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地图现踪,杀机暗伏
雨一连下了三天,灵脉馆的青石板缝里都长出了青苔,湿滑得很。陈默和铁牛正翻箱倒柜地找沈文渊留下的地图,学堂的书架被搬空了,仓库的角落也清扫了一遍,连墨兰当年睡过的床板都卸下来看过,却连地图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沈大人藏东西也太严实了,”铁牛抹了把脸上的汗,手里拎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只有些旧铜钱,“难不成早被人搜走了?”
陈默蹲在墨兰的书桌前,指尖拂过桌面上的刻痕——那是些看似杂乱的纹路,像孩子随手划的,可仔细看,竟与雾隐山的地形隐隐相合。“不会,”他指着其中一道最深的刻痕,“这是‘藏锋谷’的位置,沈文渊当年跟我提过,说那里是雾隐山最隐蔽的地方,地图一定藏在跟这刻痕有关的地方。”
秦先生坐在一旁,捧着沈文渊的旧信件反复翻看,忽然指着其中一张信纸的边缘:“你们看这水印!像不像灵脉泉的泉眼?”
众人凑过去一看,信纸右下角的水印果然是个小小的泉眼图案,周围还环绕着七个小点。“是‘七星泉眼’!”慕白忽然开口,“墨兰的日记里画过,说灵脉泉有七个隐秘的支流,像北斗七星,只有月圆时才会同时涌水。”
陈默的目光落在书桌的抽屉上,抽屉内侧贴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七个小点,与信纸上的水印一模一样。他试着按动抽屉底部的木楔,“咔哒”一声轻响,抽屉侧面竟弹出个暗格,里面放着个卷成筒的羊皮纸。
“找到了!”小石头兴奋地拍手,却被铁牛一把捂住嘴——外面的雨幕里,隐约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不像是风声。
陈默迅速展开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标注着十几个红点,每个红点旁都写着地名,大多是京城和周边城镇的宅院,最后一个红点直指雾隐山的藏锋谷,旁边批注着:“邪术总坛,脉气汇聚于此”。
“这些红点……”秦先生的手指在纸上颤抖,“都是当年被举报修炼邪术的人家,后来果然都出事了!沈大人是想顺着这些线索,找到幕后主使!”
铁牛握紧了朴刀,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外面有动静,刚才好像看到黑影闪过去了。”
陈默迅速将羊皮纸折好,塞进贴身的衣袋里:“是冲着地图来的。沈文渊的旧部里有内鬼,当年的冤案就是他告的密,现在肯定想斩草除根。”
话音刚落,院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掉进了陷阱——那是铁牛前几天刚挖的捕兽坑,没想到竟派上了用场。
“抓住他!”铁牛提着朴刀冲出去,陈默紧随其后。捕兽坑里果然掉着个黑衣人,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正试图往上爬,脚踝被坑底的尖刺划伤,淌出的血在雨水中泛着黑红,显然淬了毒。
“说!谁派你来的?”铁牛用刀柄抵住黑衣人的脖子,黑衣人却突然往嘴里塞了个东西,嘴角溢出黑血,眼睛一翻就没了气。
陈默检查尸体时,发现他腰间挂着个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只展翅的乌鸦,与沈文渊信件里提到的“鸦卫”标记一模一样。“是当年抄沈家的禁军密探,”他将令牌收起来,“他们找了三年,终于查到灵脉馆了。”
回到学堂时,秦先生正拿着羊皮纸发抖:“藏锋谷……那里是守脉人的禁地,传说底下压着条死脉,进去的人从来没出来过。沈大人把总坛标在那里,怕是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慕白忽然指着地图上的藏锋谷,那里画着个小小的兰草标记,与墨兰常用的记号一样:“墨兰肯定去过那里,她日记里有一页画着谷里的石笋,说‘石中生兰,死脉亦有生机’。”
“石中生兰……”陈默忽然想起书桌刻痕里最深的一道,正好对着藏锋谷的方向,“说不定地图还有另一半,藏在藏锋谷!”
雨渐渐停了,天边露出鱼肚白。陈默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山影,知道不能再等了。鸦卫既然来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他们必须在被包围前找到藏锋谷的秘密。
“铁牛,你带两个人守灵脉馆,保护好秦先生和孩子们,”陈默将羊皮纸收好,拿起桃木剑,“我和慕白去藏锋谷,天亮就出发。”
“我也去!”小石头举着他的小铲子,眼睛瞪得溜圆,“我认识路,墨兰姐姐带我去过谷外!”
陈默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小石头熟悉山路,或许能帮上忙。春桃抱着小丫头过来,往陈默怀里塞了个布包,里面是解毒的草药和几块麦饼:“路上小心,这丫头刚才对着藏锋谷的方向笑,说不定是好兆头。”
清晨的雾隐山弥漫着湿冷的寒气,陈默带着慕白和小石头钻进密林,身后的灵脉馆渐渐被雾气吞没。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一群戴着乌鸦令牌的黑衣人正悄悄围拢过来,像一群等待捕猎的乌鸦,在雨雾中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藏锋谷的方向,石笋缝隙里的兰草在风中轻轻摇晃,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像滴在死脉上的泪。而那被掩盖的秘密,和步步紧逼的杀机,正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点点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