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南侧兽室的石门骤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厚重的青石门板缓缓向下沉去,门缝刚裂开半尺宽,一股刺骨的阴寒浓雾便从门内汹涌而出,瞬间弥漫了大半个竞技场。那雾气并非寻常水汽,触到修士的灵力屏障时,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几位靠近石门的筑基初期修士脸色骤变,连忙后退几步,抬手加固自身防御。
就在众人警惕之际,两道猩红的光点从浓雾深处缓缓浮现——那是裂地蜥的眼睛,可此刻却透着一股不属于妖兽的诡异邪气,死死盯着场中的修士,仿佛在打量猎物。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浓雾中竟传来一声声幼婴的哭声,那哭声尖锐又脆弱,带着撕心裂肺的委屈,听在耳中,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神震颤,灵力运转都慢了半拍。
“不对劲!这是五级妖兽的气息……怎么会有噬魂的邪气?”一位筑基中期修士忍不住低喝出声,抬手祭出一面铜镜,镜光扫过浓雾,却只能照出一片模糊的黑影,根本无法穿透雾气看清妖兽的全貌。
宁不凡心头一沉,指尖凝出一缕灵力,悄悄探向浓雾——指尖刚触到雾气,便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更有一缕细微的黑气顺着灵力往他经脉里钻,若非他反应极快,立刻切断灵力,恐怕已被邪气入侵。“这不是四级妖兽该有的气息,”他传音给巧璃,语气凝重,“雾气里有噬魂邪力,别听那婴啼声,集中精神守住心神!”
巧璃早已捂住双耳,脸色发白地点头——那婴啼声仿佛带着魔力,让她脑海中不断闪过混乱的画面,若不是宁不凡及时提醒,她险些就要陷入幻境。她悄悄取出一张清心符,贴在自己与宁不凡的衣襟上,符光一闪,两人周身的灵力顿时稳定了几分。
不远处的冯钰也察觉到了异常,脸色不再像之前那般从容,她厉声对身边的修士喊道:“别被雾气和哭声干扰!快祭出法器驱散雾气,再拖延下去,咱们都要被这妖兽偷袭!”说着,她率先取出一面水蓝色的幡旗,灵力注入其中,幡旗挥动间,几道水箭射向浓雾,却只在雾气中激起一圈涟漪,根本无法驱散分毫。
那猩红的眼睛越来越近,浓雾中的婴啼声也愈发凄厉,一股摄人心魄的窒息感笼罩全场——这哪里是一场普通的斗妖竞技,分明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宁不凡目光扫过主席台上的四位结丹修士,只见他们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心中的疑虑更重:额外的降尘丹、诡异的邪兽、看台上的蒙面人……这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结论——今日的镇妖大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就在这时,浓雾中忽然传来“咔嚓”的声响,那是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宁不凡握紧手中的法器,对巧璃传音:“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身边。这妖兽不简单,冯钰他们肯定靠不住,咱们得靠自己。”
巧璃点头,掌心按在符文剑上,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竞技场中的修士们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祭出法器,灵力光芒在浓雾中此起彼伏,一场裹挟着利益、杀机与阴谋的恶战,在这诡异的婴啼与阴寒的浓雾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浓雾尚未散去,一道迅捷的黑影忽然从雾中疾驰冲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场中修士下意识四散躲避,唯有站在竞技场中心的一位筑基初期修士反应慢了半拍,刚要祭出法器防御,那黑影已如利箭般撞来——众人只听“噗嗤”一声闷响,冰冷的金属穿透肉体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疼,那修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胸口便已被洞穿。
黑影并未停下,带着被穿透的修士继续加速冲刺,最终“砰”地一声将其狠狠顶在竞技场的环壁上,三叉戟的尖端从修士后背穿出,深深钉入石壁。直到这时,浓雾被气流卷开一角,在场观众与竞技场内的修士才终于看清妖兽的模样——哪里是什么四级妖兽,竟是一头五阶婴鲤兽幼体!
