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方舟”请柬的指示,三天后的黄昏,宋晓辉、何允儿带着夜凰和姜灵儿,抵达了明珠城一个不对外公开的军用码头。一艘通体哑光黑、线条流畅、充满未来科技感的中型邮轮静静地停泊在那里,船身上没有任何名称,只有一个与请柬上相同的“方舟”徽记。
登船过程安静而高效。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制服,面无表情,动作机械,仿佛经过严格训练的机器人。他们验证了请柬的真伪和持有者的生物信息后,便沉默地引导四人登船。
这艘船内部与外部一样,充满了冷峻的科技感,银灰色的金属墙壁,柔和的内部照明,几乎听不到任何机械运行的噪音。乘客并不多,彼此相遇时也只是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审视与疏离,显然都非富即贵,且习惯了隐藏自己。
他们的套房位于船上层,极其宽敞奢华,拥有全景落地窗,可以俯瞰海面。
“这船……感觉像个高级移动监狱,或者说实验室。”姜灵儿放下行李,打量着房间,皱了皱小鼻子,“空气里都是消毒水和绝对洁净的味道,太压抑了。”
夜凰迅速检查完整个套房,确认没有监控设备后,低声道:“主人,这艘船的安保等级极高,动力系统未知,我尝试探测其结构,信号被完全屏蔽。”
何允儿则有些紧张,她虽然是赌城女王,但“方舟”这个层次,对她而言也是初次涉足。
宋晓辉倒是很放松,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酒,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海平面:“既来之,则安之。这里越神秘,说明游戏越有趣。”
晚餐是在船上的主餐厅进行的。采用的是分餐制,每位客人都坐在独立的、有一定私密性的卡座里。食物精致得像艺术品,但分量极少,气氛安静得近乎诡异。
就在晚餐接近尾声时,餐厅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只见一行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倨傲,仿佛天生就该高人一等。他身边跟着一位穿着中式长衫、气息沉稳的老者,以及几名一看就是精锐的随从。
“是京都杨家的人。”何允儿压低声音,语气凝重,“那个年轻人是杨家的三少爷,杨承宇。旁边那位老者,应该是杨家的供奉高手,‘铁袖’程坤。杨家是‘环宇重工’的背后大股东,这次拍卖会,他们算是半个东道主。”
杨承宇的目光扫过餐厅,在经过宋晓辉这一桌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尤其是在何允儿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笑容,随即走向了为他们预留的最佳位置。
“看来,我们被重点关注了。”宋晓辉晃动着酒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姜灵儿撇撇嘴:“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样子,讨厌。”
夜凰则默默记下了杨承宇和程坤的能量反应特征。
晚餐后,按照拍卖会日程,今晚没有安排,是自由活动时间。游轮将航行一夜,于明日抵达公海上的指定拍卖地点。
宋晓辉没有留在房间,而是带着三人来到了船上的观景甲板。夜空如洗,繁星点点,海风带着凉意。
“暴风雨前的宁静啊。”宋晓辉望着深邃的星空和海面,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这位就是宋晓辉,宋先生吧?”
众人回头,只见那位杨家的供奉程坤,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他们身后不远处。他脸上带着看似谦和的笑容,但眼神锐利如鹰。
“老夫程坤,奉我家三少爷之命,特来邀请宋先生,明日拍卖会开始前,移步一叙。三少爷对宋先生,可是神交已久了。”
这话说得客气,但语气中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吩咐意味。
宋晓辉转过身,看着程坤,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哦?杨三少这么客气?”
“不过,我这个人不太习惯被人‘邀请’。”
“想聊天?让他自己来找我。”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微变的程坤,径直走向甲板另一侧,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程坤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压下,深深看了宋晓辉一眼,转身离去。
冲突的引线,似乎已经悄然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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