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趣阁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第17章. 【同衾·异梦】

北境的风总带着沙砾,刮在脸上像细刀割过。艾言知拢了拢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素色披风,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军营轮廓,指尖微微发颤。

三日前,她在后方据点收到叶安明派人送来的密信,寥寥数语却字字如焚:“将军遇袭,左肩中箭,箭上淬毒,昏迷两日方醒,情势危急。” 那一刻,她耳边轰然作响,先前所有的冷静自持轰然崩塌。白槿言曾极力劝阻,说前线凶险,她一介女子深入敌境无异于自投罗网,可艾言知只记得信末那句“将军念姑娘安否”——年永临在生死边缘挣扎时,竟还记挂着她的安危。

她不能等。

借着夜色掩护,她带着茹梦,由两名年永临留在后方的心腹护卫护送,换上便于行动的男装,星夜兼程赶往三十里外的中军大营。沿途断壁残垣,偶有未熄的篝火映着散落的兵器甲胄,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让她胃里阵阵翻涌,却更坚定了脚步。这便是年永临日日面对的战场,是他用血肉之躯守护的土地。

“姑娘,前面就是辕门了。” 护卫压低声音提醒,语气里带着紧张。

艾言知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襟,露出早已备好的令牌——那是年永临别京前交予她的,说“持此牌,年家军见牌如见我”。当时她只当是寻常信物,此刻指尖触到令牌上冰凉的“永”字,心头又是一紧。

辕门守卫见是女子,本欲阻拦,待见了令牌,又听闻是“艾姑娘”,神色骤变,忙不迭地放行,一路引着她们往中军大帐而去。沿途士兵纷纷侧目,目光里有好奇,有探究,却无半分轻慢,想来年永临平日对她的维护,早已在军中传开。

掀开厚重的帐帘,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帐内光线昏暗,只点着一盏油灯,跳动的火苗将帐壁上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年永临正半倚在榻上,上身赤裸,左肩缠着厚厚的白布,渗出的暗红血迹在布上洇开一片,触目惊心。他似乎正与人低声说着什么,声音沙哑虚弱,不复往日的沉稳有力。

听到动静,他猛地抬眼看来,那双眼平日里总是深邃如潭的眸子,此刻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被浓重的惊愕取代。“言知?你怎么来了?” 他挣扎着想要坐直,牵扯到伤口,疼得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将军!” 帐内正在汇报军情的副将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 年永临摆摆手,目光却死死锁在艾言知身上,那眼神复杂得像揉碎了的星子,有惊怒,有担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欣喜。

艾言知快步走到榻前,喉头哽咽,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颤音的“你怎么样”。她想去看他的伤口,手伸到半空,却又怕碰疼了他,悬在那里,指尖微微发抖。

“皮肉伤罢了,不碍事。” 年永临说得轻描淡写,视线落在她冻得发红的鼻尖上,眉头微蹙,“谁让你来的?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严厉,掩去了心底翻涌的情绪。

“我收到信……” 艾言知垂下眼睑,声音低哑,“我不能不来。”

帐内霎时安静下来,副将识趣地告退,将空间留给两人。油灯噼啪轻响,映着彼此沉默的身影。年永临看着她鬓边沾着的尘土,看着她眼底掩不住的红丝,心中那点怒意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他知道她的性子,看似温婉,实则执拗,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

“军中不比京都,条件简陋,还危险。” 他放缓了语气,声音里带着疲惫,“明日我便让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 艾言知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你的伤一日不好,我便一日不回。我虽不懂行军打仗,可端药换药总能做,总不至于碍着你。”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何况……我想陪着你。”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像羽毛拂过年永临的心尖,痒得他心头一颤。他别开视线,望着帐顶粗糙的帆布,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胡闹。” 语气里却再没了半分责备。

接下来的几日,艾言知当真留了下来。她素日里的温婉细致在此刻化作了韧性,每日天不亮便起身,亲自去军医那里盯着煎药,回来后小心翼翼地为年永临换药。他伤口的溃烂比信中描述的更严重,发黑的皮肉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显然那毒并未完全清除。每次清理伤口,年永临都咬着牙不吭一声,冷汗却浸湿了额发,艾言知看着心疼,手上的动作便越发轻柔,眼眶却一次次泛红。

茹梦起初还担心自家姑娘吃不消军中的苦,见她每日有条不紊地照料年永临,与帐外的士兵也能温和相处,渐渐放了心,只专心帮着打理杂事,偶尔还会跑出去听些前线的消息回来报给艾言知。

这日黄昏,夕阳的金辉透过帐帘缝隙斜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艾言知正坐在榻边,为年永临读着从后方带来的诗集——那是她临行前特意带上的,想着或许能为他解闷。她的声音清柔,像山涧的溪流,洗去了帐内的沉闷。

“‘朔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读到这句,她下意识地停住了,抬头看向年永临。北境的雪来得早,再过些时日,恐怕真要大雪封山,战事只会更加艰难。

年永临正望着她,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被她陡然打断,他才回过神,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 艾言知摇摇头,合上书,“只是觉得,这诗里的景象,竟和眼前这般像。”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你的伤……军医说还要多久才能好?”