它的兽头形似鲤鱼,覆盖着暗紫色的鳞片,一双猩红的眼睛透着嗜血的疯狂;身躯粗壮,长着四只锋利的前爪,其中两只正紧握着一柄闪着寒冰寒气的三叉戟,戟尖还滴着温热的鲜血;下肢健硕有力,每踏一步,地面都微微震颤;最诡异的是,它周身仍萦绕着淡淡的阴雾,那撕心裂肺的婴啼声,正是从它喉咙里发出的,只是此刻的哭声中,多了几分嗜血的暴戾。
被钉在环壁上的修士缓缓滑落在地,鲜血顺着石壁流淌,在青石板上汇成一滩暗红。而看台上的观众非但没有露出惊惧之色,反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叫喊,声浪几乎要掀翻竞技场的穹顶——他们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场上的血腥与死亡不是惨剧,而是最刺激的表演,死的修士越多,他们就越兴奋。
“是五阶婴鲤兽!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竞技场内,一位筑基中期修士失声大喊,声音里满是恐慌。四阶妖兽与五阶妖兽的差距,如同天堑,以他们这组筑基修士的实力,别说斩杀,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
冯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幡旗的手微微颤抖——她原本计划用六遁水波阵困住四阶裂地蜥,可面对五阶婴鲤兽,她的阵法能不能存住她也不得而知!她身边的两个男修也慌了神,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看向冯钰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怨怼,显然在怪她之前的笃定误了众人。
宁不凡眉头紧锁,拉着巧璃往通道石门的方向又退了几步,目光紧紧盯着那头婴鲤兽——它正用猩红的眼睛扫视全场,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手中的三叉戟轻轻一甩,寒冰气息便朝着最近的几位修士蔓延而去。“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宁不凡传音给巧璃,语气凝重,“六连殿故意用五阶妖兽冒充四阶妖兽,就是想让我们死在这里。看台上的观众被狂热冲昏了头,执法长老根本不会管我们死活,咱们得尽快想办法破局。”
巧璃点头,袋中的符文剑已悄然召出,一缕微弱的剑气萦绕在剑刃上——她知道,此刻不是藏拙的时候,若不全力应对,他们迟早会成为婴鲤兽的下一个猎物。而竞技场中央,婴鲤兽已发出一声暴戾的嘶鸣,握着三叉戟朝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挑衅着。
婴鲤兽甩动着布满暗紫鳞片的鱼尾,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场中修士,忽然左前肢猛地蓄力,蓝光在爪间骤然闪烁——一面形似龙虾钳子的冰晶盾牌瞬间凝聚,盾牌表面流转着极寒气息,将它大半个身躯都护在其后。这一手攻防转换来得猝不及防,让本就慌乱的修士们更显手足无措。
“冯道友!快布阵啊!我们去引开它!”冯钰身边的两位男修急声喊道,话音未落便祭出法器,一道火球、一道风刃同时朝着婴鲤兽飞去,显然是想先吸引妖兽注意,为冯钰争取布阵时间。可他们的攻击落在冰晶盾牌上,只发出“咔嚓”两声脆响,连一道裂痕都没能留下,反倒彻底激怒了婴鲤兽。
婴鲤兽喉咙里发出一声暴戾的嘶鸣,根本不给修士们喘息的机会,强健的后肢猛地蹬地,身躯腾空而起,手中的寒冰三叉戟高高举起,带着凛冽的寒气朝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狠狠叉下!“快躲!”宁不凡低喝一声,反手抓住巧璃的手腕,足尖点地,借着灵力纵身往后飞退——三叉戟刚落地,便激起一道巨大的冰刺阵,锋利的冰刺从地面破土而出,几位躲闪不及的修士被冰刺刺穿身体,鲜血瞬间染红了冰晶。
强大的冲击力将周围修士尽数击飞,宁不凡拉着巧璃退至竞技场外围的石壁旁,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抬头望去,只见冯钰已退到另一侧的安全区域,双手快速结印,指尖有水蓝色的符文不断凝聚——她终于开始布六遁水波阵,只是此刻场中混乱不堪,根本没人能再为她护法,婴鲤兽的注意力随时可能转移到她身上。
“冯钰的阵法未必能困住五级妖兽,咱们得做好后手。”宁不凡传音给巧璃,目光扫过场内——那位疤脸筑基后期修士正御使一柄巨斧,与婴鲤兽缠斗,巨斧劈在冰晶盾牌上虽能发出巨响,却依旧无法破防;其余修士或分散躲避,或偶尔发动攻击,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牵制,局势已逐渐朝着一边倒的方向发展。
巧璃点头,悄悄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张爆裂符,指尖凝聚灵力将符箓激活:“我准备了爆裂符,若它冲过来,或许能暂时逼退它。只是咱们离通道石门近,实在不行,能不能试着破开光罩逃出去?”
