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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凌默那一脸无奈又强自忍耐的模样,李安冉心里充满了歉意和心疼。

她凑过去,主动地、带着补偿意味地亲了亲的脸颊和唇角,动作轻柔而温存。

“对不起嘛……”

她小声嘟囔着,像只做错了事的小猫,却又忍不住往他怀里钻。

凌默感受到她的歉意和亲昵,心中的那点郁闷和躁动也渐渐被一种温情所取代。

他伸出手,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两人肌肤相贴,

虽然激情暂歇,但一种更加亲密的连接感却在悄然滋生。

李安冉依偎在他温暖坚实的怀抱里,觉得幸福极了。

虽然最后一步阴差阳错地没有完成,

但在她心里,经历了刚才的一切,

她已经毫无保留地将他视为了自己的男人,她的身心都已经认定了他。

这种强烈的归属感和幸福感让她鼓起勇气,

将嘴唇凑到凌默的耳边,用气声、带着极致的羞涩和甜蜜,轻轻地、却清晰地叫了一声:

“老公…”

这两个字又轻又软,却像带着电流一般,瞬间击中了凌默的心脏。

凌默听后,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这声称呼里包含的依赖、信任、托付以及那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让他瞬间想到了许多

——想到两人的初遇,

想到她的等待,

想到自己复杂的情况,

想到这份深情他该如何妥善安放……

所有冲动的念头在这声呼唤下,彻底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而复杂的情感。

他没有回应这个称呼,只是更加用力地收紧了手臂,

将怀中的温香软玉抱得更紧,仿佛想通过这个动作传递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李安冉感受到他加重的拥抱,心里甜丝丝的,以为他接受了。

但她又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似乎并未完全缓解,

犹豫了一下,脸颊红得几乎要冒烟,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极大的羞涩提议道:

“要不……

我……

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帮你……”

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凌默闻言,心中又是一震,既为她的大胆和奉献感到惊讶,也为她的心意而感动。

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而克制的吻,声音有些沙哑却坚定:

“不用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感激和不容置疑的温柔,

“就这样抱着就好。”

他拒绝的不是她,

而是不希望在这种略带遗憾和突发状况的情形下,让她以这种方式来“补偿”或“满足”自己。

他更珍惜此刻相拥的这份温情与亲密。

李安冉听他拒绝,先是有一点点失落,

但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和珍惜,那点失落很快就被更大的甜蜜和安心所取代。

她乖巧地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他,享受着这暴风雨后宁静而温暖的港湾时刻。

房间内的空气依旧弥漫着旖旎与温情过后的静谧。

凌默轻轻揽着李安冉,感受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和心跳,自己的心也仿佛找到了片刻安宁的港湾。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微湿的发顶,这才有闲暇环顾这个属于李安冉的私密空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柔和浪漫的色调。

窗帘是那种带着细腻纹理的浅粉色,此刻并未完全拉拢,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漫射进来,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朦胧的光晕。

窗边悬挂着同样色系的床幔,是更轻盈的粉白色薄纱,

从天花板四角轻柔地垂落,半掩着这张堪称房间焦点的大床。

床本身设计得颇具公主风,线条圆润优雅,床头板包裹着柔软的浅粉色软包。

床上铺着的绒毯更是将这种舒适感提升到了极致

——那是一种极细腻的短绒,触感温暖亲肤,同样是柔和的粉白色,与整个床品融为一体。

几个不同大小的柔软抱枕散落在床头和角落,

其中一个还被李安冉无意识地攥在手里,刚刚倾诉衷肠时似乎成了她小小的依靠。

靠墙摆放着一个白色的梳妆台,台面上整齐却不失生活气息地陈列着一些护肤品和化妆品,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首饰架。

梳妆镜边缘似乎贴着一两张便签,字迹娟秀。

房间的另一侧是一个步入式衣帽间,门是透明的玻璃,

能隐约看到里面挂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多以明亮、鲜艳的款式为主,一如她给人的感觉。

然而,衣帽间内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个设计精巧、专门用于收纳丝袜的旋转架。

它就立在玻璃门后不远的位置,仿佛一个微型的艺术品陈列架。

架子是哑光白的金属材质,分成多层,每一层都细密地排列着柔软的挂环。

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丝袜,琳琅满目,细致地展现着女主人的偏好与心思。

最多的是各种深浅不一的肤色与黑色,

从近乎透明的裸感薄纱到带有微压效果的哑光质感,

一应俱全,显然是日常搭配的基础。

旁边,则是一片更富有个性的区域:

优雅的珍珠白色、神秘的烟灰色、以及几条带有细腻螺纹或波点装饰的款式。

更引人遐思的是,在架子的侧面,还挂着几双明显更具设计感的丝袜

——有精致的黑色蕾丝刺绣从脚踝蜿蜒至小腿,

有仅在脚踝处带有一圈细巧蝴蝶结的“小心机”款式,

甚至还有一双性感的吊带袜,

纤细的蕾丝边肩带和夹子柔顺地垂落着。

这些细节,无声地诉说着主人在温婉柔顺的外表下,或许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对极致浪漫与女性魅力的细腻追求。

每一双丝袜都被妥善地悬挂着,没有丝毫褶皱,

仿佛在静静等待着在某个特定时刻,为她的美丽增添一抹动人的细节。

李安冉原本依偎在凌默怀里,顺着他沉默凝视的方向望去,恰好捕捉到他目光落在衣帽间那个丝袜架上的一瞬。

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颊“唰”地一下染上了比窗外霞光更艳丽的绯红,连耳尖都透出了可爱的粉色。

她下意识地把脸埋进他颈窝,想躲开那让她羞赧的视线源头,

但仅仅几秒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又猛地抬起头来。

那双含水秋眸中羞涩未退,却鼓起勇气,直直地迎上凌默带着些许探究和了然的视线。

她伸出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

声音比刚才还要细软,带着明显的颤音,却又异常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你……

你看那个做什么……”

她顿了顿,呼吸有些急促,

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语气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娇憨的大胆,

“里面……有一些,

是我觉得好看,

买来还没……没穿过的。”

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她此刻全部的勇气,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才用更轻、却蕴含着无比认真和承诺的语调补充道:

“你要是喜欢……

我以后……都穿给你看。”

最后五个字,她几乎是用气声吐出来的,带着极致的羞涩,但眼神却无比专注和坚定,

“只……只给你看。”

凌默没有立刻回应她那句大胆又羞涩的承诺。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像幽深的潭水。

他的视线牢牢锁住她的脸

——这张近在咫尺的容颜,此刻染满了动人的春情,

眼波流转间潋滟生光,那里面仿佛蒙着一层水润的雾气,羞怯、迷离,

却又带着一种毫无保留的、想要取悦他的直白渴望。

那浓密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像蝶翼般脆弱又美丽。

他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镌刻在心底。

过了几秒,他的目光才缓缓下移,越过她纤细的脖颈和圆润的肩头,落在了被子外面。

那截不小心露出来的小腿,线条优美,皮肤在朦胧光线下显得格外白皙细腻,仿佛上好的暖玉。

再往下,是那双同样裸露的、玲珑的脚,脚踝精致,

脚趾因为主人的紧张和羞涩而微微蜷缩着,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他的目光在她的小腿和双足上停留了片刻,那视线带着温度,像是无声的触摸,