“快了。” 年永临淡淡道,“再过几日,便能起身理事了。” 他不愿让她担心,却瞒不过她的眼睛。那毒素侵入肌理,恢复远非他说的那般容易。

艾言知沉默片刻,伸手轻轻覆在他未受伤的右手上。他的手掌宽大粗糙,布满了厚厚的茧子,指节上还有未愈的伤痕,那是常年握剑、征战沙场留下的印记。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年永临猛地一僵,却没有抽回手。

“年永临,” 她抬起眼,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那里映着她的影子,清晰而真切,“你不必在我面前强撑着。”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我知道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知道你面对的凶险有多烈。可你看,我来了,我在这里。你可以……对我松一点点的,对吗?”

年永临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又酸又软。这些年,他习惯了独自扛起一切,习惯了将所有情绪深埋心底,习惯了用沉稳冷静的外壳包裹自己。父母早逝,家族重任压在肩头,朝堂波谲云诡,边关烽火连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不敢流露半分脆弱。可眼前这个女子,这个从风雪夜破庙里闯入他生命的孤女,却总能轻易看穿他的伪装,总能用最简单的话语,触碰到他最柔软的地方。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他的力道有些大,像是要将她的手骨捏碎一般,却又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言知……” 他低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厉害,“这里太危险了,等我伤好些,就让叶安明送你去江南,那里有年家的产业,安稳。”

艾言知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投入了一块冰。她挣了挣,没能挣脱他的手,便抬头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受伤:“所以,在你心里,我终究是那个需要被安置、被保护的人吗?你信不过我能与你共渡难关,是吗?”

“不是的!” 年永临急忙否认,眉头紧锁,“我只是不想让你涉险。我这条命早已系在疆场,系在年家,系在这万里河山,随时可能……” 他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两人都懂。

“随时可能怎样?随时可能马革裹尸,客死他乡?” 艾言知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瞬间红了,“年永临,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了享你的安稳,还是为了看你将我远远推开?”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的责任,知道你的担当,我从未想过要你为我放弃这些。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哪怕只是端一碗药,递一块布,哪怕只是站在帐外,知道你安好,我便安心。”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的。

年永临的心像是被那泪水烫穿了一个洞,所有的隐忍、克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猛地用力,将她拉入怀中。动作太急,牵扯到左肩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却死死抱着她,不肯松开。

艾言知撞在他未受伤的一侧胸膛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混合着男子的气息,心中所有的委屈、担忧、思念瞬间决堤。她伸出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压抑多日的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他的衣襟。

“年永临……” 她哽咽着,一遍遍地唤他的名字,像是要将这两个字刻进骨血里。

“我在。” 他低低回应,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感受到她的依赖与眷恋,那是他从未有过的、被人如此需要的感觉。这感觉太过温暖,太过诱人,让他几乎要溺毙其中。

他多想就这样抱着她,告诉她,他有多欢喜她的到来,有多珍视她的陪伴,有多渴望能卸下所有重担,只做她一人的年永临。他甚至想过,待战乱平息,便奏请圣上,以十里红妆,将她娶进门,护她一生安稳。

可这念头刚起,便被现实狠狠击碎。权相在朝,虎视眈眈;外敌环伺,战火纷飞;年家根基虽深,却也树敌无数。他自身尚且难保,又怎能将她拉入这漩涡之中?若有朝一日,他身败名裂,甚至性命不保,她一个弱女子,又该如何自处?

怀中的温软让他眷恋,肩上的责任却让他清醒。

他缓缓松开手,捧起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痕。她的眼睛红肿,像受惊的小鹿,看得他心头发紧。“言知,”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只是眼底深处藏着化不开的痛楚,“听我说,战事胶着,前路未卜。我给不了你安稳,更给不了你承诺。留在我身边,对你而言,太冒险了。”

艾言知看着他眼中的挣扎与决绝,心中那点刚刚燃起的希冀,一点点冷了下去。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字字句句都透着无奈,可这实话,却像冰锥一样扎在她心上。

“所以,你终究是不愿……” 她想问“不愿知我”,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何必再问?他的顾虑,他的隐忍,她又何尝不知?只是知道,不代表不痛。

年永临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看着她眼底那抹迅速黯淡下去的光,心脏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却发现所有语言都苍白无力。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正如他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结局。

帐外传来巡营士兵的脚步声,伴随着远处隐约的号角声,在寂静的黄昏里格外清晰。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难以言喻的悲伤。

艾言知慢慢低下头,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指尖冰凉。“夜深了,你该歇息了。” 她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帐门,没有回头。

年永临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帐帘后,只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他缓缓靠回榻上,闭上眼,眼前却全是她含泪的眼,是她那句“我想陪着你”。

