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嘛。”白衣者修长的手指抚过腰间古朴的剑柄,声线忽而变得沙哑而绵长。他抬起头,目光穿透层层云层,瞳孔深处泛起诡异的血色光晕,仿佛有千万道剑影在其中沉浮。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长笑撕裂天际,笑声中裹挟着滔天剑意,荡漾在这片天地间。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广袖无风自动。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扭曲变形,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暴起,宛如盘踞的毒蛇。那双眼眸中,疯狂与偏执交织,似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战火,与方才温文尔雅的气质判若两人,此刻的他,更像是从炼狱深处爬出的狂剑之魂。
“本尊之名号吾早已忘记,这世间又有何等存在知本尊名号,又何须知吾名,传吾事!”
话音未落,他的神色陡然变得狂热,脖颈青筋暴起,仰天嘶声力竭地吼道:“可吾永远不忘,永远铭记,王!吾曾见王,亦曾护卫王,受王之命,为王争战,见证王之荣耀!”随着这声怒吼,整片天地都为之震颤,无数道无形剑气自虚空涌现。
静仉晨自白衣者的剑势爆发后就被禁止不动了,但不太惊慌,虽然被这股剑气贯穿四肢百骸。然而奇异的是,尽管被这足以毁天灭地的剑气贯穿,又被那声震破苍穹的怒吼所冲击,他却并未感受到丝毫疼痛。更令他惊讶的是,自己的脊骨竟在悄然吸收着这股狂暴的剑气,微微发热。
静仉晨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这白衣者究竟是什么来历,他口中的“王”又是何人?就在他思索之际,白衣者的状态逐渐平稳下来,那股狂暴的剑气也渐渐收敛。
白衣者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归于平静,猩红眼眸褪去血色,又恢复成最初温润模样,仿佛方才的癫狂只是一场幻觉。他垂眸望着指尖若隐若现的剑纹,忽然轻笑出声:“失态了。”这声轻笑带着三分自嘲,七分怅惘,震得虚空都泛起细密的涟漪。
静仉晨对“王”的身份有了模糊猜测。但有了刚才的事情,他将疑问默默咽回肚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强者。
晦舟却神色平静,他双手合十,向前半步问道:“敢问前辈,您口中所说的‘王’是否为现今中洲皇城的那位存在?”
白衣者指尖摩挲剑柄的动作一顿,广袖下的手腕青筋微动,随即缓缓摇头。他的神色虽未大变,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皇城?”声音低沉而悠远,像是穿越了漫长岁月,“王还在皇城吗?不,不应该呀。我以残躯沉睡如此之久,王之天姿何等不凡,早已突破天人限制,成为超脱世俗的禁忌存在。皇城那方天地,又如何困得住他?”
说罢,他望向天际翻滚的云层,目光深邃而遥远,仿佛透过云雾,看到了某个早已消逝的时代。
“难道那几位禁忌存在一起用尽手段将王由死复生亦有缺陷,不,不应该,只有那种存在,才可由死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