让李安冉觉得被他看过的那片肌肤都微微发烫起来。

然后,他才重新抬眸,对上她紧张又期待的眼睛。

他伸出手,用指背极其轻柔地蹭了蹭她滚烫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爱怜和珍视。

他依旧没有对那个“只穿给你看”的提议做出言语上的回应,

但他的眼神、他指尖的温度,以及他此刻流连在她身体上的、带着占有欲和欣赏的目光,

似乎已经给出了一个更加深沉、更加炙热的答案。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又因为他这沉默的注视而悄然升温。

空气中飘散着极淡的香气,不是浓烈的香水味,

更像是某种清甜的花果香薰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刚刚沐浴后的清新气息,若有若无,令人放松。

整个房间的布置精致、温馨,充满了女性化的柔美细节,

每一处似乎都诉说着房间主人内心的浪漫与对生活品质的细腻追求,

同时也保留着一丝如同她性格中般的热烈与奔放。

这里是一个完全属于李安冉的世界,

一个她等待、思念、并最终向他彻底敞开的内心与外化的空间。

凌默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更深的怜惜与融入感,

仿佛通过这个空间,更深地触碰到了她最真实柔软的内心。

就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凌默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床边的地毯,随即定格在那里——

一条浅灰色的丝袜正静静躺在深色的绒毯上。

它并非被随意丢弃,更像是情急之下,从纤柔的腿上被轻轻褪下,顺着肌肤滑落,最终委顿于地。

丝袜本身带着一种微妙的透明感,是那种高级的烟灰色,如同雨前的天空,朦胧而富有层次。

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其上,给那抹灰色镀上了一层极其柔和的珠光。

丝袜的材质极尽细腻,能想象得出它曾经紧密贴合肌肤时的丝滑触感。

此刻,它柔软地蜷缩着,形成了几个不经意的、柔和的褶皱,

这些褶皱在光线下产生细微的明暗变化,像是某种无声的语言,记录着不久前的亲密与匆忙。

袜口处精致的蕾丝边微微卷起,勾勒出曾经环绕大腿深处的轮廓,那蕾丝是更浅一点的银灰色,细腻繁复,透着一股精致而又隐秘的性感。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失去了穿着时的形态,却因此更添了一种私密、甚至略带颓靡的美感。

它不再仅仅是一件衣物,而是一个刚刚发生的、充满温存与激情时刻的无声见证,

是方才一切旖旎与中断的亲昵最具体、也最诱人的残留物。

凌默的视线落在上面,仿佛能透过它,再次触摸到那片刻的温热与滑腻,

刚刚平复些许的呼吸,似乎又不易察觉地沉了一分。

凌默的目光还停留在那抹带着旖旎痕迹的浅灰上,

思绪仿佛被牵扯回方才的温存与当下的暗涌之中。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窸窣的动静。

李安冉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那条丝袜,脸上刚刚褪去一些的红潮瞬间以更汹涌的态势回流,简直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羞得无以复加,猛地将发烫的脸颊埋进他肩头蹭了蹭,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自己的窘迫。

紧接着,仿佛是为了打断他这专注得让她心跳失序的凝视,

她又飞快地从被子里探出头,像一只敏捷又害羞的小动物,

凑上去在他唇上印下一个短暂却带着湿润暖意的香吻。

一触即分后,她重新缩回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娇嗔和一种心知肚明的甜蜜:

“别……别看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腿生得好看,更不是迟钝到察觉不到凌默偶尔流连在她腿部和双足上的目光。

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扫视,其中蕴含的欣赏与隐秘的渴望,

她都敏感地捕捉到了,并且每一次都在心里酿出蜜来。

这份认知给了她勇气。

她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将自己更紧密地贴向他,

然后仰起头,眼神迷蒙地望进他深沉的眼底,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怀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默哥哥,”

她用了旧时的称呼,声音软得像化不开的糖,

“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在江城爬山,我累得走不动了,

你背我一段,后来坐在石阶上,你给我揉腿……”

她说着,脸上浮现出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光彩,

“那时候,我觉得……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之一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上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委屈和不确定,

“也不知道……现在你成了大名鼎鼎的人物,

还会不会……愿意那么耐心地给我揉腿了。”

这句话,半是撒娇,半是试探,将她内心深处的依恋、崇拜,

以及一丝因他身份地位变化而产生的微妙不安,都婉转地表达了出来。

她想知道,时过境迁,他是否还是那个会在她喊累时,毫不犹豫蹲下身来的少年。

凌默的目光落在她因羞涩而微微蜷缩的脚趾上,那抹淡粉在朦胧光线下显得格外诱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回应了她方才那句带着试探的娇嗔。

他温热的手掌再次覆上她的小腿,这一次,动作里带着更明确的意图和不容置疑的温柔。

他的掌心先是完全贴住她纤细的脚踝,那里骨骼清晰,肌肤微凉。

他用手掌的温度缓缓熨烫着,拇指则开始不轻不重地揉按她脚踝两侧的凹陷,带来一阵细微的酸胀感,随即化为奇异的放松。

接着,他双手上移,稳稳地握住了她的小腿肚。

那处的肌肤格外柔软,充满弹性。

他的手指陷入那细腻的肌理中,先是掌心贴覆着缓缓打圈,感受着那象牙般肌肤下滑动的肌肉纤维。

然后,他改用指节,沿着小腿内侧的胫骨边缘,一下一下地、耐心地推压,

力道恰到好处,既缓解了可能的疲惫,又不会让她感到疼痛。

李安冉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被顺毛抚摸的猫。

她的腿在他手中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极度舒适下的生理反应。

他的指尖所到之处,仿佛点燃了一串细小的火苗,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神经末梢蔓延开来,让她脚趾蜷缩得更紧。

他的注意力来到了她的膝盖。

那处关节泛着柔和的粉色,像初绽的樱花瓣。

他用拇指的指腹,极其轻柔地在那小巧的膝盖骨周围画着圈,动作轻缓得如同羽毛拂过。

偶尔,他会用掌心覆盖住整个膝盖,感受着那处的温热与微微的震动,那是她加速的心跳通过骨骼肌肤传递而来。

然后,他轻轻托起她的一只玉足,完全纳入掌中。

那只脚玲珑秀气,足弓的曲线优美流畅。

他的拇指找到了她足底最柔软的中心,稳稳地按压下去。

“嗯……”

李安冉发出一声更明显的嘤咛,身体下意识地想缩回,却被他温柔而坚定地握住。

他的拇指开始在她足底施展开来,或揉或按,或轻或重。

先是沿着足弓的内侧缘缓缓推压,带来一阵酸胀,随即又用指腹快速擦过足心,激起她一阵抑制不住的、带着笑意的轻颤。

他揉捏着她的每一个脚趾,从趾根到趾尖,仿佛在把玩一件珍贵的玉器,

连趾缝间的柔嫩肌肤都没有放过,细致得让她脚背都绷紧了,脚趾难耐地蜷起又松开。

当足底的按压让她微微气喘时,他的手法又变得极尽舒缓。

他用双手手掌包裹住她的整只脚,从足跟到趾尖,

一遍遍地、温柔地摩挲,像是在抚平最后一丝不适。

他的指尖偶尔会若有似无地划过她极其敏感的脚心,

引得她一阵细微的战栗,却不再是躲避,而是更紧密地向他依偎。

整个过程,凌默都低垂着眼睑,神情专注得如同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他的呼吸平稳,动作不疾不徐,将所有的耐心与珍视都倾注在了这温柔的抚触之中。