宁不凡看向头顶的金色光罩,摇了摇头:“浑天轨是结丹修士布下的阵法,以咱们的修为根本破不开。只能先等冯钰的阵法起作用,看看能不能找到婴鲤兽的弱点。”
场上局势愈发焦灼,眼见婴鲤兽突破水幕、气势更盛,五位筑基初期修士率先发起猛攻。三人各自祭出灵根法印,金、火、水三色光芒在掌心凝聚,随后化作三道凌厉的飞弹,带着呼啸声朝着婴鲤兽射去;另外两人刚从冰刺阵的冲击中稳住身形,也顾不得喘息,掌心燃起紫蓝双色火球,径直砸向妖兽躯体。
“砰!砰!砰!”
飞弹与火球接连撞在婴鲤兽的暗紫鳞片上,炸开阵阵光芒与浓烟,火星四溅中,却只听到“铛铛”的金属碰撞声——那些攻击别说穿透鳞片,连一道白痕都未能留下。而另一侧的五位筑基中期修士也不甘示弱,两位修士双手结印,淡绿色的藤蔓与金色的锁链从地面升起,试图缠绕、束缚婴鲤兽的四肢;另外三位则御使刀剑,身形如电般盘绕在妖兽周围,刀砍剑劈不断落在它的躯体与冰晶盾牌上,可每一次攻击都如同打在铁板上,除了擦出刺眼的火花,根本造不成任何实质伤害。
这般密集的攻击不仅没能压制婴鲤兽,反而彻底点燃了它的暴戾之气。它喉咙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握着三叉戟的右爪猛地横扫,一道弧形寒冰剑气瞬间爆发,将缠向四肢的藤蔓与锁链尽数斩断,同时狠狠撞向身旁两位近身攻击的修士。“噗!”两人躲闪不及,被剑气扫中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踉跄着后退几步,看向婴鲤兽的眼神里满是惊惧。
婴鲤兽乘胜追击,左爪的冰晶盾牌往前一推,强大的冲击力将身前的三位初期修士撞得飞了出去,其中一人重重摔在石壁上,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已受了重伤。它猩红的眼睛扫过全场,握着三叉戟的爪子微微抬起,戟尖凝聚起一团浓郁的寒冰气息——下一次攻击,恐怕会更加致命。
宁不凡拉着巧璃缩在石壁角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拧得更紧:“婴鲤兽的鳞片与盾牌防御太强,寻常攻击根本没用。再这么下去,只会有人不断受伤,根本撑不了多久。”巧璃也面色凝重,指尖捏着爆裂符的力度又重了几分:“可咱们连靠近都难,怎么找它的弱点?冯钰的阵法还在勉强维持,要不要提醒她集中攻击一个地方?”
