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蒋廷烨带着助理时宴匆匆赶到。
他看起来倒是比林奕暖轻松些，一进门甚至还有心情打趣：“哟，这还是第一次见我们林总吃这么大的瘪，脸色这么难看。”
林奕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蒋董心态真好，自家股权结构大变天还能笑出来。”
“不然呢？还要哭不成？”蒋廷烨脱下西装外套递给时宴，松了松领带，在她对面坐下，“说说吧，你那边具体什么情况？”
林奕暖将董事会上的情况简要说了，重点强调了那份定时生效的股权转让协议。
“我怀疑，买下那5%散股的人，和突然增持你蒋氏股份的神秘买家，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股势力。”
蒋廷烨接过楚晔辰递来的咖啡，点了点头：“和我想的一样。我来之前让时宴紧急查了，对方套了开曼群岛的多层壳，追踪起来非常麻烦。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买下了蒋玲苒持有的全部蒋氏股份，并且......”
他顿了顿，神色凝重起来，“触发了蒋氏瑞士银行的信托基金，现在，这个神秘买家已经是蒋氏法律意义上的第一大股东了。”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林奕暖和楚晔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触发信托基金……”林奕暖喃喃道，“这需要对蒋家内部条款极其了解的人才能做到！”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明朗忍不住插话，“帮蒋玲苒彻底掌控两家集团？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蒋廷烨摇摇头，掐灭了烟，“但可以肯定，企图非常明显。而且隐藏在暗处，我们太被动了。”
林奕暖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地看向蒋廷烨，“蒋廷烨，你实话告诉我，蒋家除了你、蒋玲苒、还有过世的蒋玲莀，还有其他蒋氏的持股吗？”
蒋廷烨的桃花眼在镜片后眯了起来，他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没有。我父亲是独子，也只有我一个儿子...…明薇蔷的那个原始原始股份现在已经在我名下。除非…...”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某种极不可能的可能性，但没有说下去。
“除非这个买家，是蒋家某个不为人知的成员，而且他已经和蒋玲苒搭上线了。”
林奕暖接过了他的话，语气肯定，“他们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帮蒋玲苒夺回百利那么简单。”
楚晔辰始终握着林奕暖的手，此刻沉声开口：“不管他们是谁，目的为何，现在的突破口，反而更明确了，只有蒋玲苒。只要尽快找到她确凿的犯罪证据，在她将百利资金大规模转移之前将她绳之以法，对方即便控股，也无法为所欲为。”
蒋廷烨赞同地点头：“我来之前已经和岳如兰通过气了。她会尽全力对祁伟、夏珩等人施加压力，争取撬开他们的嘴。警方和经济调查组那边也会加紧对蒋玲苒海外账户和‘云巅’雪茄吧的监控搜查。”
林奕暖苦笑：“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蒋玲苒现在有了钱，又有了权，流程走起来会很快。我们必须双管齐下。”
蒋廷烨和楚晔辰都看向她，众人都明白，对付蒋玲苒这种狡猾的老狐狸，取证过程必然艰难且耗时。
面对裴焰之、明薇蔷她都能找到突破口，但面对一个藏在迷雾中的影子敌人，林奕暖空有力气却不知该打向何处。
蒋玲苒现在手握百利绝对控股权，完全可以强行推动资金注入海外那个魔窟，一旦让她成功洗白资金或者转移资产，再想将她绳之以法就难如登天了。
蒋廷烨和明朗离开后一种无力感再次向林奕暖袭来，她靠在沙发背上，眉头紧锁。
忽然，她坐直了身体，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快速从包里拿出手机。
“你要打给谁？”楚晔辰疑惑的问。
“肖广岐。”林奕暖说着，已经拨通了电话，并且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传来肖广岐略带调侃的声音：“林总？听说你今天在董事会上不太顺利啊？蒋玲苒现在可是财大气粗，刚把我那笔旧账结得清清楚楚。”
林奕暖冷笑一声：“肖总消息倒是灵通。她卖了蒋氏的股份，自然有钱。不过，我想给她介绍一单更大的生意？”
“哦？更大的生意？”肖广岐来了兴趣。
“你去找蒋玲苒，就说迪拜王室那边看上了Jp园区的发展潜力，想投资合作。”
林奕暖的声音冷静而清晰，“但是，王室投资流程严谨，需要她提供一些成功的‘案例’作为风险评估依据。比如…...某些特殊‘医疗项目’的完整运营数据和客户反馈。”
电话那头，肖广岐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沉默了好几秒才惊叹道：“...…你连迪拜王室的路子都有？！…....等等，你这是要…...”
“没错。”林奕暖斩钉截铁，“她要想拿下这笔‘大生意’，就必须拿出真东西。而那些‘成功案例’，就是她最致命的罪证！你只要让她相信，你是中间人，并且能从中抽取巨额佣金。”
肖广岐在那边咂咂嘴，语气里充满了叹服：“高！实在是高！林总，你这心思…...好！我这就去办！保证把戏给她做足！”
“嗯。”林奕暖淡淡应道，“具体怎么操作，你是个中老手，不用我教。记住，我要的是她核心的、无法抵赖的‘成功案例’证据。”
电话挂断。办公室内重新陷入安静。
林奕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云城。楚晔辰从身后拥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迪拜王室？”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我早就联系了哈曼丹王子了。”林奕暖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当初我在剑桥留学的时候参加金融峰会的课题时又遇到了他......”
林奕暖看向楚晔辰，眼中重新燃起了灼人的战意：“绝对不可以再让他们逍遥法外了！”
楚晔辰凝视着她自信夺目的脸庞，唇角勾起赞赏的弧度，用力握紧了她的手。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长。
尽管前路迷雾重重，但此刻，他们彼此依靠，心中已然有了新的盘算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