李安冉早已彻底沉溺在这片由他亲手营造的温柔海里。

她闭着眼,长睫湿漉漉地轻颤,脸颊的红晕未曾褪去,反而因为这极致的舒适与亲密而愈发娇艳。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唤醒了,在他的指尖下歌唱。

先前那点因他身份而产生的微妙不安,早已在这无声而有力的安抚中烟消云散。

当他终于停下动作,双手却依然留恋地轻握着她的小腿时,

李安冉才缓缓睁开眼,眸子里水光潋滟,情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不需要再问那个问题了。

这一刻,无需任何言语。

他正用最直接、最温柔的行动,告诉她答案——

无论他是谁,拥有怎样的身份,在她面前,

他始终是那个愿意为她揉腿按脚,将她所有细微感受都放在心上的凌默。

李安冉偷偷睁开眼,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和安全感填满。

她知道,有些东西,从未改变。

李安冉的心跳如密集的雨点,敲打着她最后的犹豫。

他给予的温柔与克制,像无声的催化剂,让她心底某种决意破土而出。

她抬起水光潋滟的眸,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交织着羞涩、坚定与难以言喻的深情。

随即,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关乎所有的决心,浓密的睫毛如同垂落的帘幕,掩去眸中所有的波澜。

她俯下身。

如云的发丝倾泻,勾勒出她低垂的侧影,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柔顺与庄重。

她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寸移动都需要凝聚巨大的勇气,又仿佛在完成一个古老而神圣的仪式。

空气中只剩下彼此交织的、灼热的呼吸声。

她最终以一种全然接纳的姿态,将自己交付。

这个动作本身,远超过生理的层面,更像是一种灵魂层面的靠近与融合,是她能想到的、最极致的安抚与奉献。

凌默的呼吸骤然停滞,身体瞬间紧绷。

他闭上眼,感受着那超越言语的、沉甸甸的信任与爱意,将他彻底包裹。

这一刻,无声胜似万语千言。

她用一个动作,完成了最彻底的敞开与最虔诚的奉献。

温存过后,凌默轻轻拍了拍李安冉的肩,低声道:

“好了,我得起来了。”

李安冉这才惊觉时间流逝,想到刚才的亲密,脸颊瞬间又飞上两朵红云,

下意识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

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和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

眼神里交织着满足、羞涩与浓浓的不舍,那模样看得凌默心头又是一软。

“再…再待一会儿嘛…”

她的声音从被子里透出来,带着点撒娇的鼻音。

凌默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你好好休息。

演唱会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排练不能耽误。”

提到正事,李安冉立刻懂事了。

她知道这场演唱会对凌默的意义有多重大,能让他从“隐匿”状态中重新走出来,面向公众,这需要极大的决心和准备。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眷恋而拖累他。

虽然心里有万般不舍,她还是用力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和支持:

“嗯!我知道的,

你去忙,一定要准备到最好!”

说着,她裹着被子坐起身,看着凌默利落地穿好衣服,

正准备离开这间充满旖旎气息和少女情怀的卧室,

李安冉也起身裹着真丝睡袍,像只依恋主人的小猫,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依依不舍地跟在他身后。

就在路过卧室旁一间敞开着门的房间时,凌默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的目光被房间内靠窗书桌上摆放的物品吸引了。

那是一张红木书桌,上面整齐地铺着深色的毛毡,一方古朴的砚台,

几只大小不一的毛笔悬挂在笔架上,旁边还叠放着厚厚一叠宣纸。

俨然是一套颇为专业的笔墨纸砚,与这间现代化公寓的整体风格有些微的差异,

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显露出主人特意营造的角落。

李安冉顺着凌默的目光看去,脸上刚刚褪下的红晕又悄然浮现。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睡袍的带子,脚步轻盈地走到书桌旁,

伸手轻轻抚摸那光滑的宣纸,眼神里带着羞涩,又有着藏不住的、如同献宝般的活泼与期待。

“我……我看你写字的样子,真的太厉害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崇拜,

“所以……我就偷偷买了这些,

想着……自己也学着写写看。”

她抬起头,望向凌默,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彩,混合着爱慕与一丝想要靠近他世界的渴望,

“哪怕只能学到一点点皮毛也好……

感觉……这样就能距离你的世界,更近一点点了。”

她的语气天真而真挚,没有丝毫的功利心,纯粹是出于对他的仰慕和那份想要与之产生更多联结的单纯愿望。

凌默看着她站在书桌前,身后是窗外漫射进来的柔和光线,映照着她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的脸庞,

以及那身略显宽松却更显慵懒风情的睡袍,耳边回荡着她那句“想距离你近一点”。

他的心头仿佛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泛起一阵微澜。

他见过太多人因他的才华而狂热、而追逐,

但像李安冉这样,用如此笨拙却又如此真诚的方式,

试图悄悄靠近、试图去理解他所在领域的行为,

带着一种不染尘埃的纯粹,让他冰冷的心湖也不禁泛起一丝暖意和轻微的感叹。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走上前,目光扫过那方砚台和笔架,

伸出手,指尖在一支狼毫笔的笔杆上轻轻抚过,动作带着一种行家般的熟稔和珍视。

然后,他转回头,对上李安冉那双充满期待和些许忐忑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柔和弧度。

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和眼神,胜过千言万语的肯定。

李安冉立刻像是得到了最高奖赏,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

如同阳光下最灿烂的花朵,所有的羞涩都化为了满心的欢喜。

她知道,她这笨拙的尝试,被他看到了,也被他温柔地接纳了。

在弥漫着墨香与温馨气息的书房里,凌默的目光从那些笔墨纸砚上移开,落在了身旁李安冉那张娇俏可人的脸上。

她的眼眸里还残存着未散的羞涩与浓得化不开的爱慕,

与一年前那个夜晚,在电台楼下强装镇定却难掩失落的女孩判若两人。

凌默心中微动,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轻声问道:

“还记得一年前,在电台楼下那个晚上,我对你说过一句话吗?”

李安冉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落入了万千星辰。

她几乎是立刻、带着一种近乎骄傲的、炫耀般的语气,清脆地答道:

“当然记得!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大家有没有忘记!)

她念出这句诗时,字正腔圆,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

仿佛在展示一件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珍贵的秘密信物。

随即,她像是想起了当初的“委屈”,微微撅起了红唇,

带着一丝娇嗔,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戳了戳凌默的手臂,语气又甜又怨:

“你还好意思提!

当初你那么高冷!

那么傲娇!

哼!

我好心送你,你都不领情,还说什么不熟……

丢下这么一句诗就走了,害我回去想了半天,又觉得好美,又觉得你好可恶!”