话音刚落,场中又传来一声惨叫——一位试图从背后偷袭的中期修士,被婴鲤兽甩动的鱼尾狠狠抽中,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砸在竞技场中央的阵纹上,一时难以起身。看台上的欢呼声依旧狂热,可竞技场内的修士们,脸上已渐渐露出绝望之色。
婴鲤兽猩红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显然已摸清了修士们的攻击套路——它不断快速调整身形,将左爪的冰晶钳盾高高举起,忽然一个顺劈横扫,凛冽的寒气随着盾面扩散开来。近身缠斗的两位修士见状,不得不狼狈后跳,堪堪避开寒气侵袭,原本紧逼的包围圈瞬间出现缺口,其余修士也下意识退到婴鲤兽的近身攻击范围外,只敢远远释放法术,再难形成有效牵制。
见修士们不敢靠近,婴鲤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忽然将钳盾对准最近的一位筑基初期修士——那修士正不断释放火球,见钳盾袭来,连忙加大灵力输出,试图用火焰逼退妖兽。可婴鲤兽根本不与他纠缠,借着钳盾格挡火球的间隙,猛地前冲,庞大的身躯带着破风之势,径直撞向另一侧的修士。
“小心!”有人惊呼出声,可已来不及。婴鲤兽粗壮的下肢骤然抬起,锋利的爪锋如弯刀般划出,对着身侧一位筑基中期修士狠狠鞭扫而去!“噗嗤”一声,那修士甚至没来得及祭出防御法器,便被爪锋扫中腰腹,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横飞出去,重重撞在竞技场的环壁上,又反弹落在青石板上,张口便呕出一大口鲜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牵动了伤口,疼得浑身颤抖,显然伤势极重,已失去了战斗能力。
又解决掉一人,婴鲤兽愈发狂暴,它猛地抬头,张开满是尖牙的巨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无形的音浪如冲击波般扩散开来,在场的修士们只觉得耳膜剧痛,心神震颤,灵力运转瞬间紊乱——离得近的几位修士更是直接被音浪震飞,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防线,彻底崩溃。
宁不凡拉着巧璃死死贴在石壁上,用灵力护住双耳,才勉强抵御住音浪的冲击。他看着场中惨状,心中愈发焦急:“再这么下去,咱们都会被它逐个击破!必须找到它的弱点,否则根本撑不了多久!”巧璃也面色发白,目光紧紧盯着婴鲤兽的躯体,忽然传音:“你看它的脖颈!刚才音浪爆发时,它脖颈处的鳞片似乎松动了一下,或许那里是防御薄弱点!”
宁不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婴鲤兽脖颈处的暗紫鳞片比其他部位略薄,且在怒吼时微微张开,露出了一丝缝隙。可问题是,婴鲤兽攻防一体,又极为灵活,根本不给人靠近脖颈的机会。
竞技场的青石板上,血迹与破碎的法器散落一地,原本十五人的丁组修士,此刻已只剩六人完好无损——宁不凡与巧璃紧守在石壁角落,冯钰扶着断裂的幡旗脸色惨白,还有两位筑基后期修士分立两侧,一人握着巨斧气息不稳,一人持着长剑眉头紧锁。其余九人中,六名筑基初期修士或倒在血泊中没了声息,或受伤正在吃药恢复;四名筑基中期修士捂着胸口,显然已受了不小的内伤,嘴角溢出血沫。
婴鲤兽猩红的眼睛扫过全场,见局势彻底被自己掌控,嘴角竟勾起一抹类似人类的嘲讽弧度。它左爪微微抬起,光芒流转间,红色蟹鳌、蓝珊瑚、白色灵珠、银色蚌壳等珍稀物件接连浮现,仿佛在挑选趁手的兵器,最后光芒一凝,一把泛着寒芒的钳爪刃稳稳落在爪中——刃身如冰晶锻造,边缘锋利得能映出人影,还未挥动,便有刺骨的寒气弥漫开来。
宁不凡瞳孔骤缩,借着清心符的庇护仔细探查——这婴鲤兽散发出的灵力波动,竟比之前强盛了数倍,已无限接近六级妖兽的水准!“是伪装!它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他急忙传音给巧璃,语气凝重到了极点,“五级妖兽只是幌子,它根本就是接近六阶的实力,以我们的修为,硬拼绝无胜算!”