他伸出手,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可这温暖,却像握不住的沙,终究要从指缝溜走。

同处一室,共沐一室灯火,心却隔着万水千山,隔着家国责任,隔着不敢言说的深情与无奈。

这一夜,年永临彻夜未眠。伤口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煎熬,他知道,他又一次伤害了她,也伤害了自己。

而帐外不远处的偏帐里,艾言知坐在灯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手中那方素笺上,晕开了墨迹。纸上是她白日里写下的句子:“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她曾那么渴望他的“知我”,可当他真的懂了她的心意,却只能选择推开她时,这份“知”,便成了最深的折磨。

夜风穿过营帐,带着北境特有的寒意,吹得灯烛摇曳不定,如同两人此刻,在爱与责任的边缘,摇摇欲坠。

趣趣阁推荐阅读:玄门诡医欺骗世界武映三千道上门龙婿叶辰萧初然神相鬼医人皇至尊开局废了,我开启最强进化绝色女佣兵:笑看天下绝世丹神憨怂爷万里追凶乖,叫皇叔暴风法神全职剑修鸿蒙主宰血狱魔帝绝世狂暴系统帝战天下神话入侵之我在地球斩神明朕揽天下之绝色,压宇内之不服!书生陈少君逍遥天医震惊我的徒弟居然是女帝真实元眼美漫之手术果实剑逆苍穹八荒剑神九天斩神诀无错字精校版穿越兽世:绑定生子系统后逆袭了剑仙在上武道神尊斗罗大陆II绝世唐门朝仙道陈少君斗罗大陆4终极斗罗神武觉醒快穿之女配她真的无敌九天斩神诀我家娘子又出来毒人啦说我废物是吧?挂来!皇叔借点功德,王妃把符画猛了铁血斥侯我的未婚妻是修仙者万古剑帝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日子九天斩神诀从肉体凡胎到粉碎星球期待在异世界斗罗大陆III龙王传说冰皇绝世天帝长生种
趣趣阁搜藏榜:星际直播:穿书兽世带货求生我在大正朝当熔魂匠的那些年藏不住了!奸臣家的小团宠她有读心术狂武天骄觉醒武学面板后,妖魔皆柴薪拒绝洗白后,疯批摄政王撒娇求宠天才魔妃辛希驾到情定kitty,高冷总裁拽拽拽天变:因果轮回八零娇妻野又辣,捡个糙汉来发家模拟成仙,打谁都是一套秒小共主诸天讨债:唐三佐助被我追着跑修仙界学霸在原神世界太受欢迎怎么办不完整穿越之精分剑三修仙,从服毒开始道武起源花开泗京南小甜吻独天仙脉从打渔开始成为一贷宗师大齐传极道武学修改器改嫁疯批太子爷,旗袍美人艳翻京圈我的霸道美女房东苏牧叶挽秋全文完整版春物:开局向雪乃求婚圣丹喂狗?我能复制万物山海游乐园创始灵主斗罗之宇智波斑的崛起只做诡异游戏的我真没想当救世主靠谱现代人,穿越异世界后之向蜀汉双枪将道侣三千锦鲤农女,靠绑定天道系统种田养娃女配要修仙我家媳妇又逆天了大国球手无敌天下从加点开始宅男鬼阴路最强剑仙某科学的矢量操纵四合院:我的身份不一般锅包小鲜肉尘缘佛心很高兴认识你夜初成仙:从合欢宗开始
趣趣阁最新小说:被佛门算计?女儿国成最强一难九界玄天界反派把克苏鲁当补品女扮男装背景板帅翻修真界凡人修仙:我大罗级天赋西幻:说好认真活,你咋是魅魔?逆世圣典异录我用BUG刷爆了修仙界万帝独尊死后变强?那就来作死!焚天剑途:从废少到剑尊我靠吞噬雷劫逆天改命逆天龙神决欢喜妙法,女帝尤怜平民冰法如何靠小绿瓶逆袭镇乾坤!现代兵王携九凤杀疯了!双界非命奥术徽记星辰耀九州红楼:开局吕布战力的我强夺金钗清瑶踏仙途仙子,需要疏通一下吗?九转丹劫:废材狂妃逆九天签到玄天,我成了万界守护者本心即可入宗选择水灵根,总跟师姐们鬼混特工世子妃:战神黑化宠翻天囚禁我的魔主天天想喂我玄灵异界主宰收徒,我,咸鱼师尊,徒弟皆逆天凡尘神只剑狱苍穹:杨玄御兽:我的合成不科学逆潮之主玄幻:我的情绪银行满级帝女归来,开局觉醒昆仑灵最强系统传承萧凛:禹洲问道纪诸天万界之大主宰希望城主考古浮海记讨封失败?没事,我能模拟重开!从F是ma开始修仙分身互相传功,我只管破境!以身为狱:炼化万物,镇压诸天代码与魔咒变身猫娘,被萝莉控领主收养逆袭传说:大妖王天道严选,开局契约五个夫郎贴地武夫,谁教他炼剑起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