她嘴上说着“可恶”,但那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样子,以及身体不自觉更靠近凌默的依赖姿态,

无不表明,当初那份因被拒绝而产生的些许失落,早已在时光和此刻的拥有中,发酵成了甜蜜的回忆佐料。

凌默看着她这副娇憨鲜活的姿态,听着她清晰地念出那句诗,

再对比一年前那个夜晚,她坐在跑车里强撑的坚持与此刻毫无保留的娇嗔,

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恍然与奇妙的感触。

当初那句带着疏离与婉拒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此刻从她口中带着爱意与娇嗔说出,

仿佛为他们的故事写下了一个充满戏剧性的转折。

当初的“高冷”与“傲娇”,在如今看来,似乎也成了她口中带着亲昵意味的“抱怨”。

他没有解释当初的心境,只是看着她明亮动人的眼眸,

唇角那抹极淡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化作了一个清浅却真实的微笑。

这个笑容,胜过千言万语,让李安冉觉得,

当初所有的等待和“委屈”,在此时此刻,都变得无比值得。

接着,李安冉听到凌默低沉而肯定的声音

——“这不是一句诗,而是一首完整的诗”时,

她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先是微微一怔,

随即,

那双本就明亮的杏眼骤然迸发出难以置信的璀璨光华,

如同夜空中最绚烂的烟花骤然绽放,将整个书房都映亮了。

“真的吗?是一整首诗?”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细微的颤音,如同琴弦被轻轻拨动,

“我就知道!

这么美、这么让人心弦颤动的句子,怎么可能只是孤零零的一句!

它一定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故事!”

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像一只翩跹的蝴蝶般贴近凌默,

柔软的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一只胳膊,轻轻摇晃着,

仰起那张精致无暇的小脸,眼神里混合着哀求、期待和一种近乎神圣的向往:

“凌默,写给我看好不好?

求求你了~我想看完整的!

我想走进这首诗的世界里去!

我想知道,初见之后,是怎样的风景?”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踮起脚尖,如同蜻蜓点水般,

迅速却又无比清晰地在凌默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温软湿润、带着她特有清甜气息的香吻。

一触即分后,她白皙的脸颊飞起红霞,

却依旧勇敢地用水汪汪、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凝望着他,那眼神纯净而炽热,足以融化任何坚冰。

面对她如此纯粹而热烈的恳求,凌默心中那丝因回忆而产生的复杂心绪,

仿佛被春风吹拂的湖面,漾开温柔的涟漪。

他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微微颔首,嗓音低沉:

“好。”

“太好了!”

李安冉瞬间雀跃起来,脸上绽放的笑容比窗外投入的阳光还要明媚耀眼。

她立刻转身,步履轻快地走到那张红木书桌前,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郑重。

她挽起睡袍那略显宽大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

先是往那方歙砚中注入少许清水,水滴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然后,她拿起那枚她或许还不甚懂得如何运用腕力、却特意为他准备的上等松烟墨锭,开始认真地、一下一下地研磨起来。

她的动作带着些许生涩,不如行家那般流畅圆融,

但那份全神贯注的用心,那微微蹙起的秀眉,

那因为用力而微微抿起的红唇,以及时不时抬起眼睑,

用那双盛满星光与爱慕的眸子悄悄看他一眼的小动作,

都让这简单的研墨过程,充满了无声的温情与动人的韵律。

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是爱意在心弦上摩擦的低语。

浓郁的墨香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书房内原有的淡雅花香、以及之前亲密时留下的暧昧气息交织融合,

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迷人的氛围,仿佛将风雅与深情巧妙地编织在了一起。

凌默缓步走到书桌前,身姿挺拔如松。

他亲手铺开一张质地上乘的宣纸,用白玉镇纸仔细压好。

李安冉见状,连忙将手中那支已然饱蘸浓墨、笔锋凝聚的狼毫笔,小心翼翼地、如同呈上宝物般递到凌默手中。

随后,她向后退开一小步,却又舍不得离得太远,

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胸前,屏住了呼吸,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凌默和他手中的笔。

她那专注而虔诚的神情,仿佛不是在等待书写,

而是在等待一场神圣的祭典,或是一次通往未知美景的时空之门开启。

凌默凝神静气,当他执笔立于纸前时,周身那股内敛而磅礴的创作气场便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静而肃穆。

他眼神专注,手腕悬停,下一刻,笔尖如龙蛇般落于纸上!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铁画银钩,笔走龙蛇!

那字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洒脱与力量感,瞬间抓住了李安冉的全部心神!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诗句如泣如诉,带着穿透时光的哀婉与洞察世事的苍凉,透过那力透纸背的笔墨,狠狠地撞击在李安冉的心上。

她的呼吸骤然一紧,胸口微微起伏,仿佛能感受到诗句中那“故人心变”的无奈与悲凉。

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零铃终不怨。

笔锋流转,情感愈发深沉缠绵。李安冉仿佛看到了那夜半无人的骊山,听到了那夜雨霖铃之声,感受到了那份即使被辜负也“终不怨”的痴情与绝望。

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为这诗中女子的深情与坚韧而感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最后一句,如同一声悠长而决绝的叹息,

笔势收拢,却余韵悠长,

将那份对“当日愿”的追忆与对“薄幸郎”的诘问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情感张力。

当凌默轻轻放下笔,缓缓吁出一口气时,李安冉还怔怔地站在原地,

仿佛灵魂都被那幅墨迹未干、仿佛蕴含着无尽情感与故事的诗篇吸了进去。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又被汹涌澎湃的情感浪潮彻底淹没!

【太美了……太震撼了……】

她内心在疯狂地呐喊。

这不仅仅是文字的堆砌,这是情感的洪流,是灵魂的叩问!

那书法,每一个字都仿佛拥有生命,在纸上舞蹈,在诉说,

其笔锋的转折、墨色的浓淡,都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美感与力量!

而那诗词本身,其意境的深远、情感的缠绵悱恻与决绝清醒,更是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她从未想过,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一个完整而动人的、关于誓言、背叛与怀念的哀婉故事!

然而,在这极致的艺术冲击与心灵震撼之余,一股无法言喻的、巨大的甜蜜感如同温暖的泉水,

从心底最深处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迅速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这是他写给我的……只写给我一个人的……】

这个认知让她幸福得几乎要晕厥。

他不仅记住了当初那句诗,此刻更是将完整的、如此珍贵的诗篇,

用他独一无二的书法,亲手为她书写下来!

这比任何钻石珠宝、任何甜言蜜语都来得更加珍贵,更加动人心魄!

艺术带来的震撼与爱情赠予的甜蜜,如同冰与火在她心中交织、碰撞,让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只能抬起那双已然水光潋滟、充满了极致感动与浓得化不开的爱意的眸子,

痴痴地望着凌默,仿佛他是这世间唯一的光源,是她全部信仰的归宿。

她终于明白,她爱上的,不仅仅是他的容颜,他的才华,

更是他这深不可测的灵魂,以及他此刻赋予她的、这份独一无二的、足以铭记一生的浪漫与珍视。

这幅诗篇,将永远是她最珍贵的宝藏,

见证着这个下午,她如何更深地走进了他的世界,

也让他以这样一种无比深刻的方式,驻进了她的生命里。

李安冉怔怔地凝视着那幅墨香氤氲的诗篇,

字里行间那“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的苍凉与无奈,

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刺痛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忽然,她像是被什么念头击中,猛地抬起头,目光从诗篇急切地转向凌默。

那双还蒙着一层水雾的眸子,此刻充满了无比认真的神色,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宣誓般的虔诚。

她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要甩掉诗中那令人不安的阴影,

然后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凌默的手臂,

仰着小脸,语气又急又切,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凌默!我不会的!