巧璃也看清了婴鲤兽的全貌:面部竟真如婴儿般稚嫩,却嵌着一双嗜血的猩红眼珠;蓝色的鲤鱼躯体覆盖着暗紫鳞片,鱼尾摆动间带起阵阵阴风;四只白嫩的爪肢看似柔弱,指节却泛着金属光泽,此刻正紧紧攥着钳爪刃;两侧巨大的鱼鳍微微扇动,每一次开合,都有细碎的冰屑飘落。这般诡异的模样,看得人头皮发麻,更遑论其深不可测的实力。
“冯道友!现在不是藏私的时候!再不想办法,咱们都得死在这!”握着巨斧的筑基后期修士厉声喝道,他刚才硬接了婴鲤兽一击,此刻手臂仍在微微颤抖。冯钰咬了咬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泛着红光的丹丸,仰头吞下,气息瞬间强盛了几分:“我还有最后一套困阵,能暂时束缚它片刻,但需要你们两人全力牵制,为我争取布阵时间!”
持剑的筑基后期修士点头,长剑一抖便朝着婴鲤兽飞去:“好!我来吸引它的注意!”可婴鲤兽根本不给他机会,钳爪刃猛地一挥,一道弧形冰刃破空而出,速度快得让人避无可避。那修士急忙挥剑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后,他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崩裂渗出鲜血,显然已落了下风。
宁不凡拉着巧璃往通道石门又退了半步,目光死死盯着婴鲤兽的动作,大脑飞速运转——接近六级的妖兽、结丹修士布下的浑天轨、看台上狂热的观众……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浮现:这场斗妖竞技,根本就是一场以修士为饵的“献祭”!而他们这些幸存者,就是下一波待宰的猎物。
就在这时,婴鲤兽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握着钳爪刃朝着伤势最重的筑基初期修士冲去,刃身划过空气,留下一道冰冷的残影。那修士根本无力躲闪,只能绝望地闭上双眼,一场新的屠杀,即将再次上演。
眼见婴鲤兽挥刃冲向重伤修士,冯钰终于不再犹豫,厉声喝道:“都用最强法印!别留后手!”她率先祭出本命法印,水蓝色的符文在掌心暴涨,化作一道粗壮的水箭射向婴鲤兽;身旁两位男修与剩余几位还能战斗的筑基中期修士也同时发力,金、火、土各色法印接连凝聚,一道道远程飞弹如流星般朝着妖兽轰去,试图逼退它的攻势。
宁不凡与巧璃则借着众人发动攻击的间隙,悄然飞身至竞技场半空——这里既能清晰观察全场局势,又能避开正面厮杀,恰好符合宁不凡“藏底牌、寻破绽”的打算。他目光紧锁着婴鲤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法器,心中快速分析:妖兽防御极强,近战难以破防;远程攻击虽能牵制,却无法造成实质伤害;更棘手的是它还能发动音波攻击,一旦被震乱心神,便会沦为待宰羔羊。
“砰!砰!砰!”
飞弹接连撞在婴鲤兽的鳞片上,炸开漫天光芒,却只让它身形顿了顿。下一秒,婴鲤兽突然仰头,张开满是尖牙的巨口,发出一声声势骇人的嘶鸣——无形的音波如巨浪般扩散开来,比之前更强数倍!正在施法的众人瞬间被音波击中,灵力当场紊乱,法印应声崩碎,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被震飞,重重撞在竞技场环壁上,咳着血难以起身。
音波刚过,婴鲤兽便化作一道残影,使出“鲤鱼跃龙门”的招式,纵身扑向一位被吓傻的筑基中期修士,血盆大口张开,显然要将其一口吞噬!“小心!”危急时刻,那位持剑的筑基后期修士猛地脚蹬石壁,身形如箭般冲过去,一把抓住那修士的衣领,硬生生将他拉到一旁——婴鲤兽的巨口擦着两人的衣角咬空,重重砸在地面,激起一片碎石。
没能得手的婴鲤兽彻底暴怒,猩红的眼睛锁定冯钰三人,握着钳爪刃便冲了过去。刃身左劈右砍,寒光四射,逼得三人连连后退,只能勉强用法器格挡。缠斗间,婴鲤兽突然虚晃一招,钳爪刃猛地横扫,其中一位男修为躲攻击下意识向上飞起——却正中妖兽下怀!婴鲤兽腾出左爪,闪电般抓住他的脚踝,锋利的爪尖瞬间刺破衣袍,渗出血迹。
“救他!”冯钰嘶吼着转身,不顾一切地凝聚灵力,朝着婴鲤兽的头颅发起攻击;其余几位刚缓过劲的修士也纷纷出手,哪怕灵力紊乱,也要拼尽全力牵制——此刻所有人都明白,场上少一人,便少一分对抗妖兽的力量,若见死不救,下一个殒命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半空中的宁不凡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舒展:危急关头,这些原本各怀心思的修士终于放下隔阂,开始合力抗敌。但他也清楚,这种临时拼凑的反击难以持久,婴鲤兽的实力远超他们,若找不到其致命弱点,就算众人拼尽全力,也只是延缓败亡的时间。
“阵法,起!”冯钰的喝声在竞技场中炸开,除宁不凡与巧璃外,场上剩余九位修士同时抬手施法——九道不同属性的光束直冲天际,在婴鲤兽头顶汇聚成一枚璀璨的五角金芒,金芒骤然落下,如牢笼般将婴鲤兽死死罩在其中!
