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散去,萧尘踉跄着站稳脚跟,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幽暗的石室,石室尽头赫然出现两条岔路
如同两柄横亘的长枪,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枪意
这是他踏入禁地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浓郁且纯粹的枪道气息。
他定了定神,走到岔路口前,细细打量两条道路的区别:
左侧道路黑沉沉的,入口处萦绕着淡青色枪芒,枪意一往无前,带着“破釜沉舟、宁折不弯”的锐势
可越是靠近,萧尘就越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压力
那枪意如同无数柄无形长枪,正对着他隐隐刺来,仿佛在警告、在驱逐,劝他“知难而退”,去选另一条路。
右侧道路则截然相反,入口处的枪意柔和如水,没有丝毫抵抗,甚至带着一丝“引诱”的意味
仿佛只要踏进去,就能轻松领悟枪道,一路顺遂。可萧尘盯着那柔和枪意看了片刻,心中却泛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枪意太过“完美”,完美到失去了枪道本该有的锐性,若是走了这条路,他的枪,恐怕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钝”了,甚至彻底断掉!
“从苍玄界的小地方走到现在,师尊教我枪道,不是让我选轻松的路。”
萧尘握紧手中的锈铁枪,指节发白,脑海中闪过林舟用树杈教他练枪的画面
那时师尊只说“枪是杀人的利器,心要坚,意要纯”,他当时似懂非懂,此刻站在岔路口前,却突然有了几分明悟。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迈向左侧那条艰难的道路。
刚踏入第一步,周围的枪意瞬间暴涨!
无数道无形长枪如同暴雨般袭来,刺得他皮肤生疼。
萧尘不敢大意,立刻催动体内枪意,在周身凝聚出一层淡青色护盾,试图抵挡这股压力。
可那道路中的枪意太过霸道,护盾刚成型,就被刺得“嗡嗡”作响,无数道枪芒穿透护盾,如同细针般扎进他的身体,疼得他牙关紧咬。
“这点疼,算什么?”
萧尘咬着牙,继续往前走。越往里走,枪意的压力就越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他后退,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护盾渐渐布满裂痕,他的嘴角溢出丝丝血迹,胸口也传来阵阵闷痛,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枪意正在被这股外界枪意“打磨”,变得越来越凝练,甚至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快了……就快了!”
萧尘心中呐喊,突然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猛地撤去周身护盾!
没有了护盾的阻隔,外界枪意如同潮水般涌入体内,无数道无形长枪刺得他浑身剧痛,鲜血顺着衣袍滴落,染红了脚下的石板。
可他却不管不顾,将体内所有枪意凝聚在锈铁枪上,枪尖对准前方的枪意,发出一声长啸:“来!继续!我萧尘的枪,还没怕过谁!”
锈铁枪上的青色枪芒暴涨,与外界的枪意狠狠碰撞在一起!“铛铛铛!”
无数道无形的撞击声在石室中回荡,萧尘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后退半步
他在与这道路中的枪意“对练”,在碰撞中感受枪道的本质。
“师尊当初用树杈教我枪……树杈没有枪尖,没有枪杆,可他的枪意却比任何长枪都锐利。”
萧尘一边对抗枪意,一边回忆过往,“他那时说‘心要坚,意要纯’……纯?什么是纯?”
他看着手中的锈铁枪,看着枪尖上纯粹的青色枪芒,突然恍然大悟
枪道的本质,从来不是花哨的招式,不是复杂的技巧,而是“纯粹”!
纯粹的杀意,纯粹的信念,纯粹的“一往无前”!
之前他总想着用招式弥补枪意的不足,却忘了最根本的“纯粹”二字!
“哈哈哈哈!师尊!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
萧尘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顿悟的畅快,“您要教我的,就是‘纯粹’!”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体内的枪意如同火山般爆发!
原本凝练的枪芒变得更加纯粹,没有丝毫杂质,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瞬间冲破了外界枪意的阻拦!
道路中的枪意仿佛被这股纯粹的枪意震慑,渐渐消散,不再抵抗。
萧尘一步步往前走,每走一步,体内的枪意就强盛一分,修为也在快速攀升
证道中期的瓶颈瞬间被打破,一路飙升至证道后期,最后稳稳停在了证道巅峰!
更重要的是,他的枪意彻底蜕变,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带着“纯粹无垢、一往无前”的锐势,哪怕只是随意一挥,都能感受到令人心悸的杀意。
走到道路尽头,萧尘停下脚步,握了握手中的锈铁枪,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纯粹的枪意,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这条艰难的路,他走对了。而这,只是他枪道之路的新起点。
青云宗宗主殿外的老槐树下,林舟四仰八叉地躺在躺椅上,手里还捏着半颗灵果,面前的水镜正映着萧尘突破枪意的画面。
当看到萧尘大喊“师尊教我的是纯粹”时,林舟猛地呛了口灵果汁,慌忙抬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
嘴里嘟囔着:“纯粹?我啥时候说过这俩字了……当初就是随手捡了根破树枝,比划两下应付事儿,这小子咋还悟了?”
他翻了个身,看着水镜里萧尘突破到证道巅峰的模样,又忍不住嘀咕:
“不过……悟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算了,就当是本座故意引导的,总不能说自己当初啥也不懂吧。”
说着,他咬了口灵果,眼神转向水镜的另一处
那里正映着石头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小石头的考验,倒也挺适合他。”
另一边,石头被传送的地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平原。
平原上没有草木,只有厚厚的魂雾在地面翻滚,而在魂雾中,一头头体型庞大的妖兽正缓缓浮现
这些妖兽全由魂体幻化而成,有的像猛虎,有的似巨熊,周身萦绕着黑色魂气
虽没有实体,肉身却比同阶妖兽强悍数倍,每一次踏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