我才不会像诗里写的那样变却故人心呢!”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

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未经世事打磨的纯粹和执拗。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她又急忙补充道,眼神灼灼,仿佛要将自己的心意刻进他的心里:

“我李安冉认定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变!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不管遇到谁,我的心意永远都不会变!

永远都像初见你时那样!

不……比初见时还要喜欢!

一天比一天更喜欢!”

她说这话时,那张明媚的小脸上,表情既可爱得让人心头发软

——带着点生怕他不信的着急,和急于表露真心的笨拙;

又虔诚得如同在神前起誓

——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杂质,只有全然的真挚与笃定;

更充满了沉浸在爱河中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甜蜜

——仿佛光是说出这样的誓言,她自己就先被这份坚定的爱意给甜醉了。

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在倾慕的人面前,毫无保留地捧出一颗滚烫真心的简单女孩。

她用最直接、最热烈的方式,回应了诗中那份对“人心易变”的慨叹,

也仿佛是在对一年前那个夜晚,电台楼下那个被她认为“高冷傲娇”的凌默,做出跨越时空的承诺。

看着她这副急于表忠心、又甜又憨的模样,再对比诗中那深沉婉转的哀怨,

凌默沉寂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一颗温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冰冷的坚冰似乎融化了一角,

掠过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暖意与动容。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接纳与难以言喻的温柔。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李安冉瞬间心花怒放,所有的不安和急切都化为了巨大的满足和甜蜜。

她知道,他懂了。

她像只被顺了毛的小猫,满足地眯起眼睛,顺势靠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幸福的光晕。

凌默揽着怀中温软的李安冉,鼻尖萦绕着她发丝的清香,感受着她全心全意的依赖。

一年前那个夜晚的种种,与此刻怀中的真实触感重叠,让他心中生出一种奇妙的宿命感。

他忽然想起那个曾试图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身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低声在她耳边打趣道:

“说起来……那个李振伟,后来怎么样了?”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怀里的李安冉身体微微一顿。

随即,她抬起头,方才还柔情似水的眼眸里,

极快地掠过一丝与她平日天真形象不符的冷冽,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重新撅起红唇,脸上露出混合着厌恶和娇嗔的神情。

“哼!提那个讨厌鬼干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不满,却依旧软糯,

“他活该!”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小狐狸般的狡黠和快意,

凑近凌默耳边,用一种带着点小得意、又仿佛在分享秘密的语气低声说:

“他后来还不死心,在网上偷偷摸摸找人散播你的黑料,想抹黑你!被我发现了!”

说到这里,她那精致无暇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种与她平时活泼可爱形象截然不同的、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强势:

“我不过就是跟我爸随口提了一句,说他家公司好像不太规矩,总搞些歪门邪道欺负人……

没过多久,他家公司就查出一堆问题,资金链也断了,早就垮啦!

至于他本人嘛……”

李安冉轻轻哼了一声,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

“好像在国内待不下去,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去了吧。

反正,再也不会来烦我们了。”

她这番话说得轻松,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足以让人心惊。

随口一提,便能决定一个颇具规模的公司的生死,

让一个曾经嚣张的富二代在国内无立足之地。

这才是李安冉真实背景的冰山一角

——她背后站着的,是能量巨大的家族,是常人根本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

在江城,甚至更广的范围内,鲜少有人敢真正招惹这位李家千金,

她平日里展现的活泼烂漫,不过是她愿意示人的一面,

或者说,是只在极少数人面前才会卸下防备的真实。

然而,下一刻,

她脸上那丝属于上位者的冷冽和漫不经心便迅速消融,重新被满满的依赖和情意取代。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凌默的胸口,眼神委屈又认真:

“所以你看,他那么坏,还想害你!

我怎么可能跟他有关系嘛!

我跟他从来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连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一句!”

她急切地再次表明心迹,仿佛刚才那个轻描淡写间决定他人命运的女孩只是幻影,

此刻的她,又变回了那个在凌默面前会害羞、会撒娇、会毫无保留表达爱意的小女人。

这种极致的反差,只对凌默一人展现。

她的狠厉与果决,是为了扫清靠近他的障碍;

她的天真与依赖,则是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他的特权。

凌默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只为他一人的柔软,心中了然,也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无需多言,他已然明白,这份看似纯粹热烈的爱意背后,藏着怎样不容置疑的守护与力量。

书房内温馨静谧的氛围持续了片刻,凌默轻轻拍了拍李安冉的肩头,低声道:

“好了,我真的该去排练室了。”

李安冉虽然满心不舍,恨不得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

但她深知演唱会排练的重要性,绝不能因为自己的眷恋而耽误他。

她乖巧地从他怀中抬起头,努力压下那点小情绪,眼神却依旧黏在他身上,充满了关切。

她看着凌默整理了一下并未凌乱的衣领,似乎准备就这样出门,

不由得想起他如今的身份和影响力,眉宇间立刻染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操心。

“你…”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放心,

“你怎么去排练室?打车吗?”

凌默对上她那双写满了担忧的明眸,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那份发自内心的、细致入微的关怀。

他神色平静,点了点头:

“嗯,打车方便。”

他言简意赅,似乎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不行不行,打车多不方便,等车也浪费时间。”

李安冉立刻摇头,转身就从玄关的钥匙架上拿下一把车钥匙,塞到凌默手里,

“开我的车去!”

她那辆亮眼的跑车就停在地库。

凌默看着手心里那个带着她体温和香气的钥匙,

又看看她一脸“快收下”的认真表情,忍不住失笑。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傻不傻?

我开着你这辆这么扎眼的跑车出去,

不到半天,全江城的人都该知道凌默从李安冉家里出来了。

你想明天跟我一起上热搜头条吗?”

李安冉愣了一下,显然没考虑到这一层,顿时有些懊恼地嘟了嘟嘴:

“对哦…

那…那怎么办?”

她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到了绝妙的主意,

“那我马上再给你买一辆!

买辆普通的颜色、黑色的!

就当是…就当是代步工具!

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了!”

