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郎心中的所有负担都卸下了,腿上的夹板已经取下,只是女儿不让动,要不然自我感觉是完完全全好了,女儿说那疤等以后配药慢慢淡化,这点上,咱和燕公子的意见完全一致,不淡化!不是怕药贵,而是必须留着。
许乐乐闲着没事干,除了完善她的“字典”之外就是关心她的小菜园和花圃,唐家已经帮忙把整个干荒坡下的零散地块买下,事情很顺利,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于是她在交第三批货的时候亲自去见了唐二爷,劳了他的大驾找到县太爷,只隔了两天,县衙里的人就来勘定边界。
“我以为是多大的手笔,竟然劳动咱们韩县令亲自出面,原来是这么个地方,大肯定是大的,但这地方也太贫瘠了!”
“不管人家的闲事,咱们照办就是了,依着他们要求的地界量好算好,界桩埋上,该收多少银子就收多少,其它的与我们无关”。
从干荒坡到竹山,有荒地,有乱石滩,也有荒山,各有各的价,也有白送的,比如乱石滩,那地方白送都没人要,只是为了好管理,所以才一并写入契书,唐家的管家亲临现场,看过所有的现场,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家人真是被老宅的人整怕了!他们的香皂得保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许乐乐不想解释自己银子的出处,唐二爷也不好多问,第一批香皂已抢光,第二批正在加紧赶路,这小祖宗得罪不起,所以许乐乐的地买得很顺利,所有的地盘花了四千两,三年后再对改造好的田地进行勘查丈量,按田地面积进行征税纳粮。
这种买地方式也是头一次,为什么呢?因为所买的地块一没正经田地,二没矿产,而且又是整个儿囫囵吞枣买下,没办法,只能如此。
许大旺只负责带路,娘已经用大骡子驮着妹妹看过一遍,妹妹只说不用多过问,她已经与人谈好了,的确这样的买卖地块,双方都没见过,也只能按她说的话做。
村长接到通知,说是荒坡地被人整体买下了,只告诉界桩以内为私人领地,让他跟着去沿界桩走一遍,以后得约束村民的行为。
“我知道我知道,会按规矩带着各姓族人代表去看的”。
严格说,只有干沟南边的荒坡地属于本村,那里曾经有几户人家去垦过点地,太过贫瘠,多是过了年把就弃之不用,因为三年后就得交税,那地根本赚不回税钱来,这个大家都知道,勉强有几家坚持下来的,加起来也不足五亩地,被城里来的大户人家买了。
“这是家什么人家?咋这么个买地法?”
的确怪,把整个干坡子连同东边一点贫瘠得不能再贫瘠的地买了,好记,直到大河边,干坡子西边的山林没买,不影响村民们进山砍柴伐木,只是绕一点路而已,以前也没人爱走荒坡地。
顺着界桩再往北走也一样,买的都是不值钱的荒山,有一片较大的构树林和一片朴树林,都不是什么值钱的树,平时是没人要的,竹林也买了一部分,以自然山形为界。
“这家人是咋想的,这竹林长在这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哪个想要就来砍点,也没人管,买了干啥?”
“是想不通,你们看,他买的只是那一部分,这边还有竹子,也就是说,大家以后想用竹子也是可以的”。
“说得对,和干荒坡一样,不影响大家砍柴砍竹子,只是不能从荒滩里走,得绕路”。
“路倒是绕不了多少,关键是许三郎家,他家不是在大荒滩暂时落脚吗?看这地界的走势,八成是南、西、北以天然的山形沟坎为界,东边以两水为界,这么一来就把整个荒滩给围了,人家能容许他家在正中央占个一亩两亩的?”
“那不能够,你看看这地界,除了鬼宅那边能弄出个几十上百亩随时可能被淹没的地,哪里还可以种棵庄稼?围这么大的地盘,目的就是不想被人打扰而已,既是这么个想法,咋还会允许他家留在中间”。
“也不是不能留在那里面,只要卖身为奴,不就可以留在里面了?”
“话不能这么说,他家傻四妞说话做事可大义着呢!老宅那些人做事那般绝,打人归打人,骂人也是骂得狠,可末了照片样出钱了,五百文一个铜子不少给的!”
“你家大柱得了三十文,这是高兴坏了,也是哈,一天多点的功夫就赚三十文,真不少了,说话的口气都变了”。
村长:“都别瞎叨叨了!今天地界都看了,各自约束族人,不该做的别去做就行了,其它的用不着各位操心”。
“村长,可知是什么人买的地?”
“什么人?来领路的官爷都不知道,我咋能知道?”
确实不知道,界桩上只刻着“宜??”两个字,既不刻李字也刻王字,认不出主人姓氏,唯一的线索就是前几日有唐家的下人来买过荒坡地下的那几亩薄地,唐家可是惹不起的人家,再说人家也没占谁的便宜,实在不行,只能让许三郎家再搬一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