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踩上主院台阶的那一刻,右臂像是被谁拿铁丝从里往外拧了一圈。她没停,只是把染血的袖口往储物囊里塞了塞,指尖蹭到那页《破军诀》残页——血刚干,纸面却泛起一层油膜似的光。
回房关门,她背靠门板喘了口气,顺手从发髻抽下银针,在腕部三寸处扎了个回阳穴。真气一冲,紫痕退了半分,但整条胳膊还是麻得像泡在盐水里。
“这玩意儿是打算在我身上开连锁店?”她嘀咕着把残页摊在桌上,就着灯影细看。
血迹渗进墨线后,空白处浮出几个小字:“蚀心之毒,非同脉者不引。”
她盯着那句看了三秒,忽然笑出声:“所以这毒还挺挑人?不是直系亲属都不带感染的?那萧沉舟中招算什么——认亲大会漏登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识海里“咔”一声轻响,仿佛有根弦被人拨了一下。
一道金框提示凭空跳出:【检测到高情绪值心声,可触发‘命运书签’记忆抽取功能,是否启用?】
楚明舒愣住。
系统啥时候还能抽卡了?
她还没来得及点确认,提示框自己消失了,像是完成任务般悄然隐去。
“……你搁这儿玩无痕浏览呢?”她翻白眼,“说了不算,不说还自动执行?”
她正想再吐槽两句,目光又落回残页下半截。那里有一行烧焦的批注,勉强能辨出前半句:“若得冰魄王蕊合……”
后面没了。
她皱眉:“合什么?合果汁?合奶茶?还是合我一碗热乎的血?”
刚说完,腰间储物囊猛地一震,一道金光“嗖”地窜出,直射窗外。
下一秒,窗棂被人从外推开。
萧沉舟站在夜风里,玉核桃正在掌心打转,表面青芒流转,恰好接住那道金光。符纹一闪即逝,他脸色比月光还冷三分。
“闭嘴。”他嗓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有些事不该你知道。”
楚明舒手一抖:“你跟踪我信号?”
“是你的声音太大。”他目光扫过桌上的残页,“心声都能传到十里外了。”
“我那是内心独白!合法合规,受版权保护!”她反呛,“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半夜蹲别人窗户,要不要先报备个物业?”
萧沉舟没理她,只将掌心一翻,一枚漆黑丹药落在她手中。丹体泛着微青光泽,和玉核桃的频率一模一样。
“护心用的。”他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她握紧丹药,“这东西哪来的?不会又是哪个古墓里刨出来的祖传秘方吧?上次给我那颗到现在还躺在储物囊里当镇宅之宝。”
他脚步顿了顿:“信不信随你。但它要是晚吃一刻,你明天就得替我收尸。”
话音未落,他咳了一声。很轻,但楚明舒听见了——那不是普通咳嗽,而是肺腑深处被什么东西撕扯过的闷响。
她心头一跳。
刚才那句“合我血”,难道不是玩笑?
她低头看丹药,标签没有字,但表面浮着极细的纹路,像某种加密符印。她用银针尖轻轻一划,丹体微颤,竟传出一丝熟悉的波动——和她储物囊内壁的纹路共振了。
“所以……这药是拿我的数据仿制的?”她喃喃,“还是说……它本来就是用我的东西做的?”
她猛地想起巷战时那一幕:残页自动触发符咒,挡下机械蝶。那时候它吸的是她的血。而现在,这页纸又因她的心声产生反应。
“难不成……我不是在研究解药,”她眯起眼,“我才是那个行走的药材库?”
她重新拿起残页,逐字细读。那些原本晦涩的古武密语,此刻竟隐隐有了逻辑链条。
“蚀心紫瘴”需以寒属性灵植压制,而“冰魄王蕊”正是药谷禁地产物;
但单靠药材不足以成方,必须“引同源之血为引”——也就是和中毒者血脉高度契合的人献血激活药性。
她越看越心惊。
萧沉舟中的毒,竟然需要两个条件才能解:
一是世间罕见的冰魄王蕊,二是……某个特定人的血。
而刚才她随口一句“我的血”,居然让系统触发了记忆抽取,还引来了萧沉舟紧急封口。
“所以……那个‘特定人’是我?”她手指敲着桌面,“咱俩连亲戚都不是,dNA能匹配成这样?除非……”
她突然停住。
除非他们根本不是偶然相遇。
除非这场重逢,从她睁眼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写进了某个剧本。
她抬手摩挲储物囊边缘,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刻痕,形状像一把钥匙。前世她在设计稿最后总爱画这个符号,说是“开启未知的入口”。而现在,它似乎真的开了扇门——通向一段她还不知道的过去。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迅速把残页塞进夹层,丹药藏进发簪暗格。门开一条缝,是侍女送热水来了。
“小姐,老爷说您今晚受惊,特命厨房熬了安神汤。”
“放那儿吧。”她淡淡道。
侍女放下托盘离开。楚明舒没碰汤,反而盯着那盆水出神。水面倒映着灯影,晃着晃着,竟浮现出一行虚影文字——和残页上那句一模一样:“蚀心之毒,非同脉者不引。”
她瞳孔微缩。
这不是幻觉。
这是她的能力在起作用。
设计天赋能看穿材质结构,而现在,她似乎也开始看穿“信息”的结构了。
她伸手搅乱水面,起身走到镜前。拉开衣领,肩胛骨下方有一枚淡红色印记,形如蝶翼,从未注意过何时出现。她用银针轻刺,皮肤毫无痛感,但针尖沾上了一星幽蓝液体。
“这又是什么隐藏dLc?”她皱眉。
就在这时,窗外玉核桃的余温尚未散尽,远处屋檐一角,一抹青影静静伫立。
萧沉舟靠着瓦脊,一手撑着胸口,指缝渗出紫黑色血丝。他低头看着掌心仍在震颤的玉核桃,低声自语:
“她不能再靠近真相了……否则,连我也护不住她。”
他咬破舌尖强行提神,正要离去,忽然察觉怀中某物发烫。
掏出一看,是一块碎裂的机械蝶芯片,本该报废的元件,此刻竟闪烁出一段残码:
【q-7号实验体血液活性达标,解毒程序启动倒计时:71:59:48】
他眼神骤冷。
“原来……他们早就设好了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