她说得一脸认真,仿佛在说“我给你买杯奶茶”一样自然。

凌默被她这“土豪”又单纯的解决方案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了一下:

“行了,小富婆。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真不用。

打车很方便,而且…我不想这样。”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李安冉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依靠她的赠予。

她虽然有点小失望,但更多的是对他这份骄傲的理解和欣赏。

“那…好吧。”

她乖乖点头,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

“那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好。”

凌默答应着,最后捏了捏她的手,打开门。

李安冉扒着门框,探出半个身子,一直目送着他走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完全合上,才依依不舍地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脸上却洋溢着幸福又甜蜜的笑容,感觉整个房间都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却将满室旖旎和凌默的气息牢牢锁在了这方小小的天地里。

李安冉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方才激情留下的、独属于凌默的清冽气息与她自身甜香交融的味道,

让她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她一步步走回卧室,目光所及之处仿佛都残留着方才疯狂的痕迹

——略微凌乱的床铺、滑落在地上的软毯、甚至空气中未散的温热……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小锤,轻轻敲击着她的心扉,带来一阵阵令人脸热心跳的悸动。

她扑倒在那张还残留着两人体温的公主床上,

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凌默刚才枕过的枕头里,上面似乎还留着他发间淡淡的清爽气息。

回想起自己刚才的大胆和火热,主动索求的模样,

李安冉羞得用拳头轻轻捶了几下柔软的被子。

“天哪……

我怎么会那样……”

她小声地呜咽着,把整个人都埋进了被窝里,像一只害羞至极的鸵鸟。

那些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清晰得令她脚趾都蜷缩起来。

然而,羞涩过后,涌上心头的却是更加汹涌澎湃的思念和一种无比踏实的归属感。

身体的些微不适清晰地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真实。

她轻轻抚摸着凌默躺过的地方,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而坚定。

“默……”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甜蜜的哭腔,却又充满了义无反顾的决心,

“我……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仿佛漂泊已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唯一的港湾。

她的爱就是如此,一旦认定了,便是这般热烈、直接、毫无保留。

想到凌默因为演唱会的事情不得不离开,她虽然万分不舍,却也能理解。

但一想到他离开时未尽的缠绵,李安冉的脸又红了,眼底却流转着期待和羞涩的光芒。

“等这几天忙完……”

她咬着下唇,偷偷地想着,脸颊绯红如同窗外最美的晚霞,

“等这几天结束……

一定要把他……

留下来……

把没做完的……做完……”

这个大胆的念头让她自己都羞得浑身发烫,

一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在被窝里无声地尖叫翻滚了几下,

但那颗为他剧烈跳动的心,却已然飞向了不久之后的未来,充满了甜蜜的期待和笃定的爱意。

她的爱,就是这般纯粹而炽热,一旦点燃,便永不熄灭。

李安冉正沉浸在甜蜜的遐想与被窝的温暖中,脸颊绯红,

嘴角噙着傻笑,反复回味着方才与凌默的点点滴滴。

突然,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她的心猛地一跳,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是他!一定是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还是……舍不得我,又回来了?】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心花怒放,所有的羞涩和慵懒都被巨大的惊喜取代。

她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丫,

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踩着冰凉的地板就“哒哒哒”地冲向门口。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灿烂无比的笑容,

她一边伸手去开门,一边用带着娇嗔和喜悦的嗓音说道:

“你怎么又回……”

“来”字还没出口,门已经被她一把拉开。

然而,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去而复返的凌默。

而是两张她再熟悉不过、此刻却让她魂飞魄散的脸

——她的爸爸和妈妈!

李安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速冻一般。

那双原本流光溢彩的眸子顷刻间瞪得溜圆,

写满了极致的震惊、慌乱和不知所措。她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爸……妈?!

你……你们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惊讶而变了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下意识地想要把门再关上一点,仿佛想挡住门内那尚未散尽的、暧昧不明的气息。

李母看着女儿这副衣衫略显不整,睡袍带子虽然系着,

但经过方才一番折腾,领口有些松散、头发微乱、赤着双脚、脸颊潮红未退的模样,

尤其是女儿脸上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如同被爱情彻底滋润过的娇媚春情,作为过来人,她心中立刻了然了几分。

李母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锐利地扫过女儿,又越过她的肩膀,

似乎想探究一下门内的情况,语气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

“冉冉,你怎么这个样子?

家里……来客人了?”

李父虽然没说话,但那沉稳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审视的意味,静静地看着女儿,不怒自威。

李安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后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但所有的机智在父母突然袭击和刚才那番亲密留下的强烈“证据”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只能僵在原地,脸颊红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地,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我……我没有……

那个……就是……刚睡醒……”

李母带着探究的目光,李父虽沉默却气场强大,两人并未在门口停留,自然而然地走进了玄关。

李安冉心里叫苦不迭,却也只能侧身让开,脸上堆起略显僵硬的笑容,试图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爸,妈,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也不打个电话呀?

想给我惊喜吗?”

她挽住母亲的手臂,声音甜得发腻,试图转移注意力,

“哎呀,我刚刚就是在沙发上躺着刷剧,不小心睡着了,脸都压红了是吧?

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拢了拢微乱的发丝,又拉了拉睡袍的领口。

然而,她那潮红未退、春意盎然的脸颊,那水光潋滟、媚意未消的眼眸,

以及周身那股尚未完全平息的、混合着激情过后的慵懒与甜蜜的独特气息,又如何能瞒得过生她养她的父母?

李母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如炬地扫过客厅。

沙发上的软垫确实有些凌乱,但这绝不是单纯的“躺着刷剧”能造成的痕迹。

现在是下午,阳光正好,说什么“不小心睡着了”,这个借口实在太过蹩脚。

李父沉稳的目光也在客厅里缓缓扫过,最终,

视线若有似无地在那张看起来皱褶比平时多了些的沙发上停留了一瞬。

他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作为父母,他们特别疼爱这个独生女,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

女儿这一年多来对那个叫凌默的小子有多么魂牵梦萦,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表面上强装欢笑,背地里却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做父母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们早就知道凌默,也知道女儿是凌默的狂热粉丝,只是之前以为不过是小女生的追星情怀。

今天他们也看了直播,知道凌默回来了,还搞出了偌大的动静。

本以为女儿只是像往常一样关注偶像动态,却没想到……

这小子动作这么快?

才回江城第一天,就……

李父心里念头飞转。

他原本想着,凌默离开一年多,两人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女儿的单相思迟早会淡。

可眼下这情形……这哪里像是没什么的样子?

他看着女儿那副明明心虚得要命,却还强装镇定、试图蒙混过关的可爱模样,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却是对女儿那份深沉爱怜的心疼。

他知道,女儿这次,怕是彻底陷进去了,而且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入”得多。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的凝滞。

李安冉的心怦怦直跳,手心里全是汗,只盼着父母不要再深究。

而李父李母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李安冉的插科打诨和刻意撒娇,并没有让父母就此打住。

李父看着女儿那明显底气不足却强撑着的模样,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他确实拿这个宝贝女儿的撒娇没什么办法。

但李母却不同,她心思更为细腻敏锐,看着女儿那绯红的耳根和闪烁的眼神,心中笃定必有情况。

她不吃女儿这套,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直接绕过还在试图解释的李安冉,脚步不停地就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妈!您干嘛呀!”

李安冉一看母亲的方向,魂都快吓飞了,也顾不上撒娇了,急忙追了上去,

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慌乱,

“真的没人来过!您怎么不相信我呢!

就搞突然袭击,一点都不信任我!”

她嘴上还在娇嗔地抗议,死不承认,但脚步却泄露了她的紧张。

她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母亲身后,心跳如擂鼓,脑子里疯狂祈祷凌默刚才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罪证”,

比如……?

或者更私人的物品?

