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阁内,表面依旧平静,炼丹的炼丹,采药的采药。但一股暗流,却在悄然涌动。
“听说了吗?赵执事带回来的那三个人,来头不小啊!”
“什么来头?”
“嘘…小声点!据说被中域好几个大宗门通缉呢!身上带着了不得的宝贝,是烫手的山芋!”
“真的假的?我看那几位前辈挺和气的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外面都传遍了,说他们是灾星,走到哪儿祸害到哪儿!北域那边就是因为他们在,才闹得天翻地覆…”
诸如此类的流言蜚语,开始在丹霞阁的低阶弟子和杂役中悄悄流传。起初只是零星议论,但随着“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渐渐有愈演愈烈之势。甚至有人开始质疑赵铁柱引狼入室,给丹霞阁带来了麻烦。
赵铁柱本人也感受到了压力,一些平日交好的师兄弟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异样。他心中既委屈又疑惑,那三位前辈明明是救命恩人,怎么转眼就成了灾星?他试图辩解,但谣言如同野草,烧之不尽。
冰良三人身处偏殿,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林舒雅性子活泼,早就跟几个送东西的小弟子混熟了,很快就从她们口中听到了风声。
“老冰!师姐!不好了!”林舒雅急匆匆跑回来,把听到的谣言一说,“肯定是九霄天宫那帮混蛋在搞鬼!想逼丹霞阁把我们交出去!”
吕芸眼神一冷:“果然来了。借刀杀人,好算计。”
冰良面色平静,并无太多意外:“看来,丹霞阁这避风港,是待不下去了。”他原本还打算再观察一两日,如今看来,必须立刻离开。
“那我们怎么走?现在外面肯定有人盯着!”林舒雅急道。
冰良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不能等天黑,夜长梦多。我们即刻动身,光明正大地走!”
“光明正大?”吕芸和林舒雅都看向他。
“对!”冰良解释道,“我们以答谢丹霞阁款待、并欲继续游历中域为由,向赤阳真人辞行。若他心怀坦荡,必不会强留,甚至会派人相送,以示清白。若他…别有心思,我们也能趁机试探出他的态度,早做防备。”
“至于外面的埋伏…”冰良冷笑一声,“兵来将挡!正好试试我新悟出的手段!”
…
赤霞殿内,赤阳真人也听到了风声。他面前站着负责情报的弟子,正在汇报外界流传的关于冰良三人的“罪状”。
“阁主,此事…恐怕并非空穴来风。北域那边确实因这三人掀起了不小风波,幽冥教和九霄天宫都在找他们。我们若继续收留,恐引火烧身啊!”一名长老忧心忡忡地劝道。
赤阳真人抚须不语,眼神深邃。他自然知道这些谣言背后是谁在推动。他在权衡利弊。冰良身上的异火,对他诱惑极大,若能得其相助,他的丹道或许能再进一步。但为此得罪九霄天宫甚至更多势力,是否值得?丹霞阁毕竟是以炼丹为主,并不擅长争斗。
就在这时,弟子来报:“启禀阁主,冰良前辈三人求见,说是前来辞行。”
赤阳真人眼中精光一闪:“哦?请他们进来。”
片刻后,冰良三人步入大殿,神色从容。
“晚辈多谢前辈连日款待,此番恩情,铭记于心。”冰良拱手道,“我等欲继续游历中域,特来向前辈辞行。”
赤阳真人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冰良,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冰良坦然相对,眼神清澈。
殿内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则目光闪烁。
良久,赤阳真人忽然朗声一笑:“小友何必急着离开?我丹霞阁虽小,但护几位周全的自信还是有的。况且,老夫还想与小友探讨丹道…”
冰良心道果然,这老狐狸还是不想放人。他面上不动声色:“前辈厚爱,晚辈心领。只是我等闲云野鹤惯了,不愿给贵阁添麻烦。去意已决,还望前辈成全。”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赤阳真人若再强留,就显得别有用心了。他深深看了冰良一眼,最终叹了口气:“也罢。既然小友去意已决,老夫也不便强留。来人,取我令牌,开启山门大阵,礼送三位小友出山!”
他选择了明哲保身。异火虽好,但丹霞阁的基业更重要。不过,他也没有完全放弃,暗中对一名心腹弟子使了个眼色。
“多谢前辈!”冰良三人再次行礼,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赤阳真人眼神复杂。他既惋惜与异火失之交臂,又隐隐觉得,放走这三人,或许…也并非坏事?九霄天宫的算计,他岂会不知?让他们去狗咬狗吧。
…
丹霞阁山门外,冰良三人刚一出阵,便感觉到数道隐晦而强大的气息锁定了他们。
山雨,已然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