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大风并没有伴随着冬雨,调州的天气没有那么寒冷,渡过了几日的适应期,现在的谢澜只穿上秋衣便觉着已经足够。
只是今日是出发的日子,谢澜特意穿着常服,添了一件,裤子也换上了骑马的裤子。
越往封都走,就会越冷。
不过,他们属于封都城池的西南方向,还不会有雪。
一早,调州城门外,使团队伍准备出发,这一次,煜星逸直接在调州调了三百精兵护送,队伍直接变成了五百来人。
调州的兵将人护送到下一个城池,再由着下一城池调兵,文书已然安排下去,到时候进行交接就成。
边境的兵终究还是得待在边境,这行军都是有一定要求的,不可能让边境的军进入大煜腹部。
如此要交接四次,才会到达封都,他们并没有走水路,而是一路以陆路走。
同来时不一样,这次不需要全速进行赶路,因为使团贡品物件,还有博罗国的王子和公主,他们放缓了前进速度。
且也不会在荒郊野外过夜,基本都是安排在驿站内。
这点,谢澜是早就有自觉。
目送行军队伍的离开,待所有人消失后,潘林在城门口松了一口气,在他正打算招呼潘聪入城的时候,情况突变。
没等他走几步,便被前后军队夹击,第一时间他便想到了密室内的信,只是下一瞬,又被他给排除掉。
信件他藏得隐秘,且周边人也没有发觉哪个不对劲,绝对不会走漏出任何的风声。
有这个自信的他收起表面的慌乱,整个人镇定自若,眉宇间还带着愤怒,好似真的被伤了心。
“你们真是大了胆子,敢拦着本官!”
“还不滚开,小心本官上书,治你们将军的罪。”
潘林认识带队的人,是华禅寒身旁的一个小将领,面熟,但是不知道名字。
“潘大人,您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你做的那些个事情,郡王和将军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就是将军命令我等将你抓拿,随后押解进封都审理。”
那人骑在马上,说的话是有理有据。
“哼哼,笑话,你家将军是南境驻扎大军的长官,主要职责是保障大煜边防安全,主军事防御和指挥作战,他有什么资格抓我?”
潘林强装镇定,越说他越是觉着自己的话有道理,这大煜自古以来,行政与军事都是分开,就算是认为他有罪,那也是得封都的文书下来,有钦差或者旁的大人来抓他,而不是驻守边境的大军。
“沙伟,还不快将这些不将大煜律法的人当事的,给挡开。”
被叫做沙伟的男人,腰上配着剑,其他守城官兵都在踌躇不定,不知道是该听知府大人的,还是说听华大将军的。
按照律法来说,他们守城官兵是归知府大人管,但现在似乎情况不太妙。
“沙伟,你还不动,小心本官治你的罪!”
见沙伟仍旧是站在原地,一点儿帮忙的意思都没有,潘林试图用这些话威胁他。
沙伟,也就是那位被叫做沙校尉的男人摇头叹气,他无奈道:“大人,难道你还没有听明白吗?抓您是郡王的意思,若是郡王没有到来,华将军是绝对没有资格动您,但这是郡王下的令,郡王手里有圣上的信物,他在外可‘便宜行事’,一切可先斩后奏。”
说罢,沙伟转头离开了城门,其余守城官兵目不斜视,恍若一切同自己无关。
“你.......你们......”,潘林现今就像是笼子里头的鸟,求助无门。
“你们简直就是妄图残害忠良!”
潘林试图用这些引起旁人的注意,但因送使团出城的事 ,城门暂且拦着,没有百姓能听到他的话。
“我说潘大人,您还是别瞎喊了,有什么所谓的冤情这些,还是等到封都后再喊。”
话毕,他伸手一挥,地上的士兵们,直接将潘林和潘聪两人制服。
潘林还颇为有力气,仗着士兵们不敢伤他,挣扎地很猛。
一个失力,还真被他给挣扎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刀,就是方才挣脱的时候,从一旁的士兵腰上抽出的。
“你们别过来,放我离开。”
潘林知道,华禅寒和煜星逸能这么干脆抓他,定然是看到了密室里头的信,知道自己同博罗国有关系。
一旦他被押送进封都,什么下场,不用脑子想也知道。
现在若是能直接跑到博罗国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他拿着刀,叫嚷了好几声,还是没有任何人搭理他,甚至就连那马上的小将都带着嘲讽的笑看着他。
“潘大人,没用的,别挣扎了。”
随着小将的话,士兵们再次压下,最终以一个士兵的手臂被砍伤为代价,将人再度抓了起来,这次,直接上了绳索。
潘林双眼无神,里头带着血丝,直到城门处传来马蹄声,他才带点反应。
“将军,人已经抓到,有个弟兄胳膊上受了伤,已经被送回去给军医处理。”
“成,我知道了,你马上回去点兵,随后带上信物,将人押送进封都,至于潘林家眷,本将军先派人看押,等候封都来的文书。”
“是,将军。”
小将手上接过信物,随后放入怀中。
全程,华禅寒的视线都没有正对过潘林,宛若对方是空气一般。
原本已经死心的潘林,胸中猛然烧起烈火:“华禅寒,你以为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当今会记得你,殊不知,其实你不过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哈哈哈哈!一枚棋子,还蒙在鼓里的棋子。”
“将军。”,小将听人这么说,一方面心中不舒服,一方面又怕将军会多想。
他,还有营帐里头的不少小将,都是服这位华将军的,虽然以前的江大将军也很好,但他们知道他们是谁的兵,他们是大煜的兵,他们是大煜的将,不是所谓的哪个将军的将。
华禅寒伸手制止了小将要说的话,他眼神直视潘林,带着犀利,一个魁梧大汉冷着脸,盯着自己看,让潘林忍不住背后冒起冷汗。
甚至可以说,潘林被华禅寒盯到心虚,那种怒火中烧,已然全部熄灭。
华禅寒没有给潘林任何的回应,直接策马往城外营帐去。
所谓棋子不棋子,他作为大煜的将,本来就是保护大煜边疆的棋子,落子无悔,被潘林这么一说,他不痛不痒,丝毫没有怀疑圣上,也丝毫没有动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