李母却不理会她的叫嚷,径直推开了卧室的门。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柔和地照亮了整个房间。

空气中似乎还隐约残留着一丝不同于香薰的、极淡的清冽气息,那是属于男性的味道。

床铺虽然被李安冉扑上去埋过脸,但仔细看去,依旧能看出不同于独自睡眠的轻微凌乱,

尤其是枕头,似乎有两个凹陷的痕迹。

李母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而仔细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梳妆台上,物品摆放似乎比她上次来时稍微挪动了一点位置;

床边的地毯上,有一处绒面的倒向不太自然……

李安冉紧张地屏住呼吸,跟在母亲身边,

眼睛瞪得大大的,观察着母亲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她看到母亲的视线在床铺上多停留了两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妈……你看,真的就我一个人吧……”

她声音弱弱的,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李母没有立刻回答,她缓缓走到床边,伸出手,看似随意地抚平了床单上的一处褶皱,

指尖却仿佛能感受到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两个人的体温。

她转过头,看向紧张得手指都绞在一起了的女儿,那双和女儿极为相似的杏眼里,

闪过一丝了然、一丝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没有戳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安冉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冉冉,这房间……通风似乎不太好,有点闷。”

这句话,像是一句轻飘飘的点评,却又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李安冉的心上。

她瞬间明白了,母亲什么都知道了!

她的脸颊“轰”地一下再次红透,像煮熟的虾子,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

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满心的羞窘和一种被“抓包”后的无措。

李母那句意有所指的“通风不好,有点闷”,

像是一根精准的针,瞬间刺破了李安冉强装镇定的气球。

她脸颊爆红,羞得几乎要原地蒸发,

可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感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鼻尖发酸。

【妈肯定是误会了……以为我们已经……已经那个了……】

【可是……根本就没有啊!最后一步明明没做!都怪……都怪那不凑巧的……】

她在心里疯狂呐喊,感觉比窦娥还冤。

这种被“冤枉”的感觉让她既羞恼又憋屈。

她难道能跟母亲解释,是因为自己“亲戚突然造访,才导致好事中断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立刻狠狠掐灭了。

【不行!绝对不行!

那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那还不如直接承认做了呢!

至少听起来还……

还顺理成章一点……】

这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境地,让李安冉更加懊恼。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明明是最亲密的母亲,此刻却因为这种难以启齿的原因而产生了天大的误会。

她委屈地扁了扁嘴,眼眶都微微泛红了,却又不敢真的哭出来,

只能低着头,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嘟囔道:

“……反正……

反正就是没人来过嘛……

你们爱信不信……”

这副模样,看在李母眼里,更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测

——女儿这是害羞了,不好意思承认了。

李母看着女儿那副又羞又委屈、仿佛受了天大冤枉的小模样,

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一丝“女大不中留”的感慨。

她叹了口气,终究是心疼女儿占了上风,没有再继续逼问下去,

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语气缓和了些:

“好了好了,没人来过就没人来过吧。

这么大个人了,自己注意点分寸就行。”

这话听着像是放过她了,但其中的深意,李安冉怎么会听不懂?

这分明是“我知道了,但给你留点面子”的意思!

李安冉心里更委屈了,却也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感觉自己简直是这个下午最冤的人。

她暗暗发誓,等下次……

下次一定要找凌默把这次“亏欠”的都给补回来!

不然这“罪名”岂不是白担了!

卧室里那微妙而尴尬的气氛尚未完全消散,李安冉正低着头,兀自沉浸在“被冤枉”的委屈和羞窘中,

李母则是一副“我懂但我不说破”的了然表情。

突然,从书房方向传来李父一声短促而响亮的惊呼!

“这……这是?!”

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完全打破了李父平日里在商海沉浮中练就的沉稳持重。

母女二人皆是一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李母率先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再“审问”女儿了,立刻转身朝书房走去。

李安冉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书房里那幅凌默刚刚写就、墨迹恐怕还未全干的诗篇!

她也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只见李父正站在书桌前,

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沿,眼睛死死地盯着铺在桌上的那幅宣纸,

脸上的表情是李安冉从未见过的惊叹与失态!

他掌管着庞大的商业帝国,什么稀世珍宝、名家字画没见过?

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

但此刻,他对着那幅字,嘴唇微张,眼神灼热,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神迹!

“老李,怎么了?”

李母疑惑地问道,也走上前。

当她的目光落在宣纸上那力透纸背、飘逸若仙的字迹,

以及那首完整的《木兰花令》时,她同样瞬间愣住了!

李母出身书香门第,自身文学底蕴深厚,鉴赏能力极高。

她一眼就看出,这书法绝非寻常,已然自成一家,风骨卓然,气韵生动!

而那诗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意境之深远,情感之缠绵悱恻,文字之精妙,简直是千古绝唱级别的作品!

“这……这是哪来的?谁写的?”

李母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她猛地转头看向跟进来的女儿,

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是不是……凌默?!”

她记得女儿痴迷凌默,而凌默的才华,尤其是今天在文旅局直播写诗的场景,早已传遍网络!

能写出如此诗词,有如此书法造诣的年轻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李安冉看着父母那震惊无比的表情,尤其是素来威严的父亲那失态的模样,

心里顿时像打翻了蜜罐一样,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开心和骄傲!

看!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

随便写一幅字,就能让她见多识广的父母震惊成这样!

但一想到刚才在卧室被“冤枉”的情景,以及此刻父母那笃定是凌默的眼神,她那点小脾气和害羞又上来了。

她扬起下巴,故意做出一种“你们太小看人了”的表情,嘴硬道:

“什么凌默不凌默的!

是……是我自己写的!

我最近练字不行啊?”

她这话一出,李父李母同时转过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

李父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指着那幅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你写的?!

你什么时候有这功力了?!

这笔力!这气韵!

这诗词的造诣!

冉冉,你当你爸是老糊涂吗?!”

李母也是一脸的“你在开玩笑”的表情,无奈地看着女儿:

“冉冉,说实话!这怎么可能是你写的?”

李安冉被父母质疑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狡辩,脸颊却不由自主地又红了:

“就……就是我自己琢磨的嘛!

我……我天赋异禀不行啊!”

看着她这副明明骄傲得意却死活不肯承认的娇憨模样,李父李母对视一眼,心中更是雪亮。

这幅字的主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那个年轻人,竟然已经和女儿发展到了可以登堂入室、并且在书房留下如此惊世墨宝的地步了!

这冲击,比刚才在卧室的猜测,来得更加猛烈和具体!

李父李母见女儿梗着脖子、脸颊绯红地坚持说是自己写的,

那副色厉内荏的小模样,让他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既然女儿脸皮薄不肯承认,他们也不再追问。

毕竟,眼前这幅价值连城、堪称绝世瑰宝的墨宝,才是当下的焦点!

李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动,

但眼神却如同最精明的商人看到了稀世珍品,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拿出平日在董事会上的威严:

“那个……清雅啊,”

他叫着李母的闺名,语气带着商量,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幅字,

“你看,这诗词意境苍凉磅礴,

书法更是铁画银钩,气势雄浑,

非常符合我书房那种沉稳大气的风格。

我觉得,把它装裱起来,挂在我书桌后面的墙上,再合适不过了!

