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和酒井商量后,让朱盐冰出城驻扎。成为县城和狼寨的一道屏障。
第二天上午,吉田和酒井在指挥部摆酒款待朱盐冰。
“朱营长,恭喜啊!”吉田端着清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朱盐冰,“司令官阁下有令,让你的伪军营出城驻扎,就在县城和狼寨之间的三岔口,筑起工事,做咱们的第一道屏障。”
朱盐冰正啃着鸡腿,闻言眼睛一亮,嘴里的肉差点喷出来:“出城?太君,您说的是真的?”
酒井在一旁冷哼一声,捂着还没好利索的胳膊:“当然是真的。你要是不敢去,我就让别人去。”
“敢!怎么不敢!”朱盐冰连忙放下鸡腿,擦了擦油乎乎的手,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能为太君效力,是我朱盐冰的福气!三岔口是吧?我这就带弟兄们过去,保证把工事筑得固若金汤,绝不让土八路靠近县城一步!”
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出了城,就脱离了鬼子的眼皮子,到时候想喝酒就喝酒,想玩女人就玩女人,谁还管得着?至于防备八路军,那还不是随口说说?
吉田看着他那副嘴脸,心里暗骂蠢货,嘴上却道:“很好。给你两百支步枪,五十箱弹药,要是守不住三岔口,你知道下场。”
“知道知道!”朱盐冰连连点头,心里却想:守不住?大不了再跑呗,反正老子有枪有人,到时候投了八路也说不定——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当天下午,朱盐冰就带着伪军营浩浩荡荡地开出县城,往三岔口而去。士兵们扛着枪,却个个吊儿郎当,有的还背着从县城抢来的包裹,哪里像去打仗,倒像是去赶集。
“弟兄们,加把劲!到了三岔口,老子请你们喝酒嫖娼!”朱盐冰骑着一匹瘦马,在队伍前面吆喝,引得伪军们一阵哄笑。
狼寨里,沈万邦的人早就把消息传了回来。曹兴国听着侦查员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朱盐冰,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让他去三岔口,简直是给咱们送菜。”
李勇道:“他在三岔口驻扎,正好挡在县城和狼寨中间。要是咱们打过去,就得先过他这关;要是鬼子来攻,他也能当个缓冲。就是不知道这缓冲靠不靠得住。”
“靠不住才好。”曹兴国看着地图,“周铁山,你带一营去三岔口附近埋伏,监视朱盐冰的动静。他要是安分守己,咱们就不管;要是敢祸害周边百姓,或者帮着鬼子对付咱们,就给我狠狠地打!”
周铁山扛着机枪,咧嘴笑道:“放心吧团长,保证让他知道厉害!”
三岔口很快热闹起来。朱盐冰根本没心思筑工事,反而把附近的一个破庙改成了指挥部,天天让伪军去周边村子抢粮食、抓民女,自己则在庙里喝酒赌钱,日子过得比在县城还滋润。
“营长,弟兄们抢了头花姑娘回来,正等着你呢!”一个伪军小队长嬉皮笑脸地跑进庙。
朱盐冰扔掉手里的骰子,眼睛放光:“哦?在哪呢?快带过来!”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枪声。朱盐冰吓得一哆嗦:“怎么回事?是土八路还是鬼子?”
小队长跑出去一看,慌慌张张地回来:“是……是八路军!他们把咱们抢粮食的弟兄给打了!”
“什么?”朱盐冰酒意醒了一半,“土八路敢动老子的人?给我打!”
伪军们乱哄哄地拿起枪,刚跑出庙门,就被周铁山的一营打了回来。机枪扫倒一片,手榴弹在伪军堆里炸开,吓得剩下的伪军纷纷躲回庙里,再也不敢露头。
“营长,打不过啊!土八路太厉害了!”伪军们哭爹喊娘。
朱盐冰看着庙外的火光,吓得腿肚子转筋:“快!给县城的太君发电报,让他们快来增援!”
县城里的吉田收到电报,气得把电报摔在地上:“废物!连几个土八路都打不过!”他对酒井道,“你带一队人去看看,别让朱盐冰真把三岔口丢了。”
酒井极不情愿地带着人赶到三岔口时,战斗已经结束。周铁山的一营早就撤了,只剩下满地的伪军尸体和哭爹喊娘的伤兵。朱盐冰看到酒井,像看到救星一样扑上去:“太君,您可来了!土八路太狡猾了,偷袭我们!”
酒井一脚踹开他,看着破庙周围的狼藉,怒道:“你的工事呢?你的防线呢?就知道喝酒玩女人!再这样下去,我第一个毙了你!”
朱盐冰连连磕头:“是是是!我这就筑工事,一定守住三岔口!”
酒井留下一队日军监督,自己气冲冲地回了县城。朱盐冰这才敢起来,看着被打烂的庙门,心里把八路军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真的报仇,只能逼着百姓连夜筑工事,样子做得十足。
狼寨里,周铁山带着一营回来,汇报了情况:“团长,朱盐冰那小子怂得很,被咱们打了一顿,正逼着百姓筑工事呢。不过我看他也就是做做样子,成不了气候。”
曹兴国点头:“意料之中。沈万邦,你再去摸摸情况,看看吉田有没有借机增兵三岔口。”
沈万邦领命而去。曹兴国对李勇道:“朱盐冰就是个墙头草,哪边强就倒向哪边。咱们得让他知道,跟着鬼子只有死路一条,或许还能争取过来。”
李勇道:“怕是难。这种人眼里只有利益,没什么民族气节。”
“试试总没错。”曹兴国望着三岔口的方向,“他要是肯反正,对咱们拿下县城有好处;要是不肯,再收拾也不迟。”
三岔口的夜色里,朱盐冰看着刚筑起来的半截土墙,心里七上八下。他既怕八路军再来打,又怕鬼子不满意收拾他,只能祈祷两边都别来找麻烦,让他安安稳稳地过几天好日子。
庙外,被抓来筑工事的百姓们低声咒骂着,眼里满是愤怒。一个老汉悄悄对身边的人说:“听说八路军是专打鬼子和汉奸的,说不定很快就会来收拾这个狗汉奸。”
远处的黑暗中,沈万邦的人正盯着破庙,将里面的动静一一记在心里。
狼寨的灯火下,曹兴国正在部署下一步计划。他知道,朱盐冰的伪军营是块绊脚石,但也是个突破口,只要利用得当,就能为收复县城创造机会。
“明天,让周铁山再去敲敲边鼓。”曹兴国对李勇道,“别打狠了,就打掉他们的哨兵,让朱盐冰睡不着觉。”
李勇点头:“好,让他天天提心吊胆。”
夜色渐深,三岔口的破庙里,朱盐冰抱着枪缩在角落里,听着外面的风声,总觉得像有人在骂他汉奸。他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但愿别再来了。”朱盐冰喃喃自语,却不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狼寨的战士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曹兴国一声令下,就会再次出击。
“等着吧。”曹兴国对身边的战士们道,“三岔口这颗钉子,迟早要拔掉。”
战士们握紧了枪,齐声应道:“是!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