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朝想起上次江步月吃柿子吃到吐的事儿,有点犹豫,“要不还是算了吧媳妇儿,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
“说谁胖呢?快点的,我已经感受到它了!”江步月想到等会要做的事,眼底迸射出异常兴奋。
望朝拗不过江步月的坚持,只能听话地从空间掏出一个个头较小的柿子。
江步月也不嫌弃,囫囵吃起来,她能感觉到,刚才吃了一个柿子之后,她的异能明显在六阶边缘,差一点就能冲破六阶了!
看着喜滋滋的媳妇儿,望朝有点无奈,一边在空间里翻找消食片,一边警惕扫视四周。
枯叶突然无风自动,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脚步声,大地开始震颤。
他瞳孔骤缩,握刀的手渗出冷汗——这动静绝不是寻常野兽!
“吼!!!”
声浪如实质般袭来,震得望朝耳膜生疼。
一头东北虎破林而出,琥珀色竖瞳扫过两人,漆黑的虎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畜生足有两米半长,肩高直逼望朝下巴,钢鞭似的尾巴一扫,碗口粗的小树应声而断。
望朝双腿发软,在山上混了这么多年,他打过野猪,也斗过狼,却从未直面如此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
虎啸掀起的气浪掀飞他额前碎发,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转身抄起坐在地上的江步月,凭借多年练就的敏捷,蛇形走位,窜出八米开外。
“吼!!!”
暴怒的虎吼震得林间飞鸟四散,望朝后劲寒毛根根竖立,小腿差点倒出幻影。
江步月被他像麻袋似的夹在腋下,颠簸得眼前直冒金星,五脏六腑都快移位,只能抬手胡乱拍打着他的腹肌胸肌。
“媳妇儿你要说啥?啥也别说了!逃命呢!”望朝脚底生风,头也不回,发梢甩出细密的汗珠。
“我呕!我说——”江步月指甲掐进他腹肌,强忍着把话说完:“它、呕!它没追了!”
望朝这才刹住脚步,踉跄着扶住树干,林间骤然陷入死寂,唯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空谷回荡。
回头望去,堪比人高的老虎正好好站在八百米外,端的是八面威风。
“哈?这显得我很呆耶!”望朝双手叉腰直起身,喘息声都染了点恼意。
江步月干呕了两声,胃里翻涌的酸意总算消退不少,听到望朝的话,多少有点哭笑不得。
林间漏下的光斑映在他汗湿的侧脸上,沾着草屑的发梢还在微微颤动,活像只炸毛的野猫。
都说患难见真情,虎威之下,这人逃跑还能不忘带上她,对她也算是情深义重了。
“媳妇儿,它怎么突然不追了?”望朝遥遥跟老虎琥珀色竖瞳对视,桃花眼又泛起恐慌:“前面不会有比它更凶猛的野兽吧?!”
“乌鸦嘴!”江步月杏眼圆睁,扬手照着望朝挺翘的臀部就是一巴掌。猝不及防的力道让他浑身一激灵,惹得他差点‘嗷’一声原地起跳。
“你媳妇儿我异能升到六阶了,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帮手,咱骑老虎赶路去!”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唇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望朝的桃花眼瞬间瞪得溜圆,眼底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他围着江步月转了两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上下打量,语气里满是惊叹与崇拜:“媳妇儿你也太牛了!连老虎都能降服,简直就是现代武松啊!”
“好了好了,再夸就过了哈。”江步月扬了扬眉梢,余光扫向八百米外的老虎。
原本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竟像是被抽走了气势,耳朵耷拉着,踏着豪迈的步伐乖乖走来,最后在十步开外“扑通”一声趴下,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咽。
“老虎的思维方式是基于本能和直觉的。”江步月蹲下身,指尖划过老虎额间的“王”字,异能如流水般注入它眉心,“要是换成人,可就没有这么轻松催眠暗示了。”
望朝紧跟在自家媳妇儿身后,握刀的手紧了又紧,眼睛时刻盯着老虎的状态。
直到看江步月平安撸了虎头,又毫无顾忌地搂了虎脖,那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手臂环住江步月的膝弯,将她稳稳托上虎背,自己也使了巧劲紧跟而上。
江步月刚坐上虎背,手下意识抓住硬茬毛发,随着老虎起身,整个人被托高,视野骤然开阔。
妈妈呀!她出息了。
没骑过马,直接骑上老虎了。
“媳妇儿,快抓紧!”
望朝感受到老虎前驱微弯,肌肉在皮下绷成铁索般的弧度,一副准备冲刺的样子,他本能地双腿夹紧虎腹,压低身子伏在江步月背上,双手抓紧硬毛。
下一秒,劲风裹挟着枯叶扑面而来,老虎如离弦之箭窜进密林,粗壮的树干在两侧化作残影。
江步月的心脏几乎要撞破喉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尖叫。
望朝也是第一次体验,兴奋地抬起了头。
风刮在脸上,像在飙摩托!
不,比飙摩托还刺激!
既有策马奔腾的快意,又多了几分掌控百兽之王的惊险刺激,既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又似凌驾于山林之上的王者,这种新奇又惊险的体验,让望朝忍不住握紧拳头。
“芜湖!!!”
“欧欧欧——”
“刺激!!!”
离开了铁背山,两人终于肆无忌惮喊出了声,江步月占着身后有望朝护着,大胆地迎着猎猎山风张开双臂,发丝被吹得凌乱飞扬,笑声混着呼啸的风声直冲云霄。
老虎在江步月的精神力驱使下,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山林间,矫健的身影在密林里时隐时现,一路翻山越岭。
不知奔袭了多久,随着太阳渐渐西沉,老虎的步伐才缓缓慢下来。
暮色中,山下的军事基地若隐若现,围栏上的铁丝网泛着冷光,岗哨处的探照灯已经开始来回扫视。
两人同时扶住老虎宽厚的脊背,小心翼翼地滑落在地。
双腿刚触到地面,就不受控地发软,方才风驰电掣的颠簸感还在骨髓里回荡,连站稳都要扶着身旁树干借力,活像刚从惊涛骇浪里爬上岸的落难者。
夫妻俩对视一眼,江步月先“噗嗤”一声笑出来,望朝跟着咧开嘴角,露出两排白牙。
林间的风掠过他们汗湿的发梢,带着草木的清香,竟也生出几分甜意。
笑声渐渐消散,望朝警惕地扫视四周,山下军事基地的轮廓若隐若现,探照灯的光束不时划破暮色。
他伸手擦掉江步月脸颊蹭到的虎毛,沉声道:“咱们先不下山,那些战士个个都是人精,咱们得把细节都对上。”
江步月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虎毛,将兴奋劲压下。
她满意地看着望朝脸上抹开的汗痕,裤子上沾着的草屑,这些都是刚遇到老虎时逃命留下的。
这一路过来,两人脸上又添了几道细小的划痕,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划破了,可能是树枝,也可能是锋利的叶子。
“就说我们一早去铁背山搂柴火,追兔子的时候不小心跑到了深山,在那里撞见可疑人员,悄悄靠近听到他们说馹语才发觉不对劲。”
望朝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江步月头发揉得更乱了些。
“记住了,不要特意装疯,他们那是训练出来的鹰眼细节怪,稍有不对就会抽丝剥茧。”
“以后要是他们在大队里问起,我们再私下解释,被欺负久了装疯卖傻保护自己,也算合情合理。真立了功,他们没理由为难。”
暮色中,两人对视一眼,狼狈的模样倒真像极了刚从深山逃出来的落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