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轩立在校场之上,晨光尚未完全洒落,天地间仍笼罩着一层薄雾。他身披玄色劲装,肩披猩红大氅,腰间佩剑未出鞘,却已让四周的空气凝滞了几分。
昨夜南宫璃在午门广场上的那一番演讲,如同一记惊雷,在京城掀起滔天波澜。而此刻,赫家宗祠内,一场更为隐秘、更为锋利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世子,长老们都到齐了。”副将低声禀报。
赫连轩微微颔首,缓步走入宗祠大殿。殿内烛火摇曳,十二位赫家长老或坐或站,神情各异。有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色冷峻,显然是来意不善;也有几位年轻些的中年男子,目光闪烁,似在观望风向。
“见过世子。”
一句客套话落下,气氛并未缓和半分。赫连轩扫视一圈,嘴角微扬,竟带着几分讥讽意味:“诸位叔伯今日齐聚于此,想必不是为了听我讲讲凯旋归来的风光事吧?”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率先开口:“世子此战虽胜,但传言你借‘外力’方能克敌,不知这‘外力’究竟为何物?是否真如江湖所传——是那‘战神之魂’?”
此言一出,众人皆竖起耳朵。
赫连轩轻笑一声,缓缓抬手,掌心凝聚出一道赤金色光芒,下一瞬,他的身形骤然拔高,气势如山洪暴发,压得整个大殿都仿佛要塌陷下来。
“你们想知道?”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没错,正是战神之魂!它不仅助我杀敌破阵,更能让我一眼看穿人心。”
说罢,他猛地挥手,一道气劲横扫而出,将殿中一根石柱削去一角,碎石飞溅,落地时竟还冒着热气。
众长老脸色骤变,纷纷后退几步。
“若有人怀疑我的能力……”赫连轩环视全场,语气森寒,“不妨现在就试试,看看我这战神之力,是否足以镇住这赫家祖地!”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
角落里,一名老仆低声嘀咕了一句:“战神之力……与当年那位王爷相似。”
赫连轩眼神一凛,循声望去,却只看到那老仆低头退入阴影之中。
他没有点破,而是转身从怀中取出一枚血迹斑斑的头盔,以及一封密信,放在案上。
“这是敌军主帅的头盔,这是他在死前写下的降书。诸位若还有疑问,可自行查验。”
几名长老上前细看,脸色渐缓。
“好了。”赫连轩收起东西,语气一转,平静却坚定,“如今我赫家正值风口浪尖,朝堂之上,暗流涌动。若再不思进取,只会被其他家族吞并殆尽。今日召集诸位,便是为三件事而来。”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第一,改革军制,设立‘战功晋升制’,凡能完成特殊任务者,不论出身,皆可破格提拔。”
“第二,清理旁支隐患,尤其是那些安插眼线、扰乱军心之人,必须一一肃清。”
“第三,提拔忠臣良将,增强军队忠诚度与战斗力。”
他话音刚落,一名年长的旧将皱眉道:“世子此举,岂非削弱了原有将领的权势?”
赫连轩冷笑:“若你们担心的是自己的地位,那便请先问问自己,是否配得上这份权力。”
说完,他走下台阶,来到校场中央,朗声道:“今日,谁愿与我比试一番,看看新法是否可行?”
片刻沉默后,三人跃入场中,皆是军中宿将,手持兵刃,气势汹汹。
赫连轩却空手而立,负手而立,神色从容。
“动手吧。”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扑上,刀光剑影交错之间,只见赫连轩身形如鬼魅般闪动,招式凌厉却不失章法,仅用三招,便将三人尽数击倒。
“服不服?”他淡淡问道。
三人面露羞愧,齐齐抱拳:“世子神技,属下佩服。”
赫连轩满意地点点头:“从今日起,所有将士皆按战功晋升,若有不服者,尽管来找我比试。”
人群中,一名年轻副将走上前来,抱拳道:“属下愿领命前往边关侦查敌情,请世子批准。”
赫连轩打量他一眼,见其眼神坚定,便点头应允:“好,带上两名亲卫,即刻出发。”
副将领命而去。
接下来几日,赫连轩亲自整顿军营,每日巡视各处,亲自操练士兵,并设立了“战功榜”,张贴于校场门口,激励士气。
而在一次夜间紧急集结演练中,赫连轩故意更改口令,果然发现有一名亲兵反应迟疑,动作异常。
他不动声色,待所有人散去后,才将其单独留下。
“你是谁的人?”他冷冷问道。
那人脸色一变,想要挣扎,却被赫连轩一手擒住喉咙,提至半空。
“不说也罢。”赫连轩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手中劲力骤增,下一瞬,对方气息全无。
尸体倒地之际,袖中一枚玉佩跌落,赫连轩弯腰捡起,轻轻一捏,玉佩裂开,露出一枚铜牌,上面刻着一个陌生图腾。
他眯起眼,心中已有猜测。
此人,绝非赫连风一人所能策动。
翌日清晨,赫连风主动来访,表面恭敬,实则试探。
“堂兄此次整顿军营,手段果决,令人佩服。”他拱手笑道。
赫连轩不动声色地回了一礼:“堂弟过奖了,我只是想让赫家更稳固一些,免得有些人趁虚而入。”
赫连风笑容微僵,随即恢复如常:“堂兄多虑了,我赫家上下一心,何来趁虚之说?”
赫连轩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轻笑:“是啊,堂弟一向忠心耿耿,我也从未怀疑过你。”
两人对视,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片刻后,赫连风识趣告辞。
赫连轩站在窗前,目送他离去,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场家族内部的博弈,远未结束。
“赫连风……你到底,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