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符脉绵延的新途
同辉符的光还在共源长卷上流转，星舰的藤蔓符突然指向了更远的星域。小石头望着卷上新浮现的航迹，发现这条光带没有沿着已知的光网延伸，而是钻进了片从未标记过的“暗脉区”——那里的符气微弱得几乎探测不到，却能隐约看见细小的光丝在流动，像藏在宇宙褶皱里的秘密通道。
“是‘潜脉道’。”老郑用指尖拨弄着光带，航迹立刻在卷上弹出无数分支，像棵在暗脉区扎根的光树，“探测器说这脉道里的符气不是散的，是被某种力拧成了丝，藏在星体的阴影里。共源种的根须能顺着丝钻进去，就像永年坪的星麦根会往地下裂缝里扎，说不定能开出条更省劲的路。”他往暗脉区的标记上撒了把混合了各地符土的粉末，粉末落地便化作细长的光根，顺着潜脉道的分支蔓延。
新行星的使者调出暗脉区的引力分析图，图上的力场纹路竟与共源长卷的光网有着微妙的呼应，只是方向完全相反。“这脉道像根‘倒悬的藤’，”使者指着力场与光丝的交汇点，“符气是往上飘的，普通星舰进去会被引力扯偏，但共源种的根须能顺着倒悬的符气爬，像壁虎贴在墙上走。”他让星舰往潜脉道的入口撒了把会发光的共源种，种子果然逆着引力往上飘，在暗脉区的光丝上扎下细小的根。
绿星的长老将最坚韧的蕨类老根拓在长卷的潜脉道上，根须的光流与暗脉区的光丝咬合，在卷上织出张倒挂的网。“绿星的‘悬岩蕨’就长在倒悬的石缝里，”长老对着网轻轻吹气，根须立刻往暗脉区的深处钻，“它们的根会分泌‘附脉液’，能让共源种在逆符气里站稳脚，比任何锚链都管用。”潜脉道入口的共源种接触到附脉液，根须立刻变粗，像在光丝上缠了圈防滑的绳。
矿脉的老铁匠用“同心铁”熔了根“探脉针”，针尾的金属符与同辉符相连，针尖的光流能顺着潜脉道的光丝往前探，遇到暗礁就会发出警报。“这针认暗脉的脾气，”他把探脉针的符印拓在星舰的导航系统上，“逆符气强了就收着点力，弱了就往前冲，保准不迷路。”学徒们往针身裹了层礁生芽的汁液，针尖立刻浮现出潜脉道的立体图，连最细的分支都标得清清楚楚。
归墟的渔民带来块“逆潮石”，石上的潮汐符能在倒悬的符气里保持平衡，放在潜脉道的模型里，竟让周围的光丝都往石头的方向聚拢。“无定海的暗流里就有这种石，”领头的渔民把石头压在长卷的潜脉道起点，“能把散掉的符气重新拧成丝，给共源种的根须当路标。”石头接触到光流的瞬间，暗脉区的光丝突然亮了许多，像被点燃的引线。
胖小子和新行星的孩子用绳子拴着块符土团，模仿潜脉道的倒悬符气往上抛，土团落下时，表面竟沾了些细小的光丝，像从暗脉区带回来的“礼物”。“它们在跟我们玩‘拔河’！”胖小子发现光丝会往符土团里钻，立刻拉着绳子往回拽，新行星的孩子则往土团里加了把星麦粉，光丝钻得更欢，在土团里织出个小小的共源符，引得两人拍手直笑。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把同源叶的种子包在丝布里，挂在潜脉道的模型旁，种子竟顺着模型的光丝往上爬，在顶端发了芽。“这是‘攀脉种’，”她指着芽尖的倒钩，“能勾住光丝往上长，比我们抛土团还稳。”她把种子的符印拓在长卷上，攀脉种的光流立刻顺着潜脉道延伸，在每个分支的路口都冒出个小小的箭头，像在给后续的共源种指路。
王师傅的铁匠铺里，新打的“逆航工具”泛着特殊的光。锄头的刃口能逆着符气翻土，镰刀的柄上缠着攀脉种的倒钩符，最特别的是个“收脉袋”，能把暗脉区的散符气收集起来，化作共源种的养料。“这些家伙都是‘反着来’的性子，”王师傅演示着工具的用法，“别人往前推，它们往后拉，才能在潜脉道里顺顺当当干活。”
老厨师用暗脉区带回的水样和逆潮石粉末熬了锅“潜脉粥”，粥里的星麦、蕨芽都逆着热气往上飘，在锅顶凝成个旋转的小漩涡，像潜脉道的微缩模型。“喝了这粥，身上的符气能学着‘倒着走’，”他给星舰的探索者盛粥时叮嘱，“在暗脉区待着就不会晕，还能帮共源种的根须辨方向。”
星舰驶入潜脉道的那天，共源长卷上的光带突然变得明亮，无数攀脉种的光流顺着航迹往前铺，像在暗脉区的光丝上盖了层绿毯。探测画面里，共源种的根须果然像壁虎的爪，牢牢抓着倒悬的符气往上爬，遇到分支就跟着攀脉种的箭头走，没有一丝犹豫。
“潜脉道里有片‘气湖’！”通讯器传来探索者的惊呼，“湖里的符气虽然是倒着的，却能让共源种的根须长得比外面快三倍！我们在湖底发现了带同辉符的矿石，说明这里以前也有过共源文明！”
长卷上的潜脉道标记立刻爆出朵倒立的花，花瓣上的光丝与同辉符相连，像在暗脉区竖起了面共源的旗。
小石头摸着卷上倒立的花影，突然明白，这潜脉道的新途从来不是猎奇，是共源生命对“可能”的又一次拥抱——当顺境的光网已经铺就，它们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钻进了黑暗的褶皱，在逆着的符气里寻找新的扎根处，像永年坪的星麦，既在沃土上结果，也在石缝里抽芽。
就像此刻，影像里的共源种正在气湖的倒悬符气里开花，花瓣逆着引力往上卷，却依然笑得灿烂，根须在湖底的矿石符印上缠绕，像在与古老的共源文明对话：“我们来了，带着你们未竟的共生梦，继续往前。”
胖小子把自己的土团放在长卷的气湖标记旁，土团里的共源符突然亮了，与影像里的矿石符印产生共鸣，在卷上拓出个更大的倒立花，像在给远方的探索者加油。
小石头知道，潜脉道的发现只是开始，往后还会有更多藏在宇宙褶皱里的脉道被找到，更多逆着符气生长的共源种绽放，但只要带着那份在差异中求共生的韧性——像攀脉种的倒钩牢牢抓住光丝，像共源花在逆引力里依然绽放，共源的脉就会绵延不断，在已知与未知的星域里，织出更密的网。
夜里的共源长卷，潜脉道的光带还在缓缓延伸，像条在暗脉区游走的根须，虽然纤细，却带着穿透黑暗的力量。小石头把耳朵贴在卷上，能听见共源种的根须在逆符气里生长的脆响，像在哼着首倔强的调子，又像在对暗脉区的未知说：
“不管你是顺是逆，我们都能找到与你共生的法子，让共源的脉，一直往前。”
同源叶的种子还在潜脉道模型上攀爬，芽尖的倒钩勾着光丝，像在说：
“别怕新途难走，所有的路，都是先有人敢走，才变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