每天处理完公务,抬头看看,既能赏心悦目,又能陶冶情操……”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小心翼翼地将宣纸的一角捏在了手里。

“李正宏!你少来这套!”

李母柳眉一竖,立刻打断了他,平时温婉的声音此刻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还陶冶情操?

你那些商业文件跟这风雅诗词搭吗?

别糟蹋了好东西!”

她快步上前,轻轻却坚定地按住了宣纸的另一边,语气变得柔和却更具“杀伤力”:

“这幅字,笔锋婉转处见风骨,情感细腻缠绵,正应该挂在我的茶室里!

伴着茶香细细品味,才能体会其中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百转千回。

放你那个满是烟味和铜臭气的书房,简直是暴殄天物!”

“什么叫烟味铜臭气?

我那叫运筹帷幄!”

李父不服气地反驳,手指收紧了些,

“再说了,这何事秋风悲画扇的苍凉,正需要我这种经历过商海沉浮的人才能深刻理解!

你整天赏花品茶的,哪里懂这其中深意?”

“我不懂?

李正宏,当年要不是我帮你分析那些合同条款,你能有今天?

论起对文字的理解,我比你强!”

李母毫不示弱,指尖也用力了几分。

“你那是法律条文!跟诗词艺术是两码事!”

“万变不离其宗!艺术的感知力是天生的!”

“胡说!阅历才是关键!”

刚才还在卧室门口默契十足、共同“审问”女儿的和谐甜蜜夫妻,

此刻为了这幅墨宝的归属权,竟然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攻击起来,

各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哪里还有半分商业巨擘和优雅贵妇的模样?

李安冉站在一旁,看着父母为了凌默随手写下的字争得不可开交,先是目瞪口呆,随即忍不住哭笑不得。

她听着父亲已经计划好要挂在书房主墙,作为镇宅之宝向商业伙伴炫耀;

又听着母亲打算请最好的装裱师傅,将它作为茶室的灵魂,还要据此定制一套新的茶具……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天啊……不就是一幅字吗……虽然……虽然是写得很好啦……】

她心里嘀咕着,却又忍不住为凌默感到无比的骄傲。

眼看父母的手都捏在纸上,谁也不肯松,再争下去恐怕这刚写好的墨宝就要遭殃,李安冉终于忍不住了,跺脚喊道:

“爸!妈!你们别抢了!

这……这字是我的!

是写在我本子上的!

当然归我!”

她这话一出,李父李母同时转过头,异口同声地反驳:

“你一个小孩子家要这个干什么!”

“就是!这么珍贵的东西,放你这里不安全!”

李安冉:“……”

她彻底无语了。

看着眼前为“宝物”反目的父母,她终于深刻地体会到,凌默的才华,究竟有着怎样可怕的“破坏力”和吸引力。

这幅字最终的归属,恐怕还要经过一番漫长的“家庭谈判”了。

李安冉一听父母竟然想把她这“定情信物”据为己有,立刻不依不饶起来。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护在书桌前,像只护崽的小母鸡,语气又急又委屈:

“不行!绝对不行!

这可是……这可是他这么久以来,送我的第一件正式的、亲手写的礼物!

这意义能一样吗?

这怎么可能让你们拿走!

亲爹亲妈也不行!”

她眼圈都有些红了,这可是承载了她满腔爱意和今天所有甜蜜回忆的见证,

是她和凌默之间关系飞跃的象征,其意义远非金钱可以衡量。

李父李母见女儿态度如此坚决,知道硬抢是不行了,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从刚才的“竞争对手”切换回了“统一战线”的战友模式。

他们今天可是全程看了直播的,亲眼见证了凌默那两首《赋菊》是如何石破天惊,

更清楚那幅被抽奖送出的墨宝引发了怎样疯狂的争夺和天价报价!

眼前这幅《木兰花令》全篇,其文学价值、艺术价值以及作为凌默赠予他们女儿的“特殊礼物”所蕴含的情感价值,其含金量根本无法估量!

李父率先调整策略,脸上堆起慈父的笑容,语气温和得能滴出水来:

“冉冉啊,爸爸不是要抢你的东西。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上次不是说很喜欢那辆新出的限量版粉色幻影吗?

爸爸明天就给你订!

不,今天下午就让人去办手续!

把这幅字让给爸爸欣赏几天,就几天,怎么样?”

这贿赂可谓直击要害,他知道女儿对那辆车心心念念了很久。

李母也不甘示弱,立刻接上,抛出了更“狠”的筹码:

“乖女儿,妈妈知道你最喜欢V家那位首席设计师的高定,

但他家的预约都排到后年了,而且挑客户挑得厉害。

这样,妈妈动用所有的人脉关系,不仅让你成为他的VIp,

让他亲自为你设计一整套衣帽间的礼服和日常装,还把他明年春夏大秀的头排请柬给你弄来!

你把这首诗借给妈妈挂在茶室一段时间,让妈妈那些姐妹们也开开眼,好不好?”

这不仅是物质诱惑,更是投其所好,满足了女儿的时尚追求和小小的虚荣心。

面对父母一个开出天价豪车、一个许诺顶级时尚资源的“疯狂”贿赂,李安冉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

说不心动是假的,那都是她平日里的心头好。

可是,一看到桌上那幅仿佛还带着他指尖温度与清冽气息的诗篇,

想到这是他这么久以来送给自己的第一份、也是独一无二的手写礼物,所有的诱惑就都变得轻飘飘了。

她死死护在书桌前,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车我可以自己买,衣服我可以等,但这个,全世界就只有这一幅!

是……是他写给我的!”

情急之下,她还是下意识地用“他”来代替那个名字,

仿佛这样就能在父母面前多保护他一分,少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

李父李母看着女儿这副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模样,

知道再诱人的条件也撼动不了这幅字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两人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还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深切感慨。

最后还是李父先叹了口气,妥协道:

“好好好,我们不要,

我们不要总行了吧?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李母也跟着点头,眼神却还黏在那幅字上,充满了不舍。

李安冉见父母松口,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但警惕心还没放下。

她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带着点小霸道:

“那……那你们可以看!

也可以……借给你们欣赏!

但是!”

她强调道,

“必须我在场的时候才行!

而且不能拿出去!只能在家里!”

这条件简直是把这幅字当成了博物馆里需要严密看守的国宝。

李父李母被女儿这小心翼翼的模样逗乐了,相视一笑,只能无奈答应:

“行行行,都依你,小管家婆。”

李母看着女儿那紧张兮兮的样子,

忍不住又想逗逗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

——冉冉,这字既然是你自己写的,那你再给我们写一幅不就好了?

也省得我们跟你抢这一幅了,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嘛!”

李安冉一听,瞬间闹了个大红脸,知道母亲是在打趣她刚才的嘴硬。

她又羞又窘,踩着脚娇嗔道:

“妈——!

你……你明知道人家写不出来嘛!你讨厌!”

她扑过去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不依不饶地摇晃着,试图用这种方式蒙混过关,

那副小女儿的情态,让李父李母彻底没了脾气,书房里一时间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那幅引发了一场小小家庭风暴的墨宝,最终在其小主人的严防死守下,暂时得以“保全”,

成为了李安冉心中最甜蜜也最珍贵的秘密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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