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总部来电!”通信员举着电报冲进院子,军靴踏过积水溅起水花,脸上的兴奋藏都藏不住,“是嘉奖令!咱们独立团要被调往东北了!”
曹兴国正在给战马刷毛,闻言接过电报,指尖划过“屡建奇功”四个字时微微一顿,随即抬头望向东方:“东北……那里的鬼子可不好对付。”他把电报递给凑过来的魏奎胜,“总部让咱们休整后立刻出发,还要从386旅抽调人手补充。”
魏奎胜扫完电报,一拳砸在马厩的立柱上,震得草料簌簌往下掉:“去东北干鬼子?痛快!团长,我这一营随时能走,刀枪都擦亮了!”
赵大虎抱着一挺歪把子从外面进来,听到消息脸垮了半截:“团长,我……我真得留下?”他挠着后脑勺,声音发闷,“太原的城墙我刚摸熟,这时候让我留下,心里空落落的。”
曹兴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原是咱们刚拿下来的重镇,离不开得力人手。你带一个连协助友军防守,等咱们在东北站稳脚跟,就调你过去。”他转身对通信员道,“通知386旅,让谷天贺、申淮安两位营长即刻到独立团报到,再把炮兵中队和辎重队的名单报上来。”
三日后,独立团驻地热闹得像开了集市。 386旅的战士们正和独立团的老兵们互相打量,谷天贺扛着一把缴获的九二式重机枪,拍着魏奎胜的胳膊:“魏营长,早听说你链锤使得出神入化,到了东北,可得露两手让弟兄们开开眼!”
申淮安则在清点带来的掷弹筒,他指节敲着筒身笑道:“我这二营的掷弹筒,三百米内能打中鬼子的机枪巢,到了东北的黑土地上,保管让关东军尝尝厉害!”
织田信奈正指挥医疗队打包药品,药箱上的红十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她对身边的织田真子道:“东北天寒,得多带些治疗冻伤的药膏,还有绷带,要防水的那种。”
织田真子擦拭着短刀,刀鞘上的樱花纹被磨得发亮:“放心吧师父,影月流的弟子都备好了雪地潜行的装备,就算在林海雪原里,也能摸到鬼子的炮楼。”
出发前一日,太原城门口挤满了送行的人。 晋绥军的赵旅长牵着两匹战马走过来,马背上驮着鼓鼓囊囊的麻袋:“曹团长,这是二十斤上好的烟叶和五十双棉鞋,东北冷,让弟兄们暖暖身子。”
国军陈团长则让人赶来了二十辆马车,车厢里堆满了罐头和压缩饼干。他从腰间解下一把德国造驳壳枪,枪身擦得锃亮,还刻着细密的防滑纹:“这枪是我从鬼子军官手里缴的,有效射程比咱们的盒子炮远五十米,送给你防身。”
曹兴国接过枪,掂量了一下,枪托上还带着余温:“陈团长这份礼太重了,我替独立团的弟兄们谢过。”
“谢什么。”陈团长拍了拍他的胳膊,“都是打鬼子的队伍,到了东北,替咱们多杀几个关东军,把丢失的土地一寸寸夺回来!”
115师师长握着曹兴国的手,眼神凝重:“东北的关东军是鬼子的精锐,装备比关内的部队好得多,你们一定要谨慎行事。总部会让冀东的游击队接应你们,到了那边,先站稳脚跟,再伺机打击敌人。”
出发当日,天还没亮,独立团的队伍就已经在城外列队。 曹兴国骑着战马,举着陈团长送的驳壳枪指向东方:“弟兄们,东北的父老乡亲还在等着咱们!今天,咱们就踏过山海关,把鬼子从黑土地上赶出去!”
“赶出去!赶出去!”战士们的呐喊声震得晨雾都散了几分。魏奎胜的链锤在队伍最前面甩得呼呼作响,谷天贺的重机枪小队扛着枪齐声吆喝,申淮安的掷弹筒手则晃了晃背后的炮弹箱,金属碰撞声清脆响亮。
赵大虎站在城楼上,看着队伍渐渐远去,忍不住抹了把脸。身边的战士问:“赵连长,咱们啥时候能去东北?”
“快了。”赵大虎望着东方的晨曦,握紧了手里的步枪,“等咱们把太原守得铁桶似的,团长肯定会调咱们过去!”
队伍走出十里地,织田信奈策马来到曹兴国身边,指着远处的官道:“前面就是雁门关,过了关,就离东北不远了。” 她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烈酒,“这是御寒的,给驭手们分了,别让马冻着。”
曹兴国接过酒瓶,仰头喝了一口,烈酒下肚,浑身都暖烘烘的:“让辎重队跟上,别掉队。张子枫,马车的轴承都检查好了?东北的路不好走,别半路抛锚。”
辎重队长张子枫从后面赶上来,手里拿着个扳手:“团长放心,所有马车都上了黄油,轴瓦也换了新的,就是冰天雪地,也能跑起来!”
夕阳西下时,队伍来到雁门关下。 关门上的弹痕还清晰可见,那是多年前抗战留下的印记。曹兴国勒住马,望着关外的群山,突然对身边的战士们道:“休息半个时辰,今晚就在关下扎营,明天一早,出关!”
魏奎胜让炊事班支起大锅,肉汤的香气很快飘满了营地。谷天贺和申淮安凑到曹兴国身边,看着地图讨论着路线:“从承德走可能会遇到鬼子的巡逻队,不如绕路从赤峰走,那边有牧民接应。”
曹兴国指尖在地图上的“林海”二字上点了点:“关东军在林海边缘修了不少炮楼,咱们得派侦察兵提前探路,避开他们的锋芒。”
入夜,营地的篝火噼啪作响。 织田真子带着弟子们在雪地里演练潜行,身影在火光中忽隐忽现,像一群夜行的猎豹。织田信奈则在给伤员换药,灯下的侧脸柔和却坚定。
曹兴国坐在篝火旁,擦拭着陈团长送的驳壳枪。枪身上的刻纹硌着掌心,让他想起太原城门口送行的人群,想起赵大虎不舍的眼神,想起陈团长那句“把土地夺回来”。
“明天,就是新的战场了。”他轻声说,把枪插进枪套。
远处的黑暗里,哨兵正警惕地望着关外的方向,枪上的刺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班长,东北的鬼子真有那么厉害?”一个年轻哨兵问。
班长吐出嘴里的烟蒂,声音沉稳:“再厉害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咱们独立团的弟兄,啥硬仗没打过?到了东北,照样能把他们打趴下!”
“对,打趴下!”年轻哨兵握紧了枪,眼里闪着光。
篝火渐渐弱下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曹兴国站起身,对着队伍高声道:“全体都有——出发!目标:东北!”
“是!”
呐喊声冲破了黎明的寂静,带着独立团的决心,朝着关外的黑土地,奔去。
陈团长站在太原城楼上,望着雁门关的方向,仿佛听到了那遥远的呐喊,他举起酒壶,对着东方一饮而尽:“曹团长,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