,就带着怀淑体验了一把“飞行”的感觉。只见他施展轻功,带着怀淑在庄子上空穿梭,把庄子上的四个小伙子羡慕得眼睛都直了。
“哇,这飞来飞去的感觉太酷了,还不勒脖子!”怀清忍不住感叹。
或许是经不住众人的软磨硬泡,齐禹最终答应教他们一些基本功。于是,庄子里便多了一支小小功夫队,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能看到他们有模有样地围着内庄跑步、扎马步,一招一式,充满活力。
怀清看着他们练功,心里也痒痒的,想着要是能跟着学两招,说不定还能减减肥。可一回忆起上次爬山下山时双腿的酸痛,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算了算了,还是等小妹学成来保护我吧,再说,不是还有牛大嘛。”
此时的怀清,还没意识到自己时有时无的一身怪力,其实足以自保。
五天时间转瞬即逝,怀清前往书院接大哥他们回家,一家人即将搬入新房。
来的时候,她和牛大两人轻车简从;回去时,马车上却满载着各种物品,还有牛大与齐禹这两位贵客。
牛大依旧高冷,话不多;齐禹则谦和有礼,谈吐不凡。虽说两人身材魁梧,带着江湖气息,但好在收敛得当。小舅和田管家与他们相谈甚欢,村民们见了,只当是夏老二家新结识的贵客,前来恭贺乔迁之喜。
短短五六天,他们家原来的屋子就被拆除,改建成了影壁。原先的果树和水井被保留下来,院墙也被加高,与新房相连,形成了一个宽敞的三合院。
院子里张灯结彩,摆满了宴席,村里关系亲近的人家都收到了邀请,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恭喜!恭喜!”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夏兴南与怀谨在门口迎接亲朋好友,只见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院门口,笑容满面的董掌柜从车上走了下来。
“董掌柜,快请进!快请进!”夏兴南又惊又喜,没想到董掌柜会亲自到访。
更让他意外的是,随后从马车上下来的,竟是明月楼的二公子。
一时间,夏兴南紧张得手足无措,还是怀谨在一旁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赶忙将两位贵客迎进院子。
夏兴南刚把客人迎进去不久,又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停下后,麦乐居的钱家三公子钱泊君率先下车,身后跟着李掌柜和马掌柜。
怀谨见状,立刻上前拱手行礼:“仲明,里面请。”
钱泊君,字仲明,与怀谨一样,也是弘文书院的学子。
钱泊君连忙回礼:“怀谨兄,恭喜恭喜!”
怀谨暗自思忖,这明家与钱家行事风格如此相似,每次到访都前后脚,也不知是不是提前约好的。
怀谨叫来怀山、怀礼堂哥帮忙迎宾,自己则领着钱泊君一行人走进内院。
穿过影壁,一座气派的三合院映入眼帘,九间正房,东西各五间厢房。正对面,怀谦正陪着明二公子从堂屋出来。
“明二哥来得好早啊!”明家与钱家在生意场上互有往来,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多年的世交。
“三公子也不晚呐!”两位公子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简单寒暄后,便算打过了招呼。
既然两位贵客彼此相识,倒也省了怀谨和怀谦介绍的麻烦,众人簇拥着一同去参观新房。
“我们来晚了吗?”众人闻声转头,只见夏怀山领着一对少男少女朝这边走来。
“仕衡兄!阮姑娘!”来的正是阮知县家的一对儿女,阮晋阳和阮芳宁。
阮晋阳如今也是怀谨兄弟几个的同窗,得知他们请假回来搬家,便也向先生请了一天假,前来道贺。只是回家准备礼物时,被妹妹阮芳宁缠上,实在推脱不掉,只好把她也带了过来。
有女眷上门,怀谨赶忙让小弟去找大妹怀清,来招呼阮芳宁。
阮晋阳与明二公子、钱三公子也算是认识,尤其是和明维新,虽神交已久,但未曾深入交谈过。怀谨为他们一一介绍后,便领着众人去参观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