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开饭的时候，门铃响了。
他们自从被王芳他们围追堵截了几次之后，变得开始谨慎起来。
项安国走去猫眼那儿看了一下。
“谁？”陶莹问。
项安国说：“是季姐。”
这房子都是人家的，不开门难能成啊？
于是他们赶紧把门打开。
季岚这回过来还带了点儿水果和卤味，一进门就说：“不请自来了，真不好意思。”
陶莹连忙上前把东西都接过去，然后说：“来就来嘛，还带啥东西呢。”
“这不是饭点儿了来蹭饭么，总不能空手来啊。”
项修竹懂事地又去搬了把椅子过来。
季岚坐下来就叹了口气：“这话本不该当着孩子面儿说，但是应呈平被他爸教成啥样儿了，竹子也都知道，也就不用瞒着了。”
陶莹给她拿了新的餐具，季岚抬头问了一句：“有酒吗？”
“有，”陶莹赶紧看了一眼项安国，“你去拿。”
家里根本没酒，项安国接收到媳妇儿的信息，立刻起身下楼去买了酒上来，保险起见，白的啤的都有。
红酒好的比较贵，买不起他就放弃了。
等项安国重新上来，项修竹已经快速吃完饭被他妈给赶上楼做作业去了。
季岚虽然没哭，但脸上表情实在算不上是好。
“离婚的事，谈得不太顺利，”她一口干了半杯白酒，抹了一把脸，才接着说，“之前的老房子腾退之后，拿一笔钱投资开了个厂，当时他们一家子都不太支持，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法人写了应辉的名字。”
把头开了，接下来的事就好说多了。
“最开始他们没人看好，所以就让我一个人在弄，后来规模大起来，我婆婆就不乐意了，应辉把厂子收回去，那两年大环境好，他就靠着老客户也挣了不少钱，但这几年大环境不好了，所有行业都受影响，加上他又啥都不懂，效益就差了。”
陶莹担心她光喝酒太伤身，一直在给她布菜，这时候问：“然后呢？”
“然后应辉开始在外头吃喝嫖赌，赌账欠了不少，都有人找上了门，但住的房子都在我公公名下，他肯定是没法儿卖房子去还债，所以就把主意打到我们婚房上头了。”
季岚苦笑了一下：“当初我婆婆一直防着我，婚房都是生了呈平之后才买的，户主也是直接写的孩子名字，如果应辉想卖那套房，得监护人一起签字。”
季岚肯定不肯签字，就算儿子被教坏了跟她也不亲近，但当妈的肯定想给儿子留套房，而不是让他爸都给卖了去还赌债啊。
“所以他就要跟你离婚？”
“对，”季岚叹了口气，又把酒一口闷了，“他弱精症，在外头找了多少女人都生不出孩子，呈平是他唯一的儿子，跟我离婚，肯定要争抚养权，他如果是监护人，那房子就他一个人说了算了。”
“这肯定不对，”陶莹立刻说，“不管是不是写的孩子名字，那都是你们婚后的共同财产，季姐，您先别慌，别乱了神儿，回头咱去找律师咨询一下儿，肯定不是他说咋样就咋样的。”
“这个你放心，季姐也不是任人揉搓的性格，”季岚安抚地笑了笑，“就是觉得没意思，他为了调查我到底挣了多少钱，特意去把你之前干过的那家公司给叫停了，还去工商税务那边举报我偷税漏税，还好我准备充分，搞清楚了是诬告是乌龙，但生意是被他搅黄了。”
陶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季岚其实是个非常敢想敢干的人，也不知道她当初怎么就看上应辉了。
“那家工厂，我成立的时候就想着多照顾照顾弱势群体，有些工作技术含量不高，可以给一些残障人士提供就业岗位，这事儿不知道怎么的也被应辉知道了，最开始就闹，说影响企业形象，现在居然直接要把这厂子给抵押出去，当时为了成立，法人写的他，我婆婆还要求写他独资……”
“就算是这样，但您这些年为厂子付出了多少，肯定留下痕迹的，他还能一个人做主不成？”
“他做梦！”季岚神色狠厉起来，“咱俩之间也没什么情分还能供他挥霍了，我也绝不可能就这样让他得逞！”
陶莹心里一直很不安，到这时候干脆直接问出来：“我们住的这房子，应该也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真起了纠纷，到时候需要我们搬出去，您随时说。”
“不用，”季岚反而说，“我就是怕有些闲言闲语传到你们耳朵里，让你们心里难安，才特意过来说一嘴，你们就踏踏实实住着，这房子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陶莹刚松一口气，可季岚又说：“但有件事儿我得给你们提个醒。”
于是陶莹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在去找他谈离婚这事儿的时候，在他那儿看见了个有些眼熟的人，但我记不大清了，得给你们看看。”
季岚把手机掏出来，调出她偷拍到的照片：“看看，这人你们认识吗？”
照片上的男人，鼻子右边儿还有个长了毛的痦子。
“陶李？”陶莹这回结结实实吃了一惊，“这是我爸妈领养的那个哥哥，他好像就只有我结婚那会儿去过大杂院儿，跟应大哥见过一回，他俩咋会搞一起去了？”
“还真是你哥？”
季岚也很意外：“我以为认错了呢，就因为那痦子我确实有点儿印象，而且你爸妈他们一直都在找麻烦，这会儿你哥又跟应辉搅和到一块儿，我直觉可能没好事儿。”
项安国眉头都拧到了一块儿：“肯定没憋好屁。”
“安国你和应辉还有联系吗？”
“之前意外见过几次，而且我爸之前那徒弟印兴学，是他拉着一块儿吃饭的时候才重新联系上，现在当竹子师父的。”
“你们让竹子学抖空竹，是为了中考吧？”季岚问。
项安国跟陶莹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才点头。
“呈平那成绩，肯定考不上好高中，他爸要是出脏主意，就不一定了，”季岚说，“反正我还是提醒你们，多留个心眼儿，别耽误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