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客栈,沈明瑾正在书房查阅密信,脸色愈发阴晴不定——
琅琊军的崛起,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公子,
心腹走进来低声道,谢昭君求见。
沈明瑾烦躁地挥手:就说我病了!
他现在哪还有心思哄那个傻白甜?
必须尽快查清王潇的底细!
大将军府后院,谢昭君失落地站在廊下。
她不明白,为何明瑾哥哥突然对自己避而不见。
更想不通姐姐为何要污蔑心上人.....
只觉得自从姐姐回到济州后,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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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城外,王潇率领百余铁骑踏过护城河,马蹄声如闷雷滚过青石板路。
城墙上的士卒纷纷低头,不敢与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对视。
他们听令于谢长风撤出严州,虽然活了下来,但不战而逃的行径让这群汉子羞愧不已。
尔后又听闻琅琊军战胜了不可一世的朝廷大军,每个人的心里很是复杂。
王、王将军.....
守城百户结结巴巴地行礼,谢将军在等您...
王潇摆摆手,目光扫过众人躲闪的眼神,这些昔日袍泽的反应早在他预料之中。
告诉谢副将,改日再叙。
百余骑扬起烟尘直奔济州方向而去。
王潇对青州军并无多少怨念,各尊其主而已,只要不挡路他也懒得下死手。
而从探子那里得知,谢归鸿对琅琊军的态度颇为暧昧,让他去济州受赏?
怕不是鸿门宴吧!
因而在他们身后三里外,千名新召唤出的铁骑正在等候汇合。
城楼上,谢长风望着逐渐消失的骑影不禁长叹一口气。
严州城下一别,他对这个有勇有谋的少年郎颇为遗憾,没想到竟给了世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三千对五万,完胜!
但这种公然违抗大统领的做法.....
将军,人还未走远,不如末将去喊回来?身旁亲卫跃跃欲试。
不必了。
谢长风苦笑,传令全军戒备,只怕王潇此去济州,搞出的动静不会太小。
数日后。
黄天军大营一阵鸡飞狗跳。
琅琊军正在围攻永州?
他哪来的胆子?
哪来的兵力?
主位上,谢归鸿面前摊着两份文书,左手是永州被围的战报,右手是沈渊措辞严厉的质问函。
这位大统领揉着太阳穴只觉头痛欲裂。
报——琅琊军王潇已至营门!
帐内瞬间鸦雀无声。
方才还在争吵的将领们齐齐噤声,刘武甚至不自觉摸了摸脖子——
那可是能击败魏子涯的狠角色!
来得正好!赵权突然拍案而起,某家去会会这位琅琊将军
谢昭宁攻下严州后,他与通判密谋之事被发现。
忍痛割肉给谢归鸿送了一堆礼物,对方这才既往不咎,但此后他被调离权力核心,发配到黄天军后勤部门。
虽然油水很足,但赵权经营数年并不缺银子啊!
乱世,唯有兵权才是王道!
没法对谢昭宁下手,不如趁这个机会灭一灭她手下的威风!
谢归鸿眯起眼睛并未阻拦,让这条疯狗去试试王潇的成色,倒也不错。
黄天军大营辕门前,寒风卷起阵阵沙尘。
王潇端坐马上,腰间玄铁佩刀在阳光下泛着刺目寒光。
身后百余黑甲骑兵肃立如林,战马不时打着响鼻,铁蹄焦躁地刨着地面。
赵权带着三十余名亲兵气势汹汹冲出营门,看到这副阵仗更是怒不可遏。
中军大营前还敢装x?
他地拔出佩刀,刀尖直指王潇:王潇!你可知罪?!
王潇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哟,这不是赵副将?听说最近在管粮仓?想必清闲了不少吧!
这话像刀子般戳进赵权心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狂妄小儿!今日本将就教教你什么叫尊卑!
亲兵队中一名魁梧士卒立即翻身下马,却被王潇抬手制止:退下。
他缓缓抽出佩刀,刀身映出赵权狰狞的面容:赵副将既然要指教,不如我们切磋几招?”
“点到为止,如何?
赵权闻言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征战沙场十余年,死在刀下的亡魂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对付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本将也不欺负你,
赵权轻蔑地甩了个刀花,先让你三招!
王潇翻身下马,抱拳行礼的瞬间突然出手。
第一记横斩被赵权轻松架住,第二记竖劈更是被轻易格挡。
就这点本事也敢班门弄斧,还以为.....
赵权正要嘲讽,却见王潇手腕一翻,刀势陡然变得凌厉。
那看似普通的第三招突然杀机四伏,赵权瞳孔骤缩,仓促间只来得及侧身避让。
的一声寒光闪过,一颗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溅在辕门旗杆上。
场中死一般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喧哗。
将军!
赵权的亲卫目眦欲裂,纷纷抽刀出鞘,王潇身后的黑甲骑兵也立即列阵,弓弩上弦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中军大帐方向传来一声厉喝:
住手!
谢归鸿带着众将匆匆赶来,看到地上身首异处的赵权,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好小子,立威立到他头上了?
他强压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道:切磋而已,琅琊将军何必痛下杀手?
王潇一脸惋惜地收刀入鞘:刀剑无眼,本以为赵副将有多大本事,结果...
他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末将愿出二百两丧葬费。
这番话说得众将倒吸凉气。
谢归鸿眼角直抽搐,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嚣张之人。
但二人在众目睽睽下切磋,失手将人斩了,这该如何定罪?
无奈之下,谢归鸿只得下令:
来人,请琅琊将军一行在营外暂歇,众将随我回帐议事!
殊不知,这正合王潇之意。
明摆着这是场鸿门宴,若不是为了谢昭宁,他根本不会以身犯险。
唯有将水搅浑,等待城内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