婴鲤兽察觉不对,挥舞钳爪刃疯狂劈砍阵壁,又用身躯狠狠撞击,可五角金芒却如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束缚。九位修士脸色凝重,全力运转灵力维持法阵,额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困阵消耗极大,他们必须尽快抓住机会,否则一旦灵力耗尽,便是死路一条。
“就是现在!”半空中的宁不凡眼中精光一闪,双手猛地一召,数十张符箓从储物袋中飞射而出,指尖灵力流转,瞬间激活所有符箓。这些符箓带着呼啸声冲向被困的婴鲤兽,密密麻麻地贴在它的鳞片上,随即轰然爆裂——火光与雷光交织,轰鸣声震耳欲聋,无数碎片飞溅,婴鲤兽的惨叫声在烟雾中响起。
可这轮攻击并未造成致命伤,烟雾散去后,只见婴鲤兽死死护住头部,暗紫鳞片虽有几处破损,却依旧坚韧。它猩红的眼睛扫视着维持法阵的修士,口中开始快速凝聚法力,一道淡蓝色的光晕在它嘴角浮现。
“小心!”宁不凡刚要提醒,婴鲤兽已猛地张开双臂,一道水桶粗的水罡神雷从它口中喷射而出,直直射向一位维持法阵的筑基中期修士!那修士只顾着输送灵力,根本没察觉致命攻击袭来,被水罡神雷结结实实击中,整个人瞬间被击飞,身上燃起幽蓝的火焰,火焰所过之处,皮肉迅速被腐蚀,落地时已没了声息,只留下一股焦糊的气味。
法阵因少了一人,瞬间出现空缺,五角金芒的光芒黯淡了几分。婴鲤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双爪迅速置于胸口,再次凝聚法力——它要趁势破阵!
“不好!它要爆发了!”冯钰脸色骤变,再也顾不得维持法阵,急忙收手结印,一面水蓝色的护盾在她身前展开。其余修士也反应过来,纷纷停止施法,各自祭出防御法器。
可还是晚了一步。婴鲤兽将胸口凝聚的法力光团猛地爆开,强烈的冲击波瞬间击溃残破的困阵,金芒碎片如流星般散落。被冲击波波及的修士们纷纷被震飞,冯钰与两位筑基后期修士反应最快,借着护盾勉强稳住身形;其余五位修士则重重摔在地上,还未起身,便见婴鲤兽张开大嘴,数道水罡神雷接连喷射而出,紧追着他们轰击!
“快躲!”持巨斧的筑基后期修士嘶吼着,挥斧劈开一道神雷,可其余神雷依旧如毒蛇般追袭。八位修士只能贴着环壁快速飞行,试图避开攻击,可水罡神雷速度极快,又带着腐蚀火焰,两位修士躲避不及,被神雷击中后背,瞬间被蓝焰吞噬,惨叫着坠落地面,很快没了动静。
短短片刻,原本九人的困阵队伍便只剩六人,且人人带伤,灵力耗损严重。婴鲤兽悬浮在竞技场中央,嘴角滴落着涎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剩下的修士,显然已将他们视作囊中之物。半空中的宁不凡与巧璃脸色凝重,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是真